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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卿无声揽紧她，唇轻碰她黑发，柔声道：“你会是一个好母亲，虽然朕悲哀降生在皇城的孩子，但朕心里又是万分期待与你的孩子，朕都觉得自己快要饶进一个死胡同了。”
冉清瑶蓦然撑起身子，艰难撞进萧景卿讶然的双眸，她低头，樱唇贝齿几乎与萧景卿的厮磨，肯定的声音比压在萧景卿身上的重量还要让人吃不消：“圣上也会是一个好父亲，所以，哪怕咱们的孩子降生在皇城？咱们怕什么？”
萧景卿眼睑轻颤，突然伸手按压下冉清瑶的头，加深了这一吻，他尽量控住自己沉重的呼吸和压抑的情绪，冉清瑶因呼吸不顺，抬头的瞬间，半边唇还被萧景卿叼在嘴里，宛如天上的鹰找寻到了目标，死也不松口。
冉清瑶唇边勾起一抹顽笑，她肆意张扬的脸让萧景卿深深一笑，真好，他的姑娘还是年少的那个样子。
萧景卿与冉清瑶的低声呢喃随着夜风消散，后半夜，风雨彻底泯灭，然慈安宫的小佛堂内，还长燃着一盏明灯。
王姑姑垂首等在小佛堂明黄色垂帘门外，凝睇一眼晃动的底端流苏，知道是太后出来了。
太后着了一身素服，手中捻着一串檀木佛珠：“什么时辰了？”
“太后，已经是寅时了。”王姑姑口气微微带有一丝抱怨：“您这整晚才睡了两个时辰，这会子又起来上香，奴婢真怕您的身子受不了。”
“哀家老了，能睡两个时辰就很不错了。”太后宽和一笑，停息一会儿，叹道：“皇城里又少了一个孩子，哀家心里不得劲儿，所以才会进小佛堂上炷香。”
“奴婢明白您的心思，可这是凝淑容没福气，宫里的妃嫔多，圣上将来还会有孩子的。这宸妃娘娘肚子里的龙子不是还好好的么，而且，马上就要生了。”王姑姑递上一杯红参茶。
太后嗤笑一声，接了茶：“你还指望着宫里还能多孩子出来？皇儿早说了，给哀家有过交代，所以，哀家才想着等凝淑容平安生下双胎，就下懿旨，晋封凝淑容为妃，没想到啊没想到，是个不中用的。”
太后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在里头，若凝淑容封了妃，那孩子还能放在她自己身边教养，太后虽信不过凝淑容，可到时候派了人下去也是一样，却没想，主意打得再好，却也没用。
王姑姑默然道：“太后，天灾人祸都是不可避免的。”
“哼。”太后斜睨王姑姑一眼：“什么天灾，人祸倒还说得上。不仅是个不中用的，只怕还是个没脑子的。折了自己不说，还折了一个皇子。你且看吧，圣上不会轻易饶过她。”
“太后您不觉得是意外？”
“意外？”太后蹙眉惊讶道：“你这一辈子都呆在后宫了，也陪着哀家走过多少风风雨雨，竟然还觉得是意外？咱们圣上的后宫虽然没先帝那时候一样牛鬼蛇神都有，但妃嫔不该有的心思是一个也没跑。凝淑容，哀家说句难听的，恐怕这回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了。至于是谁动手的，怕是接下去的日子，后宫要有大变动了。”
小佛堂那盏长明灯，一直烧了七天，算是等小皇子头七过了，王姑姑才让人打扫干净，至于宫里，只有未央宫内的白色灯笼足足悬挂了七天，其余的，整三天后，皇后下旨，让人撤了个干净。
这一日，请安时，德妃还想反驳两句，却被皇后冷笑一声打断：“三天还不够？宫里还有其他皇子帝姬，小小年纪，都要被吓坏了。”
德妃眸光一闪，默默将这句话记在了心里，出了凤仪宫，轿辇没往自己宫里去，而是折返去了冉清瑶宫里。
德妃捧着一盏热茶，与床榻上的冉清瑶闲聊道：“皇后也不怕小皇子冤魂索命，连头七都没过，就敢急着撤了白。她不怕索她命，也好歹顾忌着大皇子，竟然还拿皇子帝姬作为借口。皇后是愈发没中宫风范了，怎么说，她也是所有孩子的嫡母。”
“皇后如今无权，无恩宠，怕是破罐子破摔了。”冉清瑶低头抚弄锦被上交缠而卧的浮水鸳鸯，声音致命却蛊惑：“姐姐难道不觉得，凝淑容的事儿，是可以扳倒皇后的唯一筹码吗？”
德妃眼眸微微一动，算计和恨意如潮水涌上，差点将她淹没，但德妃一路走来，这点自持力还是有的，哪怕她恨皇后，恨得心尖滴血，仍要考虑一下这件事值不值得她现在动手，还是沦为别人的垫脚石。
德妃灿然一笑：“妹妹这话，姐姐不是没考虑过，但就你宫里香兰一事，恐怕咱们手里还少了点什么。姐姐也不敢随意冒险啊。”
冉清瑶轻轻笑起来：“姐姐您担心的，妹妹都想得到。凝淑容那儿，妹妹自会前去，不需要姐姐插手，但妹妹还请姐姐助一臂之力。”
“怎么说？”德妃抬眸，眼底阴影像是平日静静蛰伏的黑鸦，一瞬间，全都落在了冉清瑶身上。
冉清瑶深深一笑，秋波里的笑纹一层一层激荡开：“姐姐不比妹妹，身边可用的人有多少，那这宫里属于妹妹的眼睛就有多少。同样，妹妹也相信，凝淑容背后真有人挑拨了她，那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这点忙，姐姐一定会帮的，不是吗？”
德妃下眼睑狠抽了一下，不得不说，冉清瑶摸准了她的心思，她绛唇抿了抿，咽下一口热茶，忽然说道：“可以。本宫与你的合作一向开心满意。但本宫这回，要另加一个要求。”
“什么？”
“本宫要凝淑容的小帝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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