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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心口仿佛裂开了一道口子，风呼啦啦往里灌，整个人好似忽冷忽热，一颗心忽上忽下。
为什么圣上会提及云婕妤？人死如灯灭，皇后印象里早没了此人的容貌，她自认为稳重的笑意就这样僵持在脸上，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臣妾觉得这样极好。”
“皇后既然觉得好，那朕就这样安排下去。朕子嗣少，不得不上心些，德妃，辛苦你了。”萧景卿云淡风轻般拍拍皇后的手，眼神始终与德妃对视，嘴角含了薄薄一缕笑意。
而此事最重要的人，静贵人，则在满宫妃嫔的注视下，默默低下了头，只是拢住腹部的手实打实出卖了她，凝婉仪眸光闪烁，久久不能平静。
冉清瑶今日陪侍在萧景卿身侧，萧景卿起身走了，冉清瑶忙向皇后等人行礼，抬脚跟上。
萧景卿脚步慢了下来，有意无意往身后瞄上一眼，直到冉清瑶跟了上来，才微微一笑，小指轻轻勾了冉清瑶的。
冉清瑶心头一跳，慌忙收回手，小心翼翼回头望去，还好众人都低头行礼，没注意到方才萧景卿的动作，她嗔怪似的看一眼萧景卿，一双眼眸光流转，冬日艳阳下，令人心头痒痒的。
萧景卿一时被勾得来了兴致，眼神一眨不眨盯着冉清瑶，错身进入勤政殿后，忽然凑到冉清瑶身前，鼻尖碰鼻尖，四目相对，宽大干燥的手掌撩开狐毛披风，掌心牢牢贴在冉清瑶腰间，一用力，如樱桃般软和的唇瓣被浅浅含在嘴里，碾压斯磨。
掌心慢慢向下，冉清瑶全身战栗，心头犹如爆出一朵灿烂烟火，她恍惚沉沦间，不怕灼伤自己，忽然想要放纵一把，软绵绵的手缓缓抬起，抚摸上萧景卿后颈，突如其来的回应，给了萧景卿别样的感觉，他唇边笑意缓缓加深，趁着冉清瑶云雾朦胧间，将人打横抱起，步入内殿。
说不尽软玉香温，缱绻旖旎。
冉清瑶吐气如兰，酸软的手臂横在萧景卿腰间，似一叶扁舟，在天地茫茫间，找寻停靠之地。
勤政殿内的地龙比昭阳宫里的温度低了一些，冉清瑶裸露的后背泛起一阵冷意，她不禁瑟缩到萧景卿怀里，寻了一个舒服位置，懒洋洋枕着宽厚的臂膀，慢慢阖眼，昏昏欲睡。
萧景卿从沉思中回神，宠溺般的望向冉清瑶满头乌黑青丝，手掌有节奏的拍着冉清瑶光洁如玉的背脊。
胡乱嬉闹了一阵，外间夕阳偏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透过明黄色海云流苏帷幔，有勤政殿的守殿宫女踮着脚尖进来，给四周点上了几盏烛火，昏暗的殿内立马明亮了几分，只是昏黄的烛火摇曳，显得若明若暗。
萧景卿眸光沉沉，漂浮不定，直到冉清瑶幽幽转醒，才笑道：“醒了？”
“圣上一直醒着？”冉清瑶声音嘶哑，抬着头向上望去，胸前红痕无限绵延向下，引得萧景卿喉结一动，差点把持不住。
他深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道：“朕在想静贵人的事儿。”
冉清瑶一怔，随即慢慢坐起身，捞过床尾白玉瓷砖上七零八落的衣裳，挑了萧景卿一件墨色缠金丝刺绣松柏长袍罩在自己身上，赤足下了床。
萧景卿盯着冉清瑶一双白玉足，微微蹙眉，不过念在殿内燃着地龙的份上，没有出言阻止。
冉清瑶晃悠悠走到帷幔外的朱雀衔芝紫铜烛台前，取了旁边放置的铜剪子，咔嚓一声剪短了上头烛芯：“静贵人的身孕让圣上这么高兴吗？”
萧景卿笑笑，想说不是，却独独瞥见烛火下身披着外袍的冉清瑶，纤长睫毛覆盖在姣好面容上的薄影，背影显地如此单薄可怜，萧景卿张张嘴，再也说不出话。
萧景卿双眸颤动，无意识的攥紧了拳，心口涌出酸涩感觉的同时，只剩下满心满肺的歉意，他注视冉清瑶良久，忽然下了地，疾步带起的风鼓动烛火，下一瞬，就到了冉清瑶身后。
萧景卿不敢太用力，他挣扎片刻，长臂勾住冉清瑶修长的脖颈，手掌扣住冉清瑶肩膀，沉重的呼吸声窜进冉清瑶耳窝。
她略显不自在的偏移了下脑袋，却被萧景卿当作是对自己的疏离，心慌意乱之下，萧景卿抱得身前人更紧，害怕下一秒怀中人就离他而去。
冉清瑶不明所以，动了动身子，一时没挣脱开，便任由萧景卿牢牢抱着，却听得萧景卿满是歉意的声音：“朕不是那意思，都怪朕，朕忘了。”
“但你放心，许医官跟朕说了，咱们总会有自己的孩子的。”萧景卿蓦然想起冉清瑶被雪深深覆盖的身影，心陡然疼了一疼，他声音更加坚定：“就算…就算最后没有，朕也会封你为贵妃、皇贵妃，你放心，你只管放心。”
冉清瑶愣愣听着身后人的呢喃，一颗心骤然被人握紧在手里，一时之间，铺天盖地的愧疚感汹涌而来，将她淹没，冉清瑶眼眶微涩，她拼命眨眼，强压下心头的苦涩。
她不禁问自己，若萧景卿知道自己在服用避子汤药，联合了许医官欺骗他，还会这么心疼自己吗？还会这般振振有词吗？
冉清瑶不敢想，也不愿想。
她很想告诉自己，自己可能做错了。告诉萧景卿，她不是他看见的那么单纯无害，可冉清瑶退缩了，浓浓的愧疚感和身后温暖如春的怀抱告诉自己，不能告诉萧景卿。
良久，冉清瑶苍白的面色稍稍多了些血意，她深吸几口气，在萧景卿怀里转动了身子，和萧景卿面对面道：“我知道。咱们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嫔妾会乖乖吃药，会乖乖配合许医官。”冉清瑶温柔了笑意，抚平面前人稍显歉意的嘴角：“嫔妾也会时常去看望静贵人，毕竟她肚子里的是圣上的孩子。嫔妾也希望她能平安来到世上。”
萧景卿眼眸中多了一丝释然，随即将冉清瑶揉进怀里，犹在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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