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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带你去听钢琴演奏会。”
他的嘴角挂着一抹浅笑，“好的，我还是第一次去这种场合，接受艺术的熏陶。”
“林羽弹钢琴挺厉害的，我想带上你一起去给他捧场，他家里人都不会去。”
“这样啊，那我们是不是需要去买一束花？等他结束后送给他。”
陈镜园挑了挑眉，“我已经订好花了。”
程梦楼点点头，称赞她，“你一直很周到。”
这次的钢琴演奏会是在北城的一个大剧院里举行，这里是华丽的新式建筑，气势恢宏，艺术感非常强。
这次表演者众多，基本上都是十几岁的孩子，剧场内坐了很多家长。
观众席围绕舞台一圈，两人的位置比较靠前，正好与舞台齐平，剧院内主色调是暖黄。
他们落座之后，陈镜园拉开羽绒服拉链，放下围巾。
她瞥一眼程梦楼，“你不热吗？”
他转头看她一眼，动手解开大衣的扣子，憨笑一声，“忘记了，没想到这里如此宽敞，暖气还这么足。”
程梦楼开始聊起过去，“我是在南方海边长大，真正住在北城的时间，加起来可能还不到两年，北城的冬天这么冷，却还是有很多人愿意留下来在这里打拼。”
“你看我，来北城三个多月，仍然一事无成，还没有稳定下来。”陈镜园觉得自己事业运太差了，干什么都不长久，做什么都不能成功。
程梦楼酝酿了一下，“如果你愿意，可以和我一起重建「年年咖啡馆」。”
陈镜园的眉心微微动了动，像是在认真思考事情的可行性。
程梦楼以为她会马上应下。
接着，她淡然地一笑，开口拒绝，“不了，如果你有需要我帮助的地方，尽管开口。但是全身心投入到咖啡馆上，不是我想要的。”
陈镜园暗想这又不是她的咖啡馆，还不是一样在别人手底下打工。
虽然清楚程梦楼断不会亏待她，但她不想每一次工作都是靠男人给她，她有手有脚可以去自己找。
来北城前，曾珂宇对她是怜悯的。
如今程梦楼虽有不同，但她仍然觉得这是一种施舍。
她可以对自己现状不满意，但不允许别人对她不满意。
其实她逐渐释然，人生总是走一步看一步，她相信自己可以找到正确的方向。
程梦楼压下心底的低落，“我以为你不会拒绝我，对「年年咖啡馆」是有感情的。”
她认真思考之后回答，“我觉得感情算不上，只能说，那是我美好的回忆。”
程梦楼呼出一口气，没有再接话。
演奏会开始，就连陈镜园这个不懂钢琴的人，也能听出每个演奏者钢琴水平的高低。
林羽之前和她说过，他被安排到中间出场。
林羽出现，他穿了一件黑色礼服走上舞台，向观众鞠躬。
陈镜园侧着身子低声说，“这就是林羽。”
程梦楼点点头，视线放在男孩身上。
得体的衣着，自信的神态，五官端正，长相带着点稚气，是一个被养的很好的孩子。
林羽演奏的曲子是《威尼斯船歌》。
他灵巧的手指，在琴键上弹奏，节奏流畅，发挥得特别稳。
陈镜园看到他在自己热爱的世界里闪闪发光。
演奏会结束，观众退场。
她捧着花在剧场门口等待林羽出来。
程梦楼拉着她走到一边，\"人有点多，别被挤到了。\"
话音未落，这时一个男人撞在了陈镜园身上，她连忙举起捧花，担心被挤坏。
程梦楼心急地把她扯到怀里，低头看她，还好安然无恙。
陈镜园摇了摇头，从他怀里退出来，安抚他，\"我没事。\"
站稳后看向撞她的人，她一脸惊讶，对方是曾珂宇的父亲。
还没等她开口打招呼，那个男人怒视着她。
她唇动了动，一时不解。
\"陈镜园。\"曾珂宇开口叫了一声。
她走近几步，颔首，\"曾叔叔。\"
见到长辈的基本礼貌还是该有的。
程梦楼听见这个称呼，猜出对方身份，他紧挨着陈镜园。
