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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云笑道:“这里是当年夜星国的百姓们逃难的地方!”
胡珂惊讶的说:“这里是当年逃难的地方?大人,你怎么知道的!”
叶云说:“你看见前面一个大土堆了吗?”
胡珂说:“是的,怎么了?”
叶云笑道:“那里面都是当年逃难的人,被我们国家的士兵追上,全部毙命于此!”
胡珂大吃一惊,说:“怎么会这样呢,太可怕了!这要死多少人?”
叶云看了胡珂一眼,说:“你是天狼国的人吗?怎么看见一个万人坑就这种表情?”
胡珂说:“可是大人,这么多人可都是老百姓,我们打仗难道还要消灭老百姓吗?”
叶云冰冷的说:“有的时候,百姓们就是战争的牺牲品,谁都不想这样!当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你想想,如果这些人不杀死他们,那么他们就有可能会组织成一只军队,就会和我们对抗,不服从我们的命令!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胡珂不明白叶云说的什么意思,他弄不明白,现在弄明白也没有了任何意义,看着远方的大土堆,胡珂问:“大人,这里连一个人都没有,我们到这里来干什么呢?”
叶云说:“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我要找到当年长公主的逃跑路线,好回去想向殿下交差!”
胡珂看着这里,不解的说:“到这里调查?鸟都看不见!”
叶云笑着说:“这里是鸟都看不见,但是我们要到万人坑那里去看一下!走!”
胡珂叫道:“大人,那里有什么好看的?都是死人骨头!”
叶云没有理睬他,径直走到了土堆边上,土堆当年只是随意的掩埋,很对的尸骨还在外面,随着风的侵蚀,很多已经完全的风化了。
胡珂气喘吁吁的跟上来,说:“我的天,太可怕了,这么多尸骨!”
叶云围着土堆转了几圈,说:“虽然这里荒无人烟,但是在当年也是一个繁华的小市集,可惜这个地方了!不过,市集不在了,但是还有些零散的牧民经常从这里经过,我就是来等他们的!”
胡珂摸摸脑袋,不明白叶云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想不明白干脆就不想了,乖乖的坐在地上,只不过身边的尸骨让他有些不寒而栗,似乎每一具尸骨都在发着悲凉的呐喊,让胡珂的后背寒毛直竖,但是看叶云一脸的无所谓,又不敢多嘴,只能老实的等待着。
天上的雪花依然不停的飘落着,更加增加了这里的悲凉感。叶云看着天空,说:“今年的冬天真是有意思,雪一天都没有停过,似乎就是有人在天上把雪往下倒一般,真是奇怪了!”
胡珂点点头,说:“可不是?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长时间的下雪,我离开国内的时候,听说季康大人正在命令所有人清除积雪,保证明年的春耕!”
叶云冷笑道:“这种事当然需要他来做,殿下现在主要的精力都在军事上,不可能分出太多的时间,大臣就要分担君主的负担,不是吗?”
胡珂说:“这个我懂!这个我明白的!”
远处传来了一阵铃铛声,叶云说:“终于来了!你看那是什么?”
胡珂远望,说:“好像是一个牛群!还有羊群!哇,这个牧群不小哎!”
叶云站起身,说:“走,跟他们一起走!”
胡珂巴不得离开这里,立刻跳起来,说:“那我现在过去和他们打声招呼!”
叶云骂道:“回来,你这样贸贸然的过去,人家会怎么想!我是来调查当年的情况的,你小子千万不要多嘴,不然回国以后,殿下会把你撕碎的!”
胡珂立刻老实了,缩在叶云的身后。
牧群渐渐近了,叶云做好准备,一张笑脸迎了上去,说:“各位大哥,你们好啊!”
牧民们看见这两个人,奇怪的问:“你是谁啊,这里可是无人区,你们是不是迷路了!”
叶云点头,说:“就是迷路了,这里杳无人烟,我们主仆二人一时不慎,迷失了方向,还请各位大哥帮个忙,帮我们带出去!”
