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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身后是密密麻麻的阿台部将士。
祭天大典，本是阿台部最为神圣的典礼，一般都是固定的日子进行。
但随着柯楠继位大汗之后，每逢族内发生大事，又或者出兵征战，柯楠都是先祭天再出兵。
不仅仅是阿台部的士卒，还是勋贵，对于祭天这事都已经是见怪不怪。
“老天爷，之前您多次助我化险为夷，如今我又遇到了难题，还请您为我指点迷津，助我力挽狂澜。”
说着，柯楠用力的在地上磕了九个响头。
“巫老，占卜吧。”
旁侧的一个老者拿着几枚鱼骨跳起奇怪的舞蹈，嘴里面念念有词，让人既感觉神秘，又感觉搞笑。
片刻之后，这个巫老停了下来，手一抖，几枚鱼骨掉落下来。
“怎么样？”
巫老在地上观察了许久，眉头都快拧到了一起，这才观察道：“恭喜大汗，老天爷说您一定可以逢凶化吉。”
“真的？”
柯楠的脸上露出的惊喜的神色，一把拉住巫老。
后者满脸的紧张。
在那张满是皱纹的脸颊下，其实流淌的是周人的鲜血。
他的母亲七十多年前被胡人掳走，在阿台部的部落中把他生了下来。
他虽然记不清大漠那边是如何场景，但母亲临终前交给他了一大篇咒文。
靠着这些，他从一个不起眼的奴隶摇身一变成了巫师，又成了今天的巫老。
其实这些年，随着他的研究，他已然明白，所谓的咒文其实都是假的。那些不过是周人国度的一篇文章，偶然落在了母亲手中，母亲把他视若珍宝，这才闹出了一桩笑话。
但事已至此，他没有任何选择。
“真的，用不了多久，一切定能灵验，请大汗静心等待。”
柯楠满意的点了点头，“若真能灵验，我重重有赏。”
巫老满意的退到了一边，正满怀欣喜，忽然余光注意到地平线上一匹快马正在快速而来。
多年谋生的本能让他心生不安。
看这骑兵的速度，恐怕多半不是好事。
自己方才才说柯楠能逢凶化吉，若是当众被说破，柯楠一怒之下，恐怕是难逃一死。
想到这，他趁着柯楠等人的注意力都在祭天上，脚底一抹油快速逃得不见踪迹。
马背之上的骑士连滚带爬的跳下来，边跑满脸的鲜血引得周围的士卒议论纷纷。
“这不是狗蛋那个混小子嘛，这一次他不是守着部落，怎么突然到这里来了。”
“难道说是部落那边出了问题？”
“不应该啊，部落如此隐秘，韩裕就算再精明也不可能寻找的到。”
这个叫做狗蛋的胡人快速来到祭坛之下，单膝跪地痛苦哀嚎道：“大汗，出事了。”
柯楠回过头。
“怎么了，难道是部落出了问题？”
狗蛋解释道：“韩裕带兵忽然出现在部落之外，将我们全部的族人都包围起来，恐怕此刻，已经是……”
柯楠脸色大变，指着狗蛋说道：“你说什么，韩裕打到王庭去了，他是怎么找到王庭的。”
狗蛋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毕竟当时一切实在是太快，他能够逃出来也是全赖当时人多眼杂，敌军有所疏忽。
至于这些人是如何找到，他也没有确切的答案。
这个消息对于如今已经遭受打击的柯楠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当即便有些支撑不住，若不是旁边的亲兵眼疾手快，恐怕就要当众出丑摔在地上。
可是不管如何，韩裕攻破王庭的消息彻底长了翅膀快速传遍在场的数万人。
对于他们来说，王庭不仅仅是一个政治中心，更是他们的精神寄托。
那里有他们的家人，他们的财富，他们的一切。
如今这些东西全部落在了敌人手中，敌人会如何对待他们，正如他们会如何对待周人一样。
除了屠杀和掠夺，不会有任何其他东西。
“外人是肯定找不到王庭所在，定然是出了叛徒。”
“没错，肯定是叛徒引路，这才让韩裕找到了王庭所在，这才让我们的家人陷入绝境。”
更多的人望着眼前的柯楠。
等待着这位大汗的最终决断。
柯楠自然感受到了周围人的目光，此刻他在绝望之余，更为接下来做打算。
之前，韩裕虽然马踏王庭，但他们人少，不足以颠覆整个阿台部的根基，虽然折损了一些，但更多地族人四散出去，待韩裕散去，他们又很快回归到自己的身边。
但这一次，韩裕足足数万人将整个王庭围了个水泄不通，纵然有漏网之鱼，但对于柯楠来说，这些人已经不足以让他有力挽狂澜的本钱。
如今整个阿台部除了自己身后的这三万多人，已经再无任何力量。
正面厮杀，他不是韩裕的对手；纵然偷袭，他也耗不过韩裕。
唯一的出路，就是寻找一个更加有利的靠山，想办法借助他的力量，东山再起，为自己复仇，为父亲复仇，为整个阿台部复仇。
而这个的人，放眼草原并不太多。
虽然突厥鲜卑等部族声势不小，但其实他们真正的实力都远远无法和巅峰状态的阿台部相提并论。
连自己都不是韩裕的对手，投奔他们，不过是能躲一时的风浪，更多的时候都是无能为力。
大元。
一个名字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这个纵横草原北方的强大国度，地跨数万里，甲兵百万，实力强悍。
虽然在他的眼中，自己不过是一粒尘埃。
但同样的，在他们的眼中，韩裕难道不是一粒尘埃？
只要自己能够在大元扎住脚跟，乃至是拥有一定权力，自己就可以为大元引路，率领大元的精锐南下一鼓作气灭了韩裕。
有了目标，柯楠的脸上再次燃起了斗志。
看着周围的儿郎，高喝道：“弟兄们，我们并没有输，我阿台部并没有输。只要诸位愿意跟随本汗，为那些死去的家人报仇雪恨，迟早有一天，我们可以杀回来，再次在圣河安居乐业。”
在柯楠的渲染下，所有人走投无路之下，只能随着他一步步踏入那陌生的国度，去寻找那遥远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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