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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镜园在客厅整理行李,带回去的东西并不多,都是一些买给长辈们的礼物。
曾珂宇在厨房准备晚餐,是她想吃的奶油龙虾意面。
这时,门铃响了。
不是外卖,不是快递。
她觉得奇怪,拉开大门,门外站着的是曾海威。
曾珂宇的父亲。
陈镜园稍感惊讶,还是礼貌地叫了一声,“曾叔叔。”
曾海威扯了一下唇,牵出一丝笑容。
接着问,“小宇呢。”
她浅声说,“他在厨房,您先进来吧。”
曾海威眉心蹙起,“他在做饭?”
陈镜园不自然地点了点头,“他今天心血来潮要下厨。”
曾海威进入屋内,扫了一圈,房子已经不是最初的模样,装修审美更为年轻。
一个月前,曾珂宇已经很久没有去探望过父亲。
他突然驾车前来,曾海威很高兴,计划父子俩好好吃顿饭。
那次过来,只是为了告诉曾海威,他谈恋爱了,对象是陈镜园。
曾海威初初听到还没反应过来,停顿了一会问,“你对她是认真的?”
“很认真,想结婚的那种,我不指望你祝福我们,我只是想告诉你,她是我很重要的人。你没缘由地讨厌她,但请不要伤害她,你伤害她就是伤害我,如果你真这么做了,留星传媒我会卖给你曾经的对手。”
曾珂宇来之前都想好了,就连话都是一口气说完,堵得曾海威哑口无言。
曾海威闭了闭眼睛,吸了口气,“我是说过很多陈镜园和李芳菲的坏话,但真正对她们动过手吗,李芳菲至今手里还有我的把柄。”
“对,我的确恨她们,没有她们,我不会和裴韵离婚,你会一直生活在北城。陈镜园那种小城市出来的女孩,怎么会有机会和你成为青梅竹马呢。你居然一直都不信任我,这几年你警告过我多少次,你还记得我是你爹吗,和我这样没大没小。”
曾珂宇微微抿唇,“如果你当初没出轨,一直心思坚定地爱着我妈,我妈怎么会离婚呢。我和陈镜园根本没机会相识,相知,相爱,这一连串的蝴蝶效应,都是你自己造成的,十几年后你再说一些后悔抱怨的话,有意义吗?”
曾海威一时语塞,坐在椅子上,无神地望着前方。
良久,他顶着粗哑的嗓子开口,“我何尝不知道错了呢。”
他掌心往眼睛上抹了一把,“罢了,我这辈子就这样吧,只要你过得开心就行。你和谁在一起我管不着,你改天带她过来,我们一起吃个饭。”
曾珂宇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不用,她知道你不喜欢她,见面只会徒增尴尬。”
曾海威试探地问,“你们结婚,双方父母见面,能不能带上我。”
曾珂宇好笑地看着自己父亲,“你怎么还不死心啊,居然想着和我妈见面。”
“见面了又有什么用,你以为她会很开心吗,见到你,她只会觉得恶心,饭都吃不下去。而且……我也不会促成你们见面的。”
曾海威脸上的肌肉微微颤抖,神色有些痛苦。
曾珂宇继续说,“爸,别装深情了,世间没有后悔药吃。”
曾海威拍了一下桌子,倒是不重,“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曾珂宇没再继续说什么,转身离去。
这顿饭没吃成,桌上自始至终只坐着曾海威一人,曾珂宇根本没有落座,一直站着和他说话。
曾海威手肘撑在桌面上,抱着拳,面前摆着几道特级厨师做的精美菜肴,他尝了几口,停下筷子,渐渐变成了残羹冷炙。
一个月后,他主动找上门,带着诚意,想缓解一下父子关系。
开门的人是陈镜园,曾海威于她来说,是个讨人厌的长辈。
她仍礼貌地把他迎进门,屋内没有看见曾珂宇的身影。
陈镜园说他儿子在厨房做饭。
曾海威心里有怨,曾珂宇可从来没有为他,进过厨房,做过一顿饭,这几年父子俩就连好好坐下,和谐地吃一顿饭,都未曾有过。
曾海威有一瞬间想数落一番陈镜园,又生生忍住了,他今天是来求和,而不是继续来制造矛盾。
即使他仍无法完全释怀,但没有比现在更糟糕的局面了。
假若不去修复亲子关系,他和曾珂宇就会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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