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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屏风之后，是一张红木雕花床，美人卧榻，清风柔骨
萧景卿撩开帷幔，静静驻足在床前，怔愣望向冉清瑶。未施粉黛的脸庞，面色如玉含着几分红晕，渲染半边，一双盈眸微阖，宛如含烟翠玉。
光晕下，肌肤如瓷，绣着淡粉色芍药花的抹胸恰如其分流出一丝春意，玉臂横斜，纤腰楚楚，好似画中娇月。
萧景卿轻手轻脚坐了下来，扯了锦被一角，搭在冉清瑶身上，窗外有和风拂过，他心陡然颤了一颤，好似回到年少岁月，又成为了那个情窦初开的少年。
他缓和面容，自顾自脱去鞋袜，不曾想，惊扰了浅睡的某人。
冉清瑶睡眠本来就浅，此刻慢悠悠睁开一双眸子，侧过半边脸，隐约瞧见一个身影坐在床边，她心咯噔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轻轻唤道：“圣上？”
萧景卿摆放鞋子的手一顿，回头道：“吵醒你了？”
“怎么会？”冉清瑶柔声一笑，胸前拥着被子坐了起来，柔荑攀附上萧景卿的背：“圣上怎么深夜前来？今日不是在皇后娘娘处用晚膳吗？”
“皇后身子不适，朕就出来了，她又不想让朕回勤政殿，所以推了朕来你这。”萧景卿无意笑笑，心里当皇后此举实为无心。
“皇后娘娘确是宽容大度。”冉清瑶褪去萧景卿外衣的手瑟缩一下，垂下的眼眸闪过一丝深意，却镇定自若解开萧景卿的腰带，放到一旁。
萧景卿握住她的手，低哑的声音中充斥着怜惜：“朕自己来就好，你快躺回去。今日朕贸然来了你这，明日皇后处请安，怕是又有人要刁难你了。”
冉清瑶低下头，露出媚白的脖颈，眼底浮现挣扎之色，她移动身躯，往里睡了睡，舒口气道：“嫔妾怎么会被人刁难呢？嫔妾在这宫中，向来少说话的。”
萧景卿掀了被子，仰躺到冉清瑶身边，右手一勾，将她带入自己怀中，月牙白的寝衣与淡粉色裙衫融为一体，窗外月色朦胧，恍然如梦。
萧景卿慢慢摩挲着掌下细腻皮肤道：“中秋家宴，原本是珍妃安排，但珍妃今日来了勤政殿，声称自己逾矩，不能举办。还特意跟朕说明，皇后是国母，理应皇后出面。哼，珍妃什么时候这么胆小过？若此事没有皇后的手笔，朕一定不信。”
“那圣上的意思？是想让珍妃娘娘主持吗？”冉清瑶靠在宽阔的胸膛上，感受胸腔内的震动。
萧景卿抬起手臂，置于脑后：“皇后既然想亲自操持，那就让皇后自己去弄。不然太师只怕又要让言官议论一番了。只是朕原本打算在中秋家宴再给你升位份，但眼下，怕是还要与皇后商量一下了。”
“圣上？”冉清瑶诧异万分，撑着萧景卿的胸膛仰头向上看过去：“嫔妾才升了淑媛不久，不可啊！”
萧景卿张张嘴，终究对着冉清瑶焦急的面庞没说话，他安慰似的拍拍冉清瑶的背，示意她躺下，冉清瑶嗫嚅下朱唇，到底还是重新躺了下来。
良久，殿内响起萧景卿异常坚定的声音，低哑却扰人心扉：“淑媛算什么？我要让你一步一步往上走，当贵嫔、当妃、当贵妃、甚至于，皇后。”
冉清瑶瞳孔猛然放大，一脸不可置信，皇后？！他真是疯了，她是后司奴婢出身，怎么能当皇后？也不怕后世被戳脊梁骨吗？冉清瑶只觉头晕目眩，她迫使自己快速冷静下来，理清脑中思绪，她是想当高位不假，但皇后，可从没想过。
她自知自己无家室，也无靠山，从古至今，皇后向来是世家女，或者大家女，怎么也轮不到一个为奴为婢的当皇后，就算萧景卿有心，她也愿意，但自古中宸与皇权相辅相成，她没有中宸支持，是怎么也不能当皇后的。
这般想法，未免太大胆，也太天真。
冉清瑶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那股震惊，循循开口道：“嫔妾从未想过要当什么皇后。这尊贵的称呼就好像一把枷锁，会牢牢禁锢住嫔妾，让嫔妾喘不上气。皇后是母仪天下的人，需有一颗宽容大度的心，需有世家大族的地位，更需高门显贵的支持，方能荣登皇后之位。嫔妾自知这些都没有，也请圣上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些都不是问题...”萧景卿皱眉，却被冉清瑶掩住嘴。
“圣上，嫔妾若成了皇后，只怕不能像现在这样舍了身心爱着圣上了。”冉清瑶眼底流露出哀怨，她轻轻环住萧景卿道：“皇后是天下女子典范，一言一行需谨慎、有礼，更要克制自己，要求自己宽容有德，不像臣妾现在这样，自由、无拘无束，更能牢牢占据圣上心中一角。若嫔妾真的变成了皇后，嫔妾只怕日后与圣上原来年少情深，也会相看两厌。”
相看两生厌，何必两生嫌。
萧景卿怔愣一场，忽而叹了口气，心中苦涩不已。他只想着与心爱之人一起站在世间最高位置，坐拥天下江山，却忘了身旁位置能让人如履薄冰。
萧景卿阖上双眸，问上自己一句，难道他真的愿意让她背负这么多吗？
怕是不愿意的。
罢了罢了，什么皇后，什么宝座，通通见鬼去吧，有他护着，她只当个贵妃便足以。
清冷的嗓音复又响起：“好，我答应你。”
冉清瑶顷刻间松了一口气，软了腰身，勾了眼前之人缓缓倒下。她嘴角隐隐笑着，可眼眸中却无半点情意。
皇后？哪里能有贵妃当得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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