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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穿透重重宫门,道道红墙,最终抵达迎接新生命到来的昭阳宫,萧景卿脚下像是被钉死在青砖地上,整个人僵硬得不成样子,他浑身的力气全都汇聚到了心头,满腔满骨的都是热血沸腾。
还是高维欣喜异常,喊了一声道:“恭喜圣上,贺喜圣上。”
萧景卿怔愣间回神,再也顾不上旁的什么,想也不想就要往里冲,高维眼疾手快拽住了萧景卿,恰好有稳婆抱着孩子撩了门帘出来,喜气洋洋冲着萧景卿与太后道:“恭喜圣上,贺喜圣上。恭喜太后娘娘,宸妃娘娘顺利生下皇子,母子平安。”
“好啊好啊。”太后本就随萧景卿一同站了起来,此刻听见冉清瑶顺利诞下皇子,心中的一颗石头总算落地,再一看窗外,旭日东升,可谓是实打实的好兆头!
太后上前一步,看向稳婆怀中的孩子,刚出生的孩子脸颊通红通红的,胎发湿漉漉的贴在他头上,但看得出一切都好,嘴巴还一张一张的,瞧得太后异常欣喜:“皇儿,快来看看!”
萧景卿一双腿只觉千斤重,一方面想要去看冉清瑶,一方面又要顾虑着太后,他犹疑间先问了稳婆:“宸妃怎么样?身子还好吗?醒着吗?”
萧景卿一连三问,稳婆均笑眯眯的答了:“回圣上,宸妃娘娘产后虽然虚弱,但精神尚可,奴婢出来时,许医官正给宸妃娘娘把脉呢,宸妃娘娘也是醒着的,等到许医官瞧过之后,宸妃娘娘的贴身宫女会给宸妃娘娘简单清理一下,换了衣物,在挪回内殿。圣上放心。”
听闻此言,萧景卿强迫自己静下心,陪着太后瞧上一眼他与冉清瑶的孩子。
稳婆也识相,抱着孩子朝萧景卿靠近了些,眉眼间与冉清瑶有三分相的小脸就这样出现在萧景卿眼前,萧景卿心一下软了,他唇角不自觉挂上一丝笑意,眼底弥漫上一层湿意,萧景卿心口涨涨的,酸酸的,他伸出一根手指,被小小的婴孩握在了手里。
太后越看这个孩子越喜欢,她和颜悦色道:“这个孩子天庭生得饱满,脸也有五六分像圣上,一看就是将来有大福气的。这出生的时辰也好,哀家也喜欢。宸妃辛苦了,哀家来时已经准备好了给宸妃的贺礼,等到下午宸妃休息好了,哀家就让人送来。”
“儿臣替宸妃谢谢母后。”萧景卿眉眼间带笑:“母后陪等了一夜了,还是先回去歇息吧,宸妃这里有儿臣在,母后放心。还有皇后,明芷才到你宫里,一夜没见着人,该要哭了。你替朕送送母后,也回宫去吧。”
宸妃生子,也算尘埃落定,太后肩膀松垮了下,的确觉得累了,她颔首道:“既如此,让宫女奴才们好好照料宸妃,缺什么差什么,只管让人去医官所或者皇后宫里说去,让她千万养好自己的身子,否则,落下了病根儿,那日后生产怕是会困难的。”
太后想得有些多,却也是无可奈何,谁让萧景卿只宠爱冉清瑶呢。
皇后伫立在一旁,见此,先朝萧景卿行了大礼:“臣妾恭喜圣上,贺喜圣上,喜得龙子。圣上既这样说,那臣妾就送了太后娘娘回宫,然后让人准备了贺礼送来,顺带也将宸妃妹妹顺利诞下皇子的好消息传递到各宫姐妹耳中,也好让大家一同高兴高兴。”
“辛苦皇后了。”萧景卿话语有些急切,太后自然懂得其心意,笑了笑,不再阻拦其心思,抬脚出了昭阳宫,皇后紧随其后,临出昭阳宫外殿门,皇后回头瞄了一眼,萧景卿半个身子已经迫不及待进了帘子后,皇后神色清冷,淡淡道:“走吧。”
短短一会儿功夫,冉清瑶全身已经被收拾干净,换上了舒适的寝衣,被人挪回了密不透风却布置的清清爽爽的内殿,纱帐撤了两层,为了确保能散热的同时还要兼顾透光,纱帐取了轻柔绵密的锦纱帐来,而殿内则是焚起了好闻的清甜栀子香,所用香料是许医官察看之后才敢用的。
冉清瑶汗湿的长发也简单挽在脑后,产子之后的疲累感汹涌而来,但冉清瑶撑着不想让自己睡过去,她眼睛落在赤红色蜀绣百鸟群飞的帘子上,似乎在等什么人。
帘子轻微晃动,冉清瑶眼眸动了动,下一瞬,萧景卿身影闪了进来,四目相对间,冉清瑶鼻尖一酸,双眉间竟是柔情蜜意。
萧景卿何尝不知,何尝不懂,他步子几乎是比平常迈出的大了一倍,几个呼吸间,就来到了冉清瑶面前。
“清瑶,辛苦你了。”萧景卿俯身拥住冉清瑶,他怀中干燥好闻的龙涎香,将冉清瑶紧紧包围。
冉清瑶同样紧紧圈住萧景卿,眼角微微有些湿润,她似是委屈似是抱怨般娇嗔道:“疼死我了。”
“我知道。我知道。”萧景卿瞬间觉得心痛了几分,他吻了吻冉清瑶颈项,方才害怕失去冉清瑶的一颗心也一下子落回胸膛,重新充血砰砰砰回跳了起来。
冉清瑶身上淡淡的栀子香抚平了萧景卿心上泛起的褶皱,也让他僵硬四肢得到缓解,萧景卿埋首闷声说道:“我都知道。”
栀子香轻轻袅袅悠然飘荡出内殿,余下一室温馨。
乐心悄摸放下帘子,转身冲身后人说道:“圣上与娘娘再说体几话,小皇子先抱去内殿内室照料,等等圣上开口了你们在抱进去,万不可打扰了娘娘与圣上。灵心,你跟着乳母一块去,不能离了人。”
“我知道。”灵心陪产完,收拾了自己一番,匆匆而来接替乐心的活。
乐心颔首道:“那我先下去拾掇拾掇自己。”
灵心点头道:“放心去吧,娘娘这儿唤人我听得见,索性眼下,娘娘与圣上都不会叫人的。”
乐心回想殿内情形,微微一笑,垫着脚出了门,“啪唧”一声,一样物件凌空落到了乐心面前,唬得她倒退三尺,见没什么危险,才挪了步子近前,是一双鞋。
乐心愣愣看向自己因娘娘生产慌乱中都没穿鞋的一双眼,再抬眸窥见裴兴长廊拐角处的身影,抿唇笑了笑,穿了半只脚进去,踢踏着走回了耳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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