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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环抱我的手扣得死死的,说出来的话却是那样有气无力。
一时间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望向洞外,山雨已停,几缕金光从外头斜斜照进,洞壁上的水珠子闪闪发亮,恍若渡上了层薄薄的水晶。
如同烟雾般的尘埃,在光与影的交错中缓慢舞动。
马儿站起,朝洞外走去。
这一刻的世间,是如此的静谧,安宁……
我只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一股可怕的力量硬生生抽走。
我忽然对身旁男人感到无比陌生……
他是谁?为什么抱着我?他要对我做什么……
一连串问题,浮上又沉下,像狂风巨浪中奄奄一息的渔船,除了被吞噬,毫无反抗的能力……
望着男人苍白的嘴唇,红透的身体,我的心好难受,仿佛有双无形的手紧紧握住,直让我喘不过气……
我好不容易从窒息中缓过神来,挣扎着想要将他推开,却被掌心刺痛吓了一跳。
我望着右手不知何时得来的大片瘀紫和两个结痂的伤口拧紧眉头,可我无论怎么努力,就是想不起是怎么得的。
究竟是怎么得来的呢?
是因为身旁男人吗?
我转头望着双眼紧闭的他,尝试着喂了一声。
他没反应。
我不死心,问:“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还是没有反应。
不会是晕了吧!
我用力拧转身体,怎奈他死沉死沉的。
我一动,他的头便从我肩膀滑下,任我怎般晃动,就是没反应。
我泄气,想站起。
发现他环着我腰身的手跟铁圈似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中挣脱。
真是要命啊!
我望着躺在地上蜷缩成团的男人活动脖子和胳膊。
可我无论怎般努力,就是想不起他是谁。
我望向洞口外正在悠闲吃草的马儿。
我想,不管他是我何人,总归是很熟悉的人吧。
不然这马儿又怎会相处如此融洽,就像是认识了很久,相依为命的伙伴。
可是,他似乎很不舒服。
我蹲下,将手放在他额上,滚烫的触感吓了我一跳。
我将手收回,歪着脑袋瓜瓜拧眉沉思,这该如何是好?!
找大夫?
对找大夫!
奇怪的念头忽然从我脑中蹦出,我霍然站起朝洞外跑去,发现周围全是花草树木,别说人,除马儿和树上叽喳乱叫的小鸟,什么都没有。
无数金光透过茂密林木打到我身上,暖暖的。
我转身回望,山洞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
我心咯噔一下,连忙跑进去,里面又亮了。
我感到奇怪。
如是来回往复好几遍,再望躺在地上的男人,我才想起,我是要找大夫的呀!
可我该往哪找大夫?大夫又会在什么地方?大夫长什么样的……
“难搞哦……”
我蹲在男人跟前,双手撑着脑袋瓜瓜想啊想。
眼角余光里的东西引起我的注意。
我将其拿起,拔开,是把闪闪发亮的匕首!
“你要记住他!就算死,也要记住……”
一个声嘶力歇的声音忽然在我脑海响起,刀光里,是女人面目狰狞的脸。
我被女人神情吸引。
臂上传来一阵刺痛,等我回过神时,发现右手的衣袖竟被撸了起来,“找大夫”三个血色大字刻在洁白的小臂上异常触目惊心。
我:“……?!”
后知后觉的剧痛,让我控制不住失声大喊。
我再次望向鲜血淋漓的匕首,哪里还有什么女人,不过是我因疼痛而皱成一团的丑陋面容罢了!
好不容易从疼痛中缓和过来,我发现脚下散落一地鲜花。
我看看躺在跟前的男人和手上新刻的伤痕,将地上鲜花悉数捡起,挑了朵最红最鲜艳的放到男人跟前,然后每隔两步放下一朵。
赤橙黄绿青蓝紫……各色鲜花被我摆了一路。
可我还是不知该向哪里找大夫。
我不认识路,每隔一段时间就沿着鲜花跑回山洞,又跑出去。
我已经不记得这样重复着多少遍。
最后,我发现洞外的各个方向都摆放着鲜花,一束束,通往不同的路。
这让我犯难了,我该走哪条路好呢?!
我拧眉沉思半晌,抱着怀中新摘鲜花朝最中央的一条道跑去。
“哎哟!”
就在我低头,跟着地上花朵走的时候,前方忽然传来一个呻吟声。
我抬头望去,花的尽头,坐着个布衣老者正捂着膝盖嗷嗷叫,他身旁是两困倒放的木柴。
这是我今天除洞里男人外,见到的第一个活人。
我心中一喜,忙朝前跑去,道:“你是我要找的大夫吗?”
老人顿住,抬头望我,一张布满皱纹干瘪枯槁的脸,花白眉毛拧成一团,道:“你看我长得像大夫吗?!老汉我也就一砍柴的,你说怎么就这么倒霉,给摔了呢!哎哟喂~”
“原来你不是大夫啊……”
我失望地撅撅嘴,转头要走。
“哎你这小姑娘,怎就见死不救呢?!”老人道。
我歪头转身,望着他活蹦乱跳的样子,道:“可你也没死啊!”
老人瞪大眼睛,“我要是死了,还需要你救?!”
好像是这道理哦!
“那你知道哪里有大夫吗?”
“你扶我回家,我就告诉你大夫在哪。”
我犹豫着回头朝鲜花那头望去,将信将疑道:“你真知道大夫在哪?”
“老汉骗你做什么?”
“那成。”
我将满怀鲜花放到胳膊下夹着,伸手拉他。
却不料那老人只是看起来瘦,实则死沉死沉的,我脸都憋红了,愣是没将他拉起。
“你用点力行不行!”
老人家瞳孔上翻,一脸的不耐烦。
“可是……”我在犹豫。
“你拿着些破花做什么?你不是要找大夫吗?找大夫就赶紧点!老汉我还得赶回去做饭呢!”
“可是……”我一着急,就频频往回看。
我眼眶一热,道:“没有花,我就不记得回去的路啦!”
老汉顿住。
好一会儿,他伸手道:“行行行!你把花给我,我帮你拿,行不?”
我想想,觉得可行,欣然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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