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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说，一个女娃子就要矜持些！不要看到个男人，就像看见了蜜一样。”
“你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不照照镜子。年纪又大，长得又不怎么样，哪里能和我家工厂里做会计的妹子比？”
“人家丁团长不过是把你当做是带孩子的做饭婆子罢了，就你这出身，难不成还想着做团长夫人咧！”
“还想要跳河来逼丁团长！呸！不要脸的下贱玩意儿！我劝你，趁早，撒泡尿照照自己吧！”
外面的陈素芬会这样骂，黄巧娘根据脑海中的记忆也是大致猜到了为什么了。陈素芬是丁建国对象苏慧敏的表姐，虽然说苏慧敏在外是知性大方的模样，但是自从她和丁建国好了之后，就没少让陈素芬来找她家的麻烦。
陈素芬嫁的是本村人，而黄家作为外来的知青一家，自然平时也不会和陈素芬主动起冲突。就算是陈素芬骂得难听，平时黄巧娘也是都当听不到了。
可从前的黄巧娘能够当做听不见，但是现在的她不能。虽然说李府里面的肮脏事儿不少，之前爹爹犯事被发卖的时候，黄巧娘也见过了不少粗使婆子，也像陈素芬一样。
但现在的日子和从前不一样。
从前她是没有自由的奴仆，不得不按照着主子的吩咐，被别人欺凌，也不敢吭一声。但现在的时代是自由的社会，不管他们家的成分怎样，作为一个人，她就能够去争取自己的权利。这思想，不就是现在天天都在说的事情吗？
想到这里，黄巧娘穿上了那件破旧的灰色粗布袄子，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然后才走出了房门。
“素芬嫂子，你在门口吵吵些什么呢？也当着我的面说给我听听。”
背后说人简单，但当着人面说是非，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刚刚陈素芬虽然说得难听，但也只是跟着旁边那三五个妇人说的，虽然有意要让黄巧娘难堪，但是她也没料到黄巧娘今天会直接就出来和她干架。
不过这个，陈素芬可不怕。
“怎么啦！你做的，我说不得吗！”
“老姑娘一个，还整天缠着人家丁团长，想要攀高枝儿做团长夫人，也不知道你配不配！”
听到了陈素芬的话，若是旁人肯定早就恼了，但是黄巧娘却知道吵架最忌讳的就是动怒，一旦动怒了就算是你有理也变成没理了。
“素芬嫂子，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原本陈素芬还以为黄巧娘听到她这话，估计是得要大哭着跑回去了，却没想到对面的丫头片子竟然还敢反问她。
“你自己看看，你是不是成天往人家丁团长家里钻，也不知道害臊！”
“我都听说了，人家为了不看见你，都特意把门给拴上了！要我说，你一个老姑娘就不要那么有心气儿！泥土地里的货色，就要知道知道自己的根在哪儿！”
陈素芬一边说着，一边抱着胸口，上下眼斜着打量着对面的黄巧娘。而面对她的一串话，黄巧娘依旧是没恼，依旧是礼貌地听完她说完后，再次反问了过去。
“所以，素芬嫂子，您说这些是想干嘛呢？”
“干嘛！我让你离丁团长远些！”
听到黄巧娘还敢反问自己，陈素芬也有些急了，赶紧就回怼了过去。
“所以，素芬嫂子，这些事情关你什么事儿呢？”
看着对面的陈素芬，黄巧娘直直地看着她，然后又问了过去。
“关我什么事儿！我们家慧敏都要嫁给丁团长了，这事儿当然就关我的事啊！”
下意识地陈素芬就将这句话说了出来，而听到这句话，黄巧娘赶紧就是接了上去。
“哦！素芬嫂子，因为你们家苏慧敏要嫁给丁团长了，所以您就在这边编排起我了是吗？”
“可是，您可别瞎说。您不是我，咋就知道我做这些是因为看上丁团长了呢？”
说到这里，旁边还在听的人也有些迷糊了起来。
“你说啥呢！你不还为丁建国跳湖了，这谁不知道啊！”
陈素芬想到了之前黄巧娘昏迷的事情，赶紧就拿过来当例子。而听到这话，黄巧娘却觉得好笑。
“什么跳湖啊！那湖面上出现了冰窟窿，我这是倒霉走路掉进去了！我要真的和丁团长有什么，我想要死的话，我肯定也是死在他家门口，给他家找晦气！”
“这么多年我帮着照顾他家的小孩，不管怎么说也是浪费了大把青春吧？我真有那念头，我不得要好好出出气嘛！所以素芬嫂子，您啥都不知道，也拿不出证据，就在这儿说三道四的，您这根本就是在污蔑人啊！”
“而且您不只是在污蔑我，也是在污蔑丁团长。”
听到这话，陈素芬也有些慌了。在这个时候，要是嘴巴上出了问题，不仅是自己生产队里的工作要完蛋，说不定就连他男人也要受到连累。
“我、我没有！我、我也是听人说的！”
看到陈素芬有些慌了，黄巧娘就继续追问。
“哦！素芬嫂子，您说这些不是您说的，是您听别人说的？那好，您说说到底是听谁说的，咱们找上几个人好好去找他唠唠，看看这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话，陈素芬是整个人跟炸毛的鸡一样，吓得立马跳了起来。随后一边说着“我忘了，我忘了”，然后就自顾自地溜进了自家院里去了。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模样，黄巧娘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而此时一旁听着这段话的妇人们，也是开始反口说起了陈素芬。
“俺就说了，陈素芬她嘴上就没句真话！”
“就是就是！当俺们傻的，不知道她这是在帮她家表妹出头嘛！”
“巧娘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和丁团长有什么事儿啊！”
“就是就是！”
片刻间，刚刚还在一起说闲话的妇人们，为了避免黄巧娘也找她们麻烦，都纷纷说起了陈素芬的不是。
而看着眼前的场景，黄巧娘没有说什么，只是转身准备回屋子。可就在这个时候，她感觉一道目光正盯着她，随后她转头便看到了，远处那个穿着军装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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