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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婕妤抚弄帝姬的手一顿,柔荑盖在襁褓上的转瞬将帝姬往怀里带了带。
念云目光一颤,干笑一声与静婕妤无波无澜的一双黑瞳对视,劝诱道:“静婕妤,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皇后娘娘在奴婢出来时,可是说了,若您愿意,这将是皇后娘娘膝下唯一的嫡帝姬,到时候万千宠爱于一身,岂不是美哉?况且,您的位份也实在低了一些,皇后娘娘顾虑您产子辛苦,打算给您升为贵姬呢。您不能辜负皇后娘娘一片心意啊。”
听到此处,温昭媛算是听明白了,皇后这是抢孩子来了,好言好语既然讲不通,那接下去就是威逼利诱了。
温昭媛顿感心底冒出一股火气,噌噌往上涨。
静婕妤方才生产完没有几个时辰,身子都没好利落,皇后也有脸面来说这种话,还如此冠冕堂皇,说什么唯一的嫡帝姬,她呸!
怎么静婕妤在产房内要死要活的时候,皇后没派了人来,这会子倒是打着为帝姬与静婕妤考虑的说法,明晃晃行如此不要脸的事儿,要是静婕妤生的是皇子,温昭媛恐怕念云一进殿门都没这么多废话可言。
温昭媛登时坐不住了,甩了云袖腾一下从原地站了起来,隔在了念云与床榻之间,将静婕妤结结实实挡在了身后,眼神中一股股寒意如流水,逼得念云倒退了几步。
“皇后娘娘的美意,怕是要辜负了。小帝姬明面上也喊皇后娘娘一声嫡母,那皇后娘娘又何必如此着急,今日就要抱了孩子去?”温昭媛冷哼道:“圣上的旨意与赏赐还没下呢,你在此处等等也不着急,难道皇后娘娘还能驳了圣上的意思吗?”
“昭媛小主,皇后娘娘说了!皇后娘娘是疼爱小帝姬,也想让大皇子与小帝姬做个伴,这样的事情,圣上哪有不会同意的道理?娘娘先将孩子抱去又如何?况且,温昭媛,静婕妤还没说不愿意呢。”念云沉着一张脸,与温昭媛面面相觑,两人之间宛如隔了一座横梁,但谁都不愿意后退一步:“您不是小帝姬生母,圣上也没说将来小帝姬给哪位妃嫔抚养,既如此,皇后娘娘当然是不二人选。”
念云语调微扬,似乎是在谴责温昭媛多管闲事,目光中也多了一丝埋怨与森冷。
温昭媛一口气憋得不上不下,念云也没说错,万一静婕妤被念云说动了呢?温昭媛态度软了下来,但很快,一双温热的手握住她的玉腕:“我不愿意!”
温温柔柔且坚定的声音在殿中响起,四个字砸在地上,令念云蓦然睁大双眼,看向静婕妤。
温昭媛也顿时松了一口气,腰板更加挺直了一些:“你也听见了。一切还是等圣上旨意下来了再说吧。”
静婕妤自己都开口了,念云一时没了办法,殿内方才剑拔弩张的气氛骤然僵持在了原地。
她瞄一眼殿内人,歆贵嫔始终没开口说话,仿佛事不关己。
而温昭媛像是老母鸡护着小母鸡一般杵在她面前,念云又窥不清床榻上的状况,但小帝姬低低的呜咽声,时刻在提醒着她,皇后娘娘那儿,可不等人。
念云阴沉着一双眼,狠狠咬着内腮肉,痛意立马在嘴里四散开来,但这痛意与皇后铺天盖地的责罚相比,可谓是小巫见大巫了。念云心下一横,跨近一步,当即做出一个决定:“乳母,去抱小帝姬,咱们回昭阳宫!”
“你敢!”温昭媛立时怒目圆睁,心中熄下去的火瞬间蹿出一寸高,殿内湛蓝几人也纷纷拦在了念云与她身后宫女面前,而跟着来的乳母愁着眉头不敢靠近,甚至还悄悄远离了一些。
“乳母!乳母!”念云低低唤了几声,没见人来,心底忍不住咒骂一声,可事到如今,一切容不得念云退缩,她心一横,暗示身后小宫女防住湛蓝几人,她自己则狠狠往前撞开温昭媛,一双爪子直直伸向榻上。
一时间,场面有些混乱起来,温昭媛被撞得东倒西歪,而湛蓝几人也好不到哪里去,裙摆被踩得黑脏。
念云眼瞅着自己要得逞,眼底的兴奋犹如雨后春笋,破土而出,她的手马上要够到小帝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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