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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统领用的是全力,兵刃被滑开也能剩下五分气力,轻而易举刺穿没有铁甲保护,只覆有革甲的肋骨。
“噗嗤,哇。”
遭此重击,汉兵喷出一大口血,松开被盾牌卡主的长戟,拔出插在身体中的长铤,踉跄向后退去,一边退,一边向同伴示警:
“点子扎手,小心。”
这句示警还未说完,旁里就响起一声怒吼:
“敢伤我袍泽,看我‘猪突猛进’!”
紧接着,就是一道膀大腰圆,身形似彘的汉兵双手攥紧长戟,直冲统领,气势骇人。
而统领此刻还没把刺出去的长铤收回来,另一只手被盾牌占满,由于侧面冲来的缘故,他甚至连翻滚也不行,怎么看都是要挨上一戟的下场。
“吾命休矣。”
突然,后方冲过来一名骑士,宽阔的马腹挡下了这一击,彘汉兵本人也被马儿吃痛之下的扬蹄,给一脚狠狠踹飞了出去。
“唏律律,嘭~”
“扑通。”
替他做完最后一件事后,腹部被划开一个大口子,血流如注的马儿也没了气力,四蹄一软,原地跪倒。
眼看统领获救,从马背上滚落的骑卒不由惊喜出声:
“好样的。”
“唏律…”
伤重的马儿已经无力回应骑卒,骑卒顺着血液流出的方向看了一眼,神情一黯。
长戟的刺击范围虽小,但戟尖锋利,稍稍一拽,马腹就被划开了一个让人绝望的大洞。
“唉。”
无力补救的骑卒微微一叹,也只好抱住马儿的头,一边抚摸,一边安慰:
“马儿马儿,人终有一死,马又何尝不是,你去放心的去吧,你主人我一会就来陪你。”
“唏律……”
怀中的回应越来越微弱,骑卒不忍再看下去,松开生息迅速消失的大脑袋,让它在这里安息。
“刷。”
拔出佩刀,骑卒一手刀,一手铤,向后和统领靠在一起,人多势众的汉军举着盾牌,从四面八方缓缓逼近。
“嘿嘿嘿。”x16
场面像极了正义主角和他的搭档,被穷凶极恶的反派小弟团团围住。
“统领,现在怎么办?”
目光扫过那些闪着寒光的兵刃,搭档·骑卒暗暗吞咽一口唾沫,非得是用力握着手中刀铤,才不会让他们掉落。
“刷刷退后,退后。”
主角·统领的胆子要大一些,虽然没什么用,但他依有挥舞兵刃喝止汉军的勇气。
“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还有三十多骑呢,他们去哪了?”
“大王那边出了差子,救命声传遍大营,其他人一看就都跑去救驾了,只有我一个实在放心不下您,才跟着过来。”
搭档·骑卒羞愧地垂下头,他认为是自己没有尽到责任,从而辜负了统领的信任,让自己两人陷入到这般前有劲敌,后无援军的地步。
“……嘿!”
这句话蕴含的信息太多了,即便是在战场上,统领也愣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回过神来,但他对这种局面,除了一个恼怒的“嘿”也没什么想说的。
大加指责手下人背信弃义,有了大王就忘了自己?
这,说来丢人,换成统领自己来作选择,他多半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大匈奴毕竟不是一个讲袍泽情谊的地方,那点被鼓舞起来的热血也早就被接连的失利所浇灭。
至于割面发誓什么的……
众人(异口同声):划破脸是挺疼的,违背的良心也是铤刺人的,但一想到护王驾就可能得到的赏识\/赏赐,这脸就不疼了,心也不刺了。
统领(破口大骂):你们这群王八蛋,本统领白疼你们那么长时间,一看到上位可能就给我跑了,气死我啦!
理解归理解,但该骂的还是骂的。
众人(不以为意):懂,俺们懂这个道理,统领您只管骂,能生气一下算俺们输。
统领:我****
“莎莎,统领,现在要怎么办?”
一片恍惚中,背后传来粗重的喘息和隔着后背隐隐感到的心脏跳动,让统领从怒火中恢复了几分理智。
“怎么办……”
找回理智后,他有些懵地抬起头,看到的不是快把长戟怼到脸上的汉军步卒,就是移动长弓协调同伴,试图来一波齐射的汉军弓手……
“等等,汉军弓手?我分明记得谷口一战,汉军弓弩手损伤惨重啊,这是哪来的半队弓手?”
仔细一看,统领立刻就发现了弓手们那张和汉兵迥异的面容。
“该死,这群吃里扒外的二五仔。”
知道自己逃不了这波齐射,但想到结束自己生命的不是汉人,是些“自己人”,统领心里不免一阵发堵:
“都这样了,还能怎么办?跟这些汉狗拼了!”
