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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该又对她心软的!
为什么要用‘又’,她都已经离开了,都已经决定放她离开了……
然后。
空落落的怀抱里钻进了个软趴趴的身影,她的依旧以为他还在睡着,轻悄悄的不敢发出任何响动,只凭着记忆去辨认她走之前躺着的位置。
——她回来了!她想佯装自己没醒来过!
果然。
有那么一瞬听见她的内心挣扎:“走……不走?回都回来了还想那么多干嘛!一年而已……出尔反尔不是猛女该干的事!嗯嗯,躺好装作没事人儿,神不知鬼不觉!”
没等她躺好,下意识留意叶司音醒了没有的目光就正正好被一双异色瞳捕捉到。
“我……”
舒厌厌想说什么以掩盖心虚,她全然没想到他醒了。
叶司音突然问她,“去哪了。”
莫名只感觉他对自己的语气较之前淡漠了许多。
去哪了……
情急之下舒厌厌拿出顺手刚摘的刺玫瑰,“出去透透气走走,刚买的,送你。”
——其实是刚在庭院顺手牵羊摘的。
为了保险起见更像现买的,她抖掉了沾染的夜露才递过去。
叶司音瞥了一眼花,又瞥了她一眼,眼底是浅淡的生疏冷硬,没言语。
他既没有接也没有说不接。
舒厌厌悻悻收回手,只几秒钟收回的过程中,那捧刺玫瑰顷刻之间就变成了晶莹剔透的冰雕。
继而在顷刻间崩坏,碎成不留痕迹的水蒸气。
指尖只余阴冷奇低的温度。
舒厌厌怔了那么一两秒,,低温灼烧般的刺痛仍在手心经久不散。
然后。
她无所谓地耸耸肩,“不喜欢就算了。”
偏偏不喜欢她对自己无所谓的样子,叶司音冷不丁冒出来一句,“可惜。”
“可惜什么?”她面带好奇。
“本来是想放你回去的,可惜你自己又回来,因为你不守约让我改了主意。所以你还需要在这里待两年,从明天算。”
舒厌厌不觉将心里话说出来,“就算有过不想守约的念头我也回来了,凭什么不减反增?”
叶司音没理会她。
舒厌厌一气之下拽走了被窝,“随你,你高兴就好。我要去睡客卧,告辞!”
说完她抱着卷起比她身形高出不少的被子和枕头,在视线被遮蔽住的情形下,尽管跌跌撞撞因为熟悉布局倒也走得飞快。
“……”目送她离去的背影,叶司音有些好笑,随她去吧,他想。
抽回自己枕得微微发麻的胳膊,翻了个身,叶司音试图换个更舒服些的姿势,他伸手去揽枕头,结果却揽到一把空气——
她把两个枕头都拿走了!
叶司音微阖着眼睛又伸手去揽被子,同样的揽到一把空气。
意识到某种可能,他睁开眼睛。
整张宽大的床,除了他自己,剩下的都被打包带去客卧了,就好像他是最多余的!
不。
他其实可以更自信一点,把‘好像’去掉,在自己这位名义女友的眼里,整张床上的摆件就只有自己是最多余的!
她甚至不嫌麻烦的多拿了个枕头。
难道在她眼里,自己还没有那个多余的枕头重要吗?!
…
值夜的佣人目送红发少女抱着摞杂七杂八挺高的物品,走向客卧,将地板踩得铿铿作响,满脸不情不愿又不高兴的模样。
飘向她的目光虽多,但一时半会儿倒也没谁上前搭把手帮着搬。
一则姑娘向来是骄横的性格,不喜和生人搭话。本家内外向来只有梅姨与她亲近异常,可自打传出梅姨同她在回来的路上因争抢方向盘而追了尾险些没坠桥丢小半条命后,‘那姑娘性子又野又怪的’便成了不说而大家皆知的共识。
二则,大家都知道,很显然的因由——姑娘是自家雇主的小女友,三更半夜能惹她生气的,非自己雇主莫属。
不明原因而去帮忙,帮不帮得到另说,给自己找麻烦是显然的。
可转念又一想,小女友要是长期交往下去,会不会计较大家眼下的视而不见呢?
几个佣人面面相觑,有些犯难。
这边,才刚眼瞅着红发少女分别两趟搬好了物件搬到客卧。
没出两分钟。
自家雇主也从主卧出来了,便是稍显随意的居家睡衣也有种摄人心魄的气质,尤为贴合‘温良恭俭让’的翩翩贵公子模样。
然后。
下一秒发生的事情却打破了大家对自家雇主根深蒂固的片面认知。
自家雇主敲了敲门,在敲门无果的下一秒,他抬脚踹开了客卧的门。
破门而入,在不征求对方任何意见的沉默里,他将红发少女倒扛在了肩头果断且干脆,没忘记将她从主卧带出来的物件也一并带走。
舒厌厌根本没料到有这么一出,被倒扛,她的小腹抵在他的肩胛骨被磨得生疼,不仅如此,这宅邸占地颇大,客卧到主卧有挺长一段距离,血液倒流的滋味可太难受。
只三两分钟的时间,她小脸涨的通红,眼睛里能看到的也全是黑白雪花。
依稀辨认到经过的面庞里有一张是白日里与她抬杠——非说自己雇主是谦谦公子温润如玉的那名老妪。
舒厌厌向她求证道,“看到了吗?其实你家雇主,他,他根本就是个斯文败类和……封建时期会抢亲的土匪别无二致。不不不,起码别人面目可憎倒也真性情,他呢……他根本就是表里不一,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叶司音不仅没辩驳,甚至还刻意等了等,等她说完才继续走回主卧。
他等什么?
等谁给他洗白,继续以为他真的是谦谦公子温润如玉的人?!
不等舒厌厌耻笑出口。
那名老妪不卑不亢地回答道,“没看到。”
“没看到?!”
舒厌厌无法相信这一答案,“刚才那声踹门的巨响呢,你总可以听到的,就是你家雇主做的好事。”
“姑娘你可真爱说笑。”老妪目光如?h,不仅无畏她的质疑,反而反问向她,“姑娘你会舍得损毁自己家的物件吗?凭什么听到响动就说是我家雇主做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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