曾海威还有个旁边的女人，模样看着不大，低头沉默不语，看不到长相。
\"你不是小宇的助理吗？现在怎么跟着一个男人出来，还搂搂抱抱。\"
陈镜园微微错愕，还是跟他解释，\"曾叔叔，我已经辞职，不是他的助理了。\"
曾海威冷哼一声，\"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难怪成不了事。\"
他的话非常刻薄。
陈镜园脸上有些挂不住，但鼓足勇气回怼，\"出轨男都能发财，上天可真不公平。\"
\"你和你妈真是一摸一样，你妈害我，你害我儿子。\"
曾海威为什么突然提起她妈？为什么又说她害了曾珂宇？
这人跟神经病一样，还好裴姨和他离婚了。
\"我现在离你儿子远远的了，您就放心吧。\"这句话说完，她拉着程梦楼准备离开此处。
程梦楼没动，突然弯下身子，看向曾海威旁边的那个女人，试探地叫了一声，\"佩贤？\"
陈镜园瞪大眼睛，转眸望向一直低头的女人。
佩贤突然被曾海威带到身前，不得不抬头见人。
程梦楼开口询问，\"这是？\"
佩贤一脸苦相，焦急地解释，说话声音娇软，\"他是我爸爸的朋友。\"
曾海威没管那两人的反应，向陈镜园介绍，\"这是我朋友家的闺女，我未来的儿媳妇。\"
她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假意恭维，\"他们俩绝配。\"
都喜欢偷吻别人。
程梦楼认出佩贤，误会她跟了一个老男人，还隐隐有些担忧。
她没穿汉服，也没穿漂亮的裙子，只化了一个淡妆，穿着一个黑色长款羽绒服，不像她平时高调的性子。
听到曾海威的话，他放心下来，还有些得意。
曾海威气质很好，身材笔挺，但一出口，就让人觉得精神不正常。
\"原本我还以为需要亲自出手，把你从我儿子身边赶走，你现在辞职了正好，我也省心。\"
陈镜园满不在乎地耸肩，\"你这么关心你儿子，知道他现在病得很重吗？\"
\"什么？他病了？\"曾海威的目光有些凌厉。
她稍稍有些惊惧，收敛了性子，点头，\"对。\"
\"走，佩佩，和我一起去看看我儿子。\"曾海威对身旁的佩贤说。
佩贤面露难色，\"曾叔叔，我就不去了吧。\"
\"也对，现在不太合适，我叫司机送你回去。\"
佩贤连忙拒绝，\"不用，不用，您正好可以快点去探望他，我打车回去就行。\"
曾海威没强求，扫了一眼陈镜园，转身走了。
佩贤走到程梦楼跟前解释，\"我爸爸是今天演奏会的主办方，他是我爸爸的朋友。\"
程梦楼点点头，没说话，这又关他什么事。
这时陈镜园跑到几米外的出口处。
佩贤继续说，\"我和曾总没什么的，都是他们大人非要撮合。\"
他摸了摸鼻子，有意无意地提起，\"其实你跟曾总也挺配的，不说了，我得走了。\"
程梦楼大步走到陈镜园和林羽身边。
林羽抱着花打招呼，\"你好，梦楼哥哥。\"
程梦楼从容一笑，\"你好，林羽。\"
\"走吧，我们去吃饭。\"陈镜园催促，他们在这里待得太久了。
林羽好奇问，\"吃什么？\"
陈镜园早就想好了，\"吃三汁焖锅怎么样？\"
林羽激动地表示赞同。
三人走了，留佩贤落寞地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活了这么多年，自己的命运无法主宰，一见钟情的对象对她也满不在乎，她可真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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