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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奕直接把钢笔扔在桌子上，身体向后靠去。
“还有吗？”
王申低着头，小声说：“是季小姐的母亲，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打听到季小姐住在文昌雅居，今天在门口碰到了她和她现任的丈夫。”
蔺奕睁开眼：“现任丈夫？”
“嗯，是的。应该是唐氏企业的大公子，现任总裁，唐岛。”
蔺奕身体前倾，看着王申：“唐岛？”
“是的，蔺总。”
蔺奕摆了摆手：“行了，我已经知道了。”
王申弯身关上了房门。
蔺奕站起来，看着落地窗外的景色。
傍晚的天空，在灰沈沈的天底下，忽而来一阵凉风。
几处乌云从远处渐渐飘了过来。
那渐变的云雾，织成了一道厚厚的银灰色的帷幕，紧紧地裹住了天地间的一切。
要下雨了么……
手机在桌子上开始震动。
“喂？”蔺奕眉头紧皱。
转身拿起自己的西装外套。
门口的秘书章子?见蔺奕要离开，慌忙站了起来：“蔺总，等下还有一个会议……”
蔺奕一个眼神有没有留给她，一边穿外套，一边说：“推迟！”
没等章子?接下来的话，蔺奕已经进了专属电梯。
章子?也是听说蔺奕在外面养了一个女人，看着窗外越来越昏暗的天色，章子?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
蔺奕刚到文昌雅居，天空一声炸雷穿了过来。
伴随着电闪雷鸣，很快，雨滴砸在车窗，泛起点点水花。
蔺奕几步跑到公寓，直接打开了门。
一进门就看到季茉跟昨天晚上一样，维持着这幅样子和姿势。
蔺奕走上前，看着季茉的样子，本想抱住她是手僵硬在空中。
季茉鼻尖问道蔺奕身上那好闻的味道，慢慢抬起头，一双红肿的眼睛看着他。
“茉茉，”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叫她。
蔺奕盯着她的表情，说道：“你父亲……出事了。”
季茉这两天一直在跟他置气，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迟钝了一下，反问：“你说什么？什么出事了？”
“今天下午，有人在中巷口发现了你父亲的尸体……”
季茉忽的笑了起来，嘴角溢出一点泪水：“不可能！昨天才见到他，怎么可能现在就死了？”
“茉茉，是真的！”
季茉一下子揪住蔺奕的胳膊：“我说了，不可能！”
蔺奕没有锁紧，使劲控制住季茉的挣扎：“茉茉，你放心，我会查出凶手！”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季茉说道最后整个人渐渐软了下去，趴在蔺奕的怀中。
本来一天就没有吃饭，季茉心里又受到了一些刺激，晚上立马烧了起来。
家庭医生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开了药，输上点滴之后，慢慢走到蔺奕身边。
“蔺先生，小姐她身体有些受了刺激，所以病来的也比较快，等烧退了就没事了！”
蔺奕点点头，找来佣人送医生回去。
王申敲了敲门，蔺奕开门：“出去说。”
王申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季茉，便跟着蔺奕来到了书房。
“说吧，查到什么了？”
王申低头：“今天下午季志明跟唐文双，也就是他的前妻见了一面。”
“见了一面？”
“是的，好像就是来商量季小姐的事情。”
“这么巧？”
王申接着说：“不过看季志明的转账记录，好像有几次的转账都来自唐文双……”
蔺奕点燃一支香烟，慢慢听着王申的汇报。
“去查一下这个女人，看看她有什么把柄在季志明手里。”
王申会意，嘴角勾了一下：“好的，蔺总！”
**
蔺奕吸完一整根香烟，看着窗外阴暗潮湿的天气。
外面已经不下雨了，反而整个城市被冲洗的十分干净。
可是这种干净又怎能冲刷到人心？
吸完一支烟，蔺奕回到卧室，看着躺在床上沉睡的女人。
季茉像是被梦境魇住，整个人显得焦躁不安，额头上冒着大滴的汗珠。
在梦里，季茉又回到跟着季志明在街头乞讨。
旁边的几个小混混见罐子里面有不少的钱，一时兴起，在季茉和季志明收工的时候，立马围了上来。
季志明本身就是一个瘦瘦小小的男人，见此情景，不由得慌乱了起来。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呦，挣了不少钱吗！怎么，在哥们地盘上挣钱，不想着给我们分点？”
“我……我们也不容易……孩子都已经一天没吃饭了，拉琴拉的手都肿了……”
季茉躲在季志明身后，不敢出头。
其实除了季志明嗜赌之外，在季茉小时候还是挺疼季茉的。
至少在看到其他小朋友有的玩具时候，他也会去跟邻居家或者亲戚家借些钱。
季茉小时候被邻居家的小男孩欺负，好几次头发上的花绳被别人扯下来扔到河里。
季志明见了，立马呵斥那些人，然后抱着季茉就回家。
晚上的时候，邻居就会找上门，使劲训斥季志明一遍。
季茉的童年虽然没有母爱，父亲季志明经常因为自己长得像唐文双，喝醉了经常对自己拳打脚踢，但事实上，季茉觉得自己很幸福，至少在这个世界上，还是有那么一个人疼爱自己的。
可是现在……
季茉温度还没有降下来，嘴巴里含糊不清地念着“爸爸”的名字，眼角处有泪水不断涌了出来。
蔺奕轻轻替她抹去泪水。
看着她的模样，心脏处忍不住开始抽疼起来。
好不容易安抚好季茉，蔺奕走出去，给王申打了电话。
“不用查了。”
挂了电话，看着还在熟睡的人。
蔺奕明白，亲人即使伤害季茉再多，对于季茉来说那也是亲人。
与其让她明白真相，倒不如一直瞒着她。
也好过告知她这时间的残酷。
**
季茉第二天醒过来。
已经是中午。
窗外的天空格外晴朗，树枝上还有几只小麻雀叫着。
季茉坐起来，神色还有些茫然。
“季小姐，吃点东西吧。”
佣人走近了，对着季茉说。
季茉看着桌子上放着的饭食，一时间也感到尾胃部还是饿了起来。
端起一碗小米粥慢慢喝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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