牧民很客气,说:“会骑马吗?”
叶云忙说:“当然会骑!”
牧民随手甩了两根马鞭过来,说:“后面有马,你们跟在我们后面!”
叶云拱手道谢:“真是多谢几位大哥了!”
牧群缓缓的向前行进,叶云掏出鼻烟,递给几位牧民,说:“几位大哥,怎么称呼!”
牧民们笑着接过鼻烟,说:“我们都是粗人,不认识字,父母也没有给起名字,就叫白老大,白老二,白老三!”
叶云说:“多谢三位大哥鼎力相助,鄙人感恩不尽!”
白老大说:“我们要快些啦!今年的雪格外多,要走好远才能找到牧场!这里又晦气,到处都是死人骨头,赶紧走!”
叶云说:“我也是第一次来,一看见那个土堆,可把我吓坏了!走近一看,全部是尸骨!”
白老大无所谓的说:“我们从小就看习惯了,已经十几年了。现在看都是尸骨,十几年以前,可真的都是尸体啊,每天都有好多的狼啊,熊啊,乌鸦啊这些畜生过来吃,当时好害怕,现在已经习惯了!”
叶云随口问道:“你可知道这是哪些人的尸骨啊!”
白老大耸耸肩,说:“听说是当年夜星国的人吧,那是我也才十来岁,不懂事,具体的你还要问问我家的老父亲,他知道的多!”
叶云哦了一声,说:“死这么多人,太可怕了?是不是打仗啊!”
白老大恩道:“对啊,是打仗!那年打仗,我们都有好多天不敢离开家,也不敢放牧,就在家里窝着,等打完仗了,我们才敢出来的!”
叶云摇头叹息道:“哎,打仗最痛苦的就是老百姓了!”
白老大指着远处的帐篷,说:“我们到了,你看,家里的炊烟已经升起来了!”
叶云冷眼看着,他猜想,当年逃难人群肯定有遗漏的,不可能全部都被杀死,这些牧民当年没有受到波及,说不定可以打探出一些事情!
三兄弟加快了步伐,吆喝着回到了帐篷,家里的女人们和一个年老的牧民出来迎接,白老大介绍道:“阿爸,这是我们在路上碰到的两个客人,他们迷路了!”
老人家笑着说:“哦,欢迎欢迎!快请进!”
几个小孩子感兴趣的闻着叶云和胡珂,其中一个女孩特别的出挑,叶云看了她好几眼,胡珂偷偷说:“这女孩长大,男人们还不打破头啊!”
老人家再次邀请叶云进入帐篷。
叶云道谢,跟着主人进入了暖和的帐篷,他双眼环顾了一圈,一件极其精美的纱衣出现在眼前,他眯眯眼,不动声色的听随主人的吩咐,坐在了客人的位置上。
白老头热情的为叶云倒上热腾腾的奶茶,说:“客人远道而来,是到哪里去啊?”
叶云笑着接过奶茶,说:“我们主仆二人,是沿途旅行而来,谁知道一到冬季就下了这么大的雪,一不小心迷失了方向,幸亏遇到了白大哥兄弟,不然我们真不知道后面怎么办呢!”
白老头笑着说:“客气什么!帮助在外的旅人是我们应该做的,每个人都有为难的时候,对吧!来,喝点热茶,暖和一点!”
叶云喝着茶,眼睛打量着这个帐篷,简单的帐篷,除了衣服就是生活用品,没有一点的装饰,非常朴实的帐篷。叶云眼睛盯着那件纱衣,装作不经意的问:“那件衣服真是漂亮,是您家女儿穿的吧!”
白老头毫不设防,说:“就那一件?哎呦,这是我家老大媳妇的,还是她年轻时穿的呢,这不,孙女长大了,就把它翻出来给孙女穿!”
叶云笑笑,走上前,仔细的看着这件衣服,说:“老人家,这件衣服真的是太漂亮了,从哪里买的呀,我想给我的女儿也买一件!”
