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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对面的詹白念出自己的名字，郭琦琪兴奋地想要录下来。
但是她不敢。
没错，就是不敢。
单纯的不敢。
“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詹白始终带着浅浅的笑容。
“可以的，可以的。”
郭琦琪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詹白停顿了几秒钟，出声问：“你认识舒窈吗？”
“咳咳咳咳咳……”
郭琦琪突然像是被掐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詹白注意到她的眼神有些游移。
心虚地不敢与詹白对视。
“不认识吗？”
詹白知道对方的心虚，她恍若未闻。
只是脸上的笑意淡了些。
郭琦琪试探地问：“你认识舒窈吗？你和她是什么关系啊？”
她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舒窈遭遇的种种。
“我认识她，她是我妹妹。”
詹白直接说道。
郭琦琪瞳孔地震。
她不可置信地盯着詹白。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脑海中一片空白。
如果舒窈是詹白的妹妹，那为什么舒窈从来不说。
而且，他们对舒窈做的事情。
郭琦琪打了一个寒颤。
她抬起眸子的时候，对面的詹白始终含笑看着她。
郭琦琪心中一冷，无法抑制的恐慌在蔓延。
“可以告诉我她的事情吗？”
“我有点儿担心她的状态。”
詹白柔声说道：“我一看你就知道你是一个乖巧又善良的女孩儿。”
郭琦琪好难受。
明明是得到了喜欢的人的夸奖，可为什么这么难受。
她浑身发烫。
羞愧得红了脸。
她没有参与对舒窈的暴力。
可她也没有阻止。
反而以旁观者的身份目睹这一场惨无人道的霸凌。
“我……”
郭琦琪还是开不了口。
詹白使出了必杀技：
“啊！对了！我刚刚想起来，我这个月下旬假期要回g市带着舒窈玩，你要不要也来？我请你们喝奶茶，吃小蛋糕哦！”
她的脸上带着期待的笑容。
郭琦琪心一动。
跟着詹白出去玩?G！
那可是詹白?G！
郭琦琪完全拒绝不了嘛。
“我……我认识舒窈，她是我同学。”
郭琦琪还是开口了。
“那你能跟我说说她是怎么了吗？感觉很难过的样子。”
詹白恰如其分的流露出担忧。
郭琦琪咬了咬下唇。
她闭了闭眼，说：“她被大家欺负。”
“为什么被欺负啊？”
詹白垂下来的手隐隐颤抖。
她仿佛预感到她会挖开舒窈的伤疤。
她将会直面惨淡的真相。
“他们说，舒窈……舒窈和她继父那个……”
郭琦琪眼神没有看詹白。
她没有有太露骨的词汇。
但是学校里的人都说：
舒窈勾引继父，很恶心。
舒窈和老男人上床，不要脸。
舒窈学费是靠和男人睡出来的。
……
郭琦琪越想越感到可怕。
刀子还没有落在她身上。
当她开始代入舒窈的角色时，顿时觉得窒息。
可欺负舒窈的人绝对不会代入受害者的角色。
因此，他们体会不到他们自己的可怕和舒窈的绝望。
詹白脑海中轰然一声响。
她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了。
华国性教育的知识大多数是回避。
可网络的发达，让她或多或少地了解性知识。
郭琦琪口中的“那个”是什么意思她心知肚明。
“不会的。”
这三个字詹白说得斩钉截铁。
除非……
詹白控制自己不要往糟糕的方向去想。
除非舒窈一直处在继父的骚扰之中。
“大家是这么说的，有人说见到过舒窈的继父摸她那个……”
郭琦琪依旧含糊，她又说：“然后，班里的男生就拿这个威胁……舒窈反正跟他们去过……去过小树林……”
郭琦琪说不下去了。
这些话对于她一个高中生来说，还要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说这一番话，太难堪了。
她忍不住抬起眼睛去看詹白。
这么一看，郭琦琪吓了一跳。
视频那边的詹白红着眼眶，面色惨白。
“你……你怎么了？”
郭琦琪赶紧问道。
“谁啊！在厕所还锁门！”
“开门！”
没等詹白说话，郭琦琪立即压低声音：“我要挂了，免得被发现了。”
“千万别删我啊，女神。”
在挂断电话的最后一秒，郭琦琪着急地喊道。
视频电话结束。
詹白吸了吸鼻子，她仰起头，眼泪滑入了黑发里。
“白白！”
突然。
詹白眼前一花。
宋澜严肃地蹲在她面前：“白白！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她赶紧抽出纸巾给詹白轻柔地拭泪。
情绪上头的时候，好朋友的安慰反而更能催化泪腺。
詹白的眼泪顿时落下得更猛了。
“怎么了？怎么了？”
宋澜心疼得要死。
看着詹白乖乖地坐在小椅子上掉眼泪，她也快跟着哭了。
“怎么了？”
帘子被掀开。
下课的方渺也进来了。
她远远地就听到了宋澜的声音。
“白白，怎么哭了？发生什么了？”
方渺吓坏了。
赶紧跑到另一边拉着詹白的手。
“我……我没事。”
詹白耸气。
只要一想到舒窈，眼泪就会不自觉地涌出。
“我刚刚知道了一个很难过的消息。”
詹白的手被方渺和宋澜握着。
“别哭别哭！”
宋澜赶紧给她擦眼泪。
她眼中也泛起了泪花。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詹白一哭，她也忍不住要哭。
詹白哭起来，让人心都碎了。
“我们不哭好不好？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解决啊！”
方渺低声哄道。
“怎么了？怎么了？”
宁柠一进来就看到詹白哭得伤心。
宁柠顿时脑子一懵，拳头硬了：“是谁？我抽不死她！告诉我是谁给你惹哭了？”
她开始回想自己把网球拍放哪儿了？
网球拍打人可疼了。
方渺虽然觉得宁柠野蛮，但是这个时候格外的适用。
“不是，是我自己。”
詹白摇头。
她擦了擦自己的眼泪。
做出一个重大的决定：“十一月下旬我要请假回家一趟。”
“怎么了？”
“我们陪你。”
宋澜拉着她的手。
詹白摇头，露出了笑容：“是我想要回去帮一个人，很重要的人，我一个人就可以。”
宋澜和方渺对视一眼：“好吧。”
宁柠：“把我带上，我可能打了！”
宋澜方渺：“……”
詹白扑哧一笑：“我没事的，放心吧！”
这一次，换她成为系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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