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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仪宫内,冉清瑶与众妃阔别三日,却已然换了一副光景,德妃冲冉清瑶微微颔首,算是浅浅打了招呼,而温昭媛是一早等在凤仪宫门口,再一同与冉清瑶进殿,而静婕妤、梁婕妤等人,无非是淡然行礼,凝月容则随波逐流暗着一双黑瞳,行了全礼,谨妃狐疑着一对眸子,上下打量了下冉清瑶,甚至出声问了一句:“你的脸不是烂了吗?怎么好了?”
此话一出,殿内众人将目光全都移到了谨妃身上,谨妃后知后觉,瞬间一张俏脸窘迫至极,端起茶盏遮住姣颜道:“呵呵,本宫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好奇罢了,好奇。”
谨妃无心一句话,打破了殿内一时平静,珠帘后传出一道声音:“别说谨妃了,连本宫也好奇,歆贵嫔是用了什么膏药,竟然连白花丹粉的毒都可解?”
德妃轻轻搁了茶盏,起身带着后妃给皇后行礼:“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金安。”
“起来吧。”皇后眼皮轻掀,眼底飞快掠过一丝厌烦,只是神情上没有泄露分毫,她理理腰带上代表皇后地位的玉佩,轻悠悠再度问道:“歆贵嫔,几天不见,本宫瞧你,反而容光焕发啊。”
“皇后娘娘说笑了,臣妾前几日的确面上有损,但因臣妾肤质缘故,才用了一次那搁了毒物的胭脂,便起了反应,再加上许医官医治及时,臣妾才能幸免于难,今日还能顶着这样一张脸来见娘娘。前几日,未给皇后娘娘请安,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金安。”冉清瑶盈盈下拜,口里却将此事寥寥几语带过,不过是皇后想为难她罢了,左不过是软了几分态度,冉清瑶从前就是这样过来的,今日还能与皇后翻脸不成?
皇后冷哼一声:“歆贵嫔有心了,还和从前一样规规矩矩呢,不过,歆贵嫔你用尽手段拢着圣上,是不是也该劝解劝解圣上,去别的宫里?不然,德妃管不了你,那本宫只能让太后来管你了。”
皇后有点子破罐破摔了,反正圣上对她无任何情谊,至于圣上要宠冉清瑶,她也不能阻止,但拿捏冉清瑶,皇后还是能私底下动作一番的,她冷眼瞧冉清瑶始终蹲着的身影,嘴角微微一笑,妄图让冉清瑶难堪。
“臣妾谨遵娘娘教诲,一定好好劝解圣上。”冉清瑶疏冷清亮的声音响彻在皇后耳畔,皇后嘴角一僵,胸口剧烈起伏几下,才趋于平静。
皇后眼眸中充满厉色,但让冉清瑶劝解的话是她亲口说得,冉清瑶也答应了,皇后总不能揪住这个不放,她没好气儿道:“别嘴上答应的干脆,背地里却还是使狐媚手段。”
“是,臣妾知道了。”冉清瑶眉心微敛,回身坐回了椅子上,一口答应下来,干脆把皇后说得狐媚手段也收到了自己身上。
冉清瑶此举,德妃轻轻挑眉,而皇后想要治冉清瑶一个不敬之罪,但脑海中划过萧景卿严峻的眼神,她生生咽下一口气,转而关心起静婕妤来:“再过几个月,你就要生了,本宫也不给你安排了,只叫温昭媛给你安排好罢,对了,温昭媛,可要好好排查选给静婕妤的人,这宫里啊,知人知面不知心。”
“嫔妾知道。”温昭媛平和一笑。
再接下去,皇后一人唱了会独角戏,才让众人散去。
冉清瑶刚刚跨出半个脚出凤仪宫,身后传来低低的呼唤声:“贵嫔娘娘等等嫔妾。”
肖贵姬抓紧赶上冉清瑶,气喘吁吁赔了笑脸道:“贵嫔娘娘,嫔妾能得以出宫,全靠了贵嫔娘娘,嫔妾感激不尽,多谢贵嫔娘娘。”
冉清瑶环顾四周,只有低位妃嫔落在了后头,见此情形,冲冉清瑶微微行礼,三三两两结对走了,冉清瑶垂下视线,注视了面前肖贵姬好一会儿,直到肖贵姬腿微微发软,才出言道:“起来吧。”
“谢贵嫔娘娘。”肖贵姬喜滋滋一笑,迈近了两步:“贵嫔娘娘,嫔妾也是没想到,竟然是莹昭仪暗地里使坏,至于嫔妾身边的蓝沁,娘娘放心,御前的人已经替娘娘惩戒了。”
肖贵姬眼里皆是笑意。
冉清瑶静静凝望肖贵姬,忽而莞尔一笑,稍稍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她抬手抚一抚云鬓,红唇边笑意不减,声音却低沉如冰霜:“肖贵姬,御前的高公公带人审问你身边宫女蓝沁时,发现她指尖微微溃烂,不像是当天形成的,所以严加拷问下,蓝沁所言道,当日她接过南乔递还的胭脂盒时,指尖恰巧触碰到一些南乔不小心洒落到胭脂盒上的药粉,但她当时只以为是胭脂昂贵,或者是存放过久的原因,用指尖抹去了。”
“可,蓝沁回去后不久,指尖便发痒发溃,当时她吓坏了,所以将此事告诉了你。”冉清瑶双眸直直看向不知不觉紧张起来的肖贵姬,她低低一笑,挨近了一些道:“肖贵姬,其实你应该是能将此事告诉本宫的,但你那时,只是沉默了一瞬,便让蓝沁不要胡乱猜测,并且赐给了她昂贵的膏药,让蓝沁一心以为自己是碰了别的不干净的东西而已。”
冉清瑶眨眨眼,眼里略有些失望:“肖贵姬,本宫或许该这样想,其实你大胆猜测过,但心中妄想本宫出事儿的心思占据了大半,以至于让你沉默了下来,对吗?”
冉清瑶盯着肖贵姬僵直的半边身子,呵呵一笑,指尖拂过红唇,不小心沾了点口脂下来,她浑不在意,慢慢碾磨,让它随风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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