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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珂宇原本想叫她上楼,给自己煮一碗面,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再多耽搁一阵,她回家更晚了。
况且自己这么大的人了,煮碗面,填饱一下肚子,又有何难。
陈镜园总是垂着头,看上去不是很想搭理他,顶光把她的头发照得乌黑发亮,唇上的口红早就脱了妆,她也没有补上。
上午的时候,他还就着沾上她口红的吸管,抢她的奶茶喝,除了奶茶的甜腻外,他还隐约闻到,吸管上口红的味道,最初是来自于她嘴巴上的,曾珂宇间接地尝到了。
他伸出手递给陈镜园车钥匙,但她好像未卜先知一样,迅速后退几步,两人拉开距离。
带着防备,眼神里又有点小得意,曾珂宇比她有力量,但她身材娇小,可以快速躲闪,避免他每次靠男性力量控制住她,让她动弹不得。
再者就是陈镜园不想靠他太近,闻到他身上熟悉的男性气息,就会想到那晚在车里抱着自己亲吻的画面。
低头看到曾珂宇手里的车钥匙,发出叮当的碰撞声,才知道自己会错了意。
陈镜园不自在地伸出手,“给我吧。”
曾珂宇低落地想,怎么对他避之不及,他又不是洪水猛兽,明明是最好的朋友,但感觉两个人的心像是隔了一块冰冷的石头,感受不到对方心脏的温度。
“到家后给我发信息。”
曾珂宇把车钥匙放在她的掌心,若是之前他肯定会握住她的手,不顾她挣扎给她稍微暖暖,今晚两次疏离地躲开他,是想和他保持距离吗。
“会的。”陈镜园接过车钥匙,如果今天打车回去,明天早高峰还要再打车来这里,麻烦不少,这样也省心。
两人回到电梯口,电梯还在一楼。
陈镜园给他按了电梯上行键,转身走消防通道下楼去了地库。
曾珂宇盯着她的背影,唇动了一下,还是没有开口,“晚安”,“注意安全”,“明天见”,似乎都弥补不了最近产生的隔阂,原本最简单的问候与关心,变成了客套。
他们之间的确不应该存在这样一个吻,带着绮念,带着情谷欠,事情的开始,是他没能克制住自己,最终成为陈镜园主动疏离他的理由,她明明说过不在意的。
*
陈镜园早上起来看手机,收到一条消息,发送时间是凌晨4点。
曾珂宇:【公司出了点意外,我已经在公司了,今天你放假一天吧。】
什么意外?本来想打个电话过去问问他,可万一还在处理事情呢,他也没必要事事向她交代清楚。
凌晨4点,这一晚没有好好睡吧。
陈镜园:【旷助理,公司出什么事了?曾总说给我放假一天。】
旷杰站在一片狼藉的总裁办公室,毫无头绪,应该从哪里开始收拾呢。
张港昨天被开除,还听到消息,曾珂宇调查了他,还找出了张小格的生父,被妻子瞒了这么多年,他太想知道是谁了,于是半夜潜入曾珂宇的办公室就是为了找到那份调查资料。
结果只有一些张小格的照片摆在桌面,还有一张生产记录,怒到极致的张港,为了泄愤把曾珂宇的办公室砸得稀烂。
被巡逻的值班保安听见声响,报了警,警.察扣押了张港。
凌晨三点,曾珂宇躺着床上毫无睡意。
旷助理:【曾总,张港已经进入办公室了。】
他抬起手机看了一眼,又扔到床垫上,翻了个身。
旷杰的信息又来了,【曾总,张港砸了你的办公室。】
曾珂宇坐起身来,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叫保安报警吧,我现在去公司。”曾珂宇坐起身子脱去睡衣,换上常服,电话开的是免提。
“曾总,不用,我可以处理好,你好好休息,昨天你要求我实时汇报的,没想到吵醒了你。”旷杰觉得自己有罪,他知道曾总最近睡眠质量很差。
“没事,反正我也没睡着,我过来看看。”
咨询律师才知道,张港买通服务员下药,虽然掌握到了实质性证据,但判下来罪罚很低,大概一年就能出狱。
于是曾珂宇找人引导他,说是调查出了张小格的生父,资料就放在总裁办公室里,张港这辈子最想知道的秘密就近在眼前,他肯定会有所行动。
红外摄像头都会拍下来,再给他安一个窃取商业机密的罪名,两个案子一起判,张港下半生不会好过了。
