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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三叔打了桶冷水冲了个冷水澡，把衣服扔进桶里，秋莲站在门口等着他回答。
莫三叔一边冲澡一边道：“嗯，成了，你赶明儿帮莫平把要带的东西收拾出来，让他去买票。”
“他能行吗？要不还是你帮他去买吧。”
“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指望他出息？”莫三叔动作一顿，澡堂子陡然安静下来。
平时家里的小事都是秋莲做主，遇到大事还是得靠男人，莫三叔一发怒秋莲就不敢出声了。
她也觉得有些过分宠溺长子，因为大儿子跟着他们吃的苦最多，秋莲一直觉得自己亏欠了儿子，所以也就不免为他多考虑了一些。
澡堂在鸡棚旁边，夏天不遮雨，冬天不遮风。
一间狭小的木屋，地上铺着一块青石岩，刚好能容纳一个人。
男孩子们都喜欢在河里洗冷水澡，所以这间澡堂一般都只有周玲在使用。
莫飞提了桶热水进来。
“去洗吧，我把油灯挂这儿。”
“你拿出去吧，我看得见。”颜颜抱着衣服进来，把沐浴露放在角落里。
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城里来的，这些东西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
“快进去洗，别废话。”不知道哪里惹到了他，突然又变得凶巴巴的。
莫飞放下东西就出去了，没有多看她一眼。
颜颜瘪了瘪嘴，把帘子打下来。
外面有个盆，随手把脏衣服扔进盆里。
洗完澡出来放在盆里的脏衣服不见了，起初以为是周玲拿走的，当然不能让未来婆婆给自己洗衣服，印象多不好啊。
周玲和莫风莫雨坐在前坪乘凉。
“婶子，你看到我的衣服了没有？”
“什么衣服？我帮你找找。”周玲把蒲扇给莫风走了过来。
“就是我刚刚换下来的衣服，我打算拿去洗呢，转头就不见了。”
“莫飞提了个桶出去，是不是他拿走了？”说完周玲才发现不妥。
儿子一个大男人，给女孩子洗衣服算怎么回事，说出去对两个人的名声都不好。
如果是男女朋友也没什么，关键是这两人，压根就不相配啊。
“啊？他拿去哪儿洗了，我去找找吧。”毕竟是女孩子的贴身衣物，颜颜也觉得很不好意思。
刚说完，莫飞就提着桶回来了，颜颜连忙跑过去，小声问：“你把我的脏衣服洗了？”
莫飞把桶塞过去：“拿错了，那里有衣架，自己晾起来。”
明天一大早就出工，早上是没有时间洗衣服的，所以他们一般都是晚上洗。
这也能拿错，骗鬼呢。
噘了噘嘴，把衣服晾在竹竿上。
周玲把儿子拉到一旁，低声道：“你怎么回事？别给娘找借口，你知道娘在问什么？”
莫飞咬了根烟出来，吊儿郎当道：“什么怎么回事？不懂你在说什么。”
周玲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继续道：“你和颜颜，你是不是喜欢她？”
莫飞想也不想地道：“不喜欢。”
“那你为什么帮她洗衣服？”
“都说拿错了。”莫飞转身抽烟去了。
“你……”
从他娘的屋里翻出一瓶药油给她：“自己擦。”
怕她再说出语出惊人的话，又道：“桌上有镜子。”
“哼！”傲娇精。
又是洗衣服又是拿药的，还不承认喜欢她。
今天已经加了两分了，加多了怕他骄傲，这次就不加了。
和十几年后不同，这时候的莫家确实很穷，房梁三两根，上面盖的是茅草，家里也没有什么家具，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也不为过。
床上铺着一层草席，周玲怕她嫌弃，还用温水擦了好几遍，最后用井水镇凉，颜颜上床的时候已经感觉不到闷热。
莫飞和莫风莫雨去河里洗澡，莫飞一头扎进水里，疯狂往身上浇水，才感觉到一丝凉意。
抹了把脸上的水，撑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气。
那团柔软带着电光的白时刻闪现，搅得他心神不宁。
第二天天不亮，一大家子就起床了。
就连莫风莫雨也被莫飞叫了起来。
“昨天不是说今天要出工吗？怎么还不起来。”
除了农忙时节，生产队对工分的要求没有那么严，也不要求所有人必须出工。
离双抢还有十来天时间，现在也就给花生苗除除草，秧秧黄豆晚玉米苗的，空闲的村民整整自家的自留地。
莫风和莫雨昨天答应了娘出工就不能偷懒，迷迷糊糊的爬起来。
颜颜也起来了，换好衣服出来，打了个哈欠，“婶子，您怎么起这么早？”
额头和嘴唇上的伤已经好了，偷偷用‘神仙’水敷过。
“不早了，等下都要上工了，昨晚睡得还习惯吗？”厨房前面有一口缺口的缸，周玲打了桶水给她洗脸，颜颜把瓢瓜接了过来。
“婶子，我自己来就行了。”
舀了两瓢水，把洗漱用品拿出来，莫风莫雨指着洗面奶好奇问：“姐姐，这是什么啊？”
牙膏牙刷他们还是知道的，虽然没有用过，洗面奶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日用品流行的品牌还很少，最有名的就数中华牙膏，郁美净面霜，上海硫磺皂，蜂花洗发露这些老品牌。
当然，这些东西在农村是不常见的。
老百姓常的用洗衣粉洗发水都是论斤称的，没有香皂沐浴露，洗澡用的都是清水。
“洗面奶，洗脸用的，可以去除脸上的污垢和油渍，你们要试试吗？不过这是女士用的，你们喜欢的话下次我给你们带男士的。”
这些东西都是莫飞准备的。
他喜欢储备东西，所以像日用品这些基本上用不完。
“姐姐洗澡也是用的这个吗？好香啊？”
昨天他们洗澡回来就闻到家里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大哥说是沐浴露的味道，沐浴露是什么啊？
姐姐说这是洗面奶，是一样的吗？
颜颜：“不是的，洗澡用的是沐浴露，洗脸用的是洗面奶，里面含了香精，所以才这么香，要试试吗？”
“可以吗？给我来点吧。”莫雨跃跃欲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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