“好,就听统领的,和汉狗拼了。”
一阵短暂,且并不愉快的交流过后,两人眼神同时一变,陷入重围的绝望被无力突围的疯狂取代。
“杀鸭。”x2
仰天发出战吼,两人就要调准一处相对薄弱之处冲锋。
下一刻……
“放。”
“嗡嗡~”x14
伍长一声令下,近二十张长弓一起发出怒吼,冲锋的两人瞬间便被一层羽杆覆盖,再好的甲胄也不会让人身中十多只箭而不死。
“扑通。”x2
匈奴军2;
“好样的,咦,瞧这两名胡狗,一人身上还穿着胡狗中难得一见的高档货呢,身份想来不低,你们射中大鱼了。”
伍长对弓手们发出表扬,一众降胡们具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推辞道:
“都是伍长指挥若定,临危不乱,号令把握的时机极好,我们只是动手的工具人罢了,换言之……”
“胡狗就是伍长毙杀的,是不是啊,大家伙。”
“哐当,不是您这位五勇士之首杀的敌,难道还能是你我杀的不成?”
有人在嘴上分功劳拍马,有人则干得更过分,竟是直接把长弓一扔,摊开空空如也的双手,笑着说道:
“你瞧,我连一把兵刃都没有,怎么杀敌啊。”
“可恶,我怎么没有想起这个点子。”x13
“可恶,我想到也没用。”x16
人们心头暗恼,紧接着就有样学样,把长弓往地上一扔:
“哐当,俺也一样。”x13
“好好,大家都是好样的。”
说不清是因为分润到大功劳,还是因为看到了好笑的一幕,伍长都笑得十分大声。
“哈哈哈。”x15
这番“其乐融融”的场面,让那些先远后近,除去伤了两人,什么都没捞到的步卒们很不滋味。
“嘁,想让功就说让功,推来推去的,真恶心。”
“嘘,这都敢说,不要命啦。”
“哼,你愿意陪他们玩就玩吧,我不伺候了。”
甩开劝阻的同伴,一身正气的步卒扭头看了眼两位被搀扶的受伤袍泽,恨恨瞪了那群乐呵呵的拍马袍泽,提着长戟走上前去。
“噗,嘶拉。”
戟尖从一侧插进脖颈,往下一拉,脑袋就跟充气的猪尿泡一样,轱辘轱辘滚了下来。
草草割下脑袋,正气兵卒也懒得俯下身去捡,伸出脚就要踩住。
“嘭,你疯了?”
同伴再也看不下去,一把推开作死的他,弯腰捡起首级,吹掉尘土,抹掉血迹,抱在怀里。
“蹬蹬,我没疯,只是看不惯那些丑陋嘴脸。”
踉跄几步稳住身体后,心里积攒许多话想说的兵卒抬手指着不远处的拍马众,气呼呼地说道:
“你看看他们,既拍马又逢迎,和塞外胡虏有什么区别,还有一点我大汉天军的样子吗!”
看起来是真伙计,不是表面袍泽,同伴并没有因为他的言语刺耳停止,继续劝说道:
“怎么没区别。人家(指伍长)可是从王帐杀到这,杀出一条血路的好汉子,可不是那些个跟兔子似的,一开战就跑得飞快的胡狗。”
“哼,现在分功劳的是厮杀场上走过一遭的,可以后呢?这个头一开,你信不信,最后迟早是咱们这些大头兵在前面卖命,后面的大官数财宝。”
想起这幅画面来,正气兵卒就是咬牙切齿,双臂一张,大吼道:
“被蒙蔽的,可是我圣天子啊!”
“别这样,就好像现在没有一样,那些个稳坐郡治按兵不动,功劳一点丢不少捞,亲朋好友一个都没少举荐的郡守尉还少嘛。
“不过,你最后那句话……你的拍马嫌疑一点都不比人家少。”
紫轩(沉痛):这便是时代的局限性了,再是慧眼如炬,再是“前知五百载,后知五百载”。
处于封建专制时代的人们啊,就是不晓得狗皇帝的可恶,没有清醒地认识到一个权利不受控制的独夫到底会整个社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所谓的“君王一怒,伏尸百万”,不过纵横策士们略显拍马的夸张之言。
真把“百万尸”堆在一齐让他们看,保准他们第一时间乖乖改口“十万尸”、“万尸”,乃至“千尸”。
偏偏,专制君主的造成的破坏力只会比“百万尸”要强,不会弱。
龙套一号(思索):就好比你明明是个沙雕,偏偏撑起大佬、先知的架子嘛。
……
同伴完全感受不到正气兵卒的急切心情,相反,他对这团怒火的起因很是困惑。
同伴(摆手):别说什么一身正气,一身正气的人不会来投军,投了军的人也不会一身正气。
“我说,你该不会是因为自己第一箭没射中,被踢出弓手队列,捞不到功劳有意见吧?”
虚着眼打量伙计,同伴渐渐触摸到真相。
“你胡说什么。”
“两颗脑袋十五个人分,平均一人分二又十五分之一,这么点破烂功劳能值几个钱?”
一身正气的他,见不得别人拍马,更见不得有人污蔑自己。
“话是这么说,可伍长不说了吗,当中有颗脑袋是匈奴官的,什长、百长之流自然值不了钱,万一是个裨将、小王,那不就大发钱了。
“李家的那谁不就是因为参与斩获小王,从而封侯的吗?”
……
李家的那谁;
“……轻车将军李蔡再从大将军获王,以千六百户封蔡为乐安侯。——《卫将军列传》”
“蔡为人在下中,名声出广下甚远,然广不得爵邑,官不过九卿,而蔡为列侯,位至三公。——《李将军列传》”
下中是什么意思呢?
就是上上、上中……下中、下下里面的下中,这跟说人智力3.3,轻度智障没多大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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