张港藏在角落看到曾珂宇带着一个女人离开了顶层,两个助理,一个在工位,一个去了洗手间,他乘着这个空隙,潜进办公室。
因为身材矮小,躲在窗帘后面不易被发现,前面还有颗发财树的盆栽为他遮挡,旷助理又进来了一趟,提走了一个塑料包装袋,接着锁住办公室的门。
一直等到公司最后加班的人离开,保安进行夜晚的第一次巡逻之后,他才从窗帘背后走出来,腿脚都是麻的,跌坐在地上很久才缓过来。
张港没有找到那份关于张小格生父的文件,过去的一整天被当作话题中心,一些人装模作样地关心他,背后却在议论他养了二十多年别人的女儿,难怪长得不像。
被公司开除,还面临牢狱之灾,他恨透了这曾珂宇小子,于是找到立在一边的棒球棍,把办公室砸得稀巴烂。
曾珂宇到公司时,张港已经被带走,省得跟他打照面,看到那张恶心的嘴脸,剩下的事,就交给旷助理和律师。
他站在门口看了一眼狼藉的办公室,早就想重新装修一遍了,正好是个机会。
曾经也是曾海威的办公室,都是昂贵的紫檀木制作出来的办公桌椅和沙发。
在这种老派守旧的环境办公,他会感觉压抑,思考的工作很难明朗,像是搅乱的丝线,回国后,留星这边他花费的心思更多。
既然说过,要创造属于自己的留星,办公室就不应该存在别人的痕迹。
顶层来了一些人吵吵闹闹地谈论怎么处理,掰扯谁的责任,后面安静下来,打算天亮后再说。
曾珂宇进了助理办公室,锁了门,稍稍隔绝了一下噪音。
他径直走到陈镜园的工位,坐下,翻了翻她桌上的物品,一包抽纸,一个小盆栽,再无其他。
不对,曾珂宇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指,沾到了原本留着桌面上她脱落的头发,他低头混着外面走廊里的灯,仔细找了找,只有这一根。
他把发丝缠绕在左手手指上,右手按开手机,现在已经是凌晨4点,他发信息给她放假一天。
之后就把手机放在她的盆栽边,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周遭还能感受到属于她的气息。
直到天色大亮,曾珂宇醒来时,低头看到发丝还在手里,额间却冒出丝丝冷汗。
他做了一个梦,梦见怀里抱着陈镜园,两人躺在公寓的那张床上,好像刚刚结束了激烈的情.事。
“你吻过她吗,睡过她吗。”这个声音又从耳边响起,曾珂宇在心里回答,吻过,在车里,睡过,在梦里。
他拍了拍自己的脸,现在已经是现实了,不能沉浸在梦里,又觉得自己亵渎了她,他不应该有这种臆想,以后又该如何面对她。
曾珂宇走出助理办公室的门,旷助理迎了上来,“陈助理正在问我,公司出了什么意外,为什么要给她放假。”
睡眠不足,让曾珂宇的声音非常低哑,“你就回答她,事情已经解决了。”
“旷助理,你今天也放假,好好休息,你也是整晚没睡。”
“好的,曾总。”
曾珂宇扫了一眼旷杰的手机,是和陈镜园的聊天页面。
旷助理回复:【公司事情已经解决了,曾总也给我放了假,不要担心。】
曾珂宇的目光,还在旷杰的手机上,等待那边的回信,但旷杰按黑手机屏幕,转头问他。
“曾总,现在去哪,回家吗。”总裁办公室不能待,请了专人处理。
曾珂宇挪回视线,“我去vanice。”
旷助理按照惯例汇报,“今天是《清山林》拍定妆照的日子,明天开始进组训练,演员都需要去沪市集合,开机时间是下周一。”
“你提前做好准备,我们也要去沪市。”
旷助理又拿出手机,打开备忘录记下,正好收到陈镜园的回复。
陈镜园:【好的,原本还想再请你喝柠檬茶的,下次吧。】
曾珂宇苦涩地笑了,他什么时候卑微成这样,依靠她和别人的互动,才能知晓她的状态,为什么不直接来问他。
“我们要在沪市待一个月,顺便可以盯着《清山林》的拍摄进度,主要还是去沪市办vanice的分公司,很多事情可能需要异地办公,你会很辛苦。”
曾珂宇是体谅员工的。
“那陈助理会去吗。”
“她不去。”像是思考过很多次之后的决定。
陈镜园本应该一起去出差的,但答应给林羽补习在先,所以不能带上她,原本也是想和她分开一段时间,让他好好冷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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