白老头摇头,说:“我真的不知道,我家大媳妇在挤牛奶,等她来了,你问问她!”
叶云哎了一声,说:“老人家,你们这么冷的天还要放牧,真是辛苦啊!”
白老头摇头,说:“那没有办法啊,我们就是这种命!来,先生,快坐,家里地方拥挤,委屈您了!”
叶云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嘴里客气的说:“哪里,还要感谢您收留我们呢!”
白老大带着一个女人进来了,端着新鲜的牛奶,说:“阿爸,请客人留下吃晚饭吧,阿妈已经开始做了!”
叶云看着端牛奶的女人,年纪非常轻,虽然脸上有一些污渍,但是却给人惊艳的印象,是个非常漂亮的女人,头发被围巾包着,但是依然能看出,里面那棕黄色的头发。叶云接过牛奶,说:“老人家,您这位媳妇可不像本地人啊!看她的长相倒是和夜星国的女人有些类似!”
女人明显的一惊,手一抖,急忙的低下头。
白老头爽朗的笑道:“我家大媳妇在牧民中可是一等一的美女啊!媳妇出去吧,帮你妈做晚饭去!”
女人哎了一声,匆忙转身走了。
白老大看着叶云盯着自己的老婆,有些不悦,说:“先生,喝茶!”
叶云笑道:“多谢了!”
白老头给叶云和胡珂单独安装了一个小帐篷,并送来一个火盆,胡珂早就累了,倒头就睡着了,叶云看着胡珂沉睡,自己在帐篷里坐着,闭目思索着,等待着。远处传来一两声狼嚎,已经夜半了,叶云睁开眼,掀开帐篷,走了出去。雪依然在下,地面上一片银白,衬得周围亮堂堂的。叶云从怀里拿出长管,往里面塞着迷烟,来到了白老头一家睡觉的地方,将迷烟吹了进去,等了一会,叶云捂着鼻子进入帐篷,将白老大的媳妇偷偷抱到了自己的帐篷里。
胡珂被惊醒了,看叶云抱着一个漂亮的女人进来,急忙说:“大人,你要干嘛,这家人可是帮过我们的啊,你怎么可以这样?”
叶云骂道:“你他妈想歪了,我对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敢兴趣,这女人是夜星国的女人,那件纱衣是宫廷制造的衣服,平民哪里有!把她弄醒,我要问问她!”
胡珂捧来一把雪,冰冷的雪一下子就把女人弄醒了。她张大眼睛,看着叶云,看看帐篷,惊慌失措的说:“你们要干什么?”
叶云蹲下来,一把扯下女人的头巾,棕黄色头发映入眼帘,女人急忙把头巾抢过来,紧张的问:“你要干什么?”
胡珂笑着说:“你不要害怕,我家大人有话要问你!”
女人稍微安心一点,说:“你们要问什么?我只是一个牧民,什么都不知道?”
叶云坐在地上,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用头巾把头发包好,说:“我叫朱莉亚!大人有什么事情吗?”
叶云点头,说:“你是夜星国的女人,是吗?”
朱莉亚一下子又紧张起来,说:“大人,什么夜星国,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叶云笑道:“你不要害怕,只要你告诉我我问你的问题,我不会伤害你的,还会给你一家一大笔钱,怎么样!”
朱莉亚迟疑的说:“这位大人,我只是一个弱女子,能知道您要知道哪些事情呢!”
叶云咳嗽一声,说:“你家的那件纱衣,可是夜星国王宫制造的,一般的平民百姓根本穿不起那样精良的衣服,你是王宫里的人!”
朱莉亚低下头,紧咬着嘴唇,不说话!
叶云一点也不着急,说:“我不急,你可以不回答我,不过如果你不配合,你家里的亲人,你的丈夫,你的孩子,都会死!你的女儿很漂亮,长得很像你,长大了也是一个美人坯子,你可不想让她以后沦落到烟花巷吧!”
朱莉亚张大双眼,说:“你到底是谁?你到底要知道什么?”
