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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丫鬟满月 > 第468章 一人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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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琨被这些质问的话问的有些发懵,可他知道见到她的机会不能错过,等满月冷静下来,便开口道:“我以为我的意思你很能明白,我看中你喜欢上你,也是想着你能来我身边,别再做丫鬟,做个有身份的……”

    “呵呵,什么身份?做你的正室还是姨娘?又或者是过去当你的通房?”满月被气笑了,见郑琨越说越不像,也不待他讲完,冷着声音将他的话打断。

    郑琨没想到满月能直接将婚嫁之事说出来,不免有些惊讶,当然也看不出来满月愤怒至极的神色。

    顺着她的话道:“正室可能不能给你,通房更不会,可一个正经的姨娘身份,我敢给你保证,绝不会叫你受委屈。”

    满月见他的神色还颇有几分诚恳,当下也冷静了下来,盯着郑琨的眼睛,道:“郑将军说喜欢我,要我去做妾室姨娘,放在别的姑娘身上,只怕一万个答应。”

    看着对面那个人眼里势在必得的眼神,满月又开口道:“可我不同,虽身份低贱,也梦想嫁出去,做一个能当家作主的正室太太,敢问郑将军,你说爱我,那我非要正室之位,又当如何呢?”

    郑琨没想到满月是这般心思,他承认刚开始被她的貌美吸引,可当众在大姨母手中为表嫂辩解开脱,又遇见替姐妹教训她的哥哥,一个人敢作敢当,等等这些比之男子也不逊色的样子,叫他逐渐心动。

    他自小军营长大,不爱那些柔弱的女娇娘,这般有勇有谋,有情有义的女子,才能入他的眼,叫他日渐着迷。

    可,他身为将军,又是世家独子,他就算心里能答应她要为正室的这个要求,父亲母亲,包括郑家族人,不管哪个,都不会接受一个出身贱籍的宗妇儿媳。

    满月是故意提起这茬的,她早从自家姑娘的嘴里听到林大姑有意为儿子挑选身份贵重的妻子,她料到他不敢违逆,便有心在他面前提这个不能妥协的事情。

    郑琨果然被那正室之位的话激的好久都没开口,可就在满月以为说服他,要走的时候,郑琨又开口了。

    “我是真心喜欢你,但是除了这件事不能答应你之外,其余一切要求我都会满足。

    我知道你为婢将近十载,若嫁给我,以后只有享不尽的富贵。

    我也敢向你保证,日后娶了正室,绝不会叫她欺负与你,除了她,你一人之下,别个都不敢说什么。”

    这番话已经是郑琨能做出来的最大的保证了,若是放到除了满月之外的任何一个林家丫鬟的身上,只怕多少都会有些心动。

    满月在这之前,她单纯以为郑琨就是好颜色,看上自己,想要纳妾而已,可这番话一说,她也明白了,这份情谊也不见得掺假。

    可他固然对自己有几分真心,若在她没见过祝家三老爷的凉薄、丰家二姑爷的负义、林家大少爷的狭恶之前,她定会安然认命。

    毕竟丫鬟出身,得到个像郑琨这样有几分真心的良人也算是不错。

    可那三人教了她人心难测,便是夫妻之间情比金坚,也不见得长久。

    既然别无选择,在自己能高攀或者低走的能力范围内,她选择一个自己爱的,权衡利弊能保她的高文旭,远比面前的郑琨强。

    “将军爱我,若我没有这张脸,将军还爱吗?

    将军爱我,若我说那些被动之举,权势保命之策都是出自贪生怕死,将军也爱吗?

    将军爱我,若我像绯萝一样,不过一二次就被你蛊惑住,满心满眼的贴上去,将军还爱吗?

    将军爱我,若我现下答应你一人之下,来日却与主母斗个你死我活,搅乱您的后宅,叫你不得安宁,将军还爱吗?”

    满月一句一问,她如今有些明白郑琨的内心,这些话,便也无惧说出口。

    缓口气,满月也没给对面怔住的郑琨说话机会,又继续问道:“奴婢蒲柳之姿,或许叫您看着,也算入眼,可皮囊哪能长久?人都会老会变,这么说,皮囊也不过瞬间。

    您是将军之子,更是将军之衔,未来肩上重任不可懈怠,又有远大前程,何必只困顿于对奴婢的这一点小小的情爱之中

    这些,其实是满月知道那天的事情之后,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她仔细琢磨过,她不信郑琨战场打磨出来的人,见惯生死无常,会当真逼迫自己给他为妾,无非就是没有触过自己这般对他不假辞色的人而已。

    果然,郑琨听完这些话,起先还想着反驳满月两句,细细想一回,他到底不是那起子不自重的人,更有他自己的骄傲。

    沉默良久,眼里讳莫如深良久,终究叹口气,眼里却已经没有刚才那般咄咄逼人的气势了,对着满月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说的对,我有身份有地位,想要的东西什么得不到,这次便先放过你。”

    “还是小郑公子大义又通透。”满月听他那么说,暗自松口气,忙认真行礼赞一句,这会子倒是比刚才真心许多。

    “听说你要嫁高文旭那小子?可是真的?”郑琨看她眉眼轻松之意,到底有些郁闷,盯着满月的眼睛,问了一句,当然,这里面绝无反悔的意思。

    满月诧异于他说起高文旭的语气,试探问一句,“公子知道他?”

    “哼哼,我怎不知他?”郑琨颇有些不屑,只是眼里也带着些欣赏,又失落眼前这个人瞧不上自己一个正儿八经的将军,反倒瞧上他的副将。

    一边唾弃她的眼光,一边也认真答话了,“这小子不要命似的攒军功谋上位,明明是个儒将,非要真刀真枪的比拼,被拆穿,只告诉我,他要强大到足以匹配他所求之人,如今看来,当真他比我豁的出去,也更值当你喜欢。”

    满月从郑琨嘴里听见这个,一时间又惊讶又心疼,高文旭从未对自己说过在军营之中都在忙什么,原来……

    郑琨和绯萝她们什么时候走的,满月也恍惚着没发觉。

    她心情沉重无比,只因她没告诉过任何人,在此之前,她从未相信过高文旭对自己说的那些深情的话。

    且答应他的求娶,其实是权衡利弊的妥协之法。

    身为婢女之身,她也有自己的骄傲,她的豁达不是真相,她敏感于抛弃。

    少时被父亲和继母抛弃,去换取一家人求生,是她这么多年心里抹不去的烙印。

    包括她在祝家以及林家的这些年里,无时无刻不提防着,她害怕被抛弃。

    尤其是经历了红莺和竹棉的相继离开,她认为那也算最深层次的抛弃,满月恋旧,重感情,她舍不得祝芸?O这个主子,她想要一辈子陪着她,可不行。

    所以,高文旭的适时出现,也算是将她从心病的泥潭里拖了出来,既然早晚要经历,不若由自己来决定。

    她以为自己抛开喜欢,就那么认命过一辈子也就罢了,可现在才知道,自己过于敏感,将别人的真心当做跳板,怎不叫她心情沉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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