叶云笑道:“好,我要你告诉我,你是夜星国的人吗?”
朱莉亚重重的点头,说:“是的,我是夜星国的人,是王宫里的宫女,专门伺候长公主的,你们还要知道什么?”
叶云一喜,说:“伺候长公主的?怎么你沦落到了这里做了牧民?”
朱莉亚拿头巾擦擦眼泪,说:“说来话长,当年,天狼国进攻我们国家,国王和王后让我和另一个宫女护送长公主和小公主逃跑,我们逃到了地道里,那个宫女为了我们出去,自己把自己关在了地道里,肯定已经死了。我们三个人一路逃跑,跟着难民的队伍,可是人太多了,我们失散了。我到处去找,可怎么也找不到,我发现难民们都被杀死了,我不知道长公主有没有死,我去翻了尸体,没有发现她和小公主,我没有办法,只能四处流浪,寻找她们!可是找了好久都没有,我就碰上了这一家人,为了生存,我就成了牧民,当了她们家的媳妇!大人,这些够了吗?”
叶云看着朱莉亚的眼睛,知道她没有骗自己,就从怀里拿出紫玉的画像,说:“认识她吗?”
朱莉亚眼睛圆蹬,说:“是的,是的!这是的……!”
叶云满意的收好画像,说:“还有一件事要问你,夜星国有好几个王子,难道都没有逃出来?”
朱莉亚说:“我是伺候公主的,怎么能随便到王子那里去。不过有一个我敢肯定是逃出来了,就是长公主的最小的哥哥,他是被士兵们伪装成尸体出的王宫,他以后的生死我就不知道了!”
叶云又问:“那其他几位王子你怎么知道他们死了!”
朱莉亚眼圈红了,说:“我和公主就在修罗王子的脚边藏着,公主身上涂满了鲜血,我们是亲眼看着修罗王子杀了那几个王子的,不过公主她真的很坚强,一滴眼泪都没有流!”
叶云好奇的问:“你们当时就在王子的脚边,怎么会这么巧呢?说!”
朱莉亚哽咽着说:“修罗王子把到地道的路挡住了,几个王子知道公主在哪里,可是他们一个也没有说,就全部被杀死了!我们是等到修罗王子带人去搜查别的地方的时候才去的地道!当时公主是要和她的哥哥们一起逃走的,谁知道王子们都没有走掉,除了小王子,其余全部被杀!国王王后被逼无奈,让公主和小公主赶紧逃跑,公主头也没有回的就抱着小公主去了地道!”
叶云看着朱莉亚,多年过去了,可是这件事一提起来,依然是悲痛欲绝。他又问:“你可知道你们公主为什么要退婚?”
朱莉亚摇摇头,说:“我怎么知道这件事,这是主子的事情,我们只是伺候人的仆人罢了!”
叶云说:“好,你回去吧,今晚和你说的事,你不允许和任何人说起,否则,你的家人全部要死,明白吗?”
朱莉亚流着泪点头,说:“我知道了!”
看着朱莉亚离开,胡珂奇怪的问:“大人,你怎么知道她是夜星国的女人!”
叶云冷笑道:“只有夜星国的女人才能这么的漂亮,而且当时百姓们逃跑的路线基本上已经被封死,能逃出去的就是一些王宫里的人和一些有钱人家的人,只有他们才会在家里挖掘地道。当年杀了那些难民的时候,士兵们从那些人的身上搜刮了不少的钱财,真正的平民百姓最后的下场是被卖做了奴隶!”
胡珂崇拜的说:“大人真是好脑子,我都没想明白!”
叶云说:“你不需要想明白,这个女人,我得把她带走,交给殿下!”
胡珂犹豫了一下,说:“大人,人家好好的,何必呢!把人家弄得夫妻离散的,不好吧!”
叶云眼神闪着寒光,说:“再多说一句,我就宰了你!”
胡珂吓了一跳,乖乖的进被窝睡觉了。
叶云躺下,嘴角渐渐浮出笑意,离答案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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