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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高楼前，黎青余光看到负责保护她的警察正在停车，心里却没有安宁感。
如果真有事发生，他们能做的事情实在太少。
电梯抵达20层，甄小夕先黎青一步走出去，左右看看，才招呼黎青走出去，“青青，出来吧，应该安全。”
她在努力地保护黎青的安全。
见此景，黎青略有愧疚，在心中默默道歉，有些事情，她无法对甄小夕全盘托出。
因为没有事先联络袁家，李雅对黎青二人的到来很吃惊，大约是没想到自己会和刑警扯上关系。她礼貌的请黎青二人进去，倒水时试探着问道：“不会是我家那口子惹事了吧？”
黎青笑起来，“怎么会这样问？”
“家里一共就三个人，我家小施一直很乖。”李雅递来水杯。
黎青道谢后接下，等了三两秒，才说道：“其实今天主要是想来了解一下袁施。”
“不会吧，”李雅神色骤然紧张，她挨着黎青坐下，抓住黎青的手，“我了解小施，他很乖很乖，不会做错事，他该不会是被别人欺负了吧？”
“没有的事，您放心，”黎青假借安慰让李雅放松，这样一来从她口中听到实话的可能性更高，黎青解释道，“今天来，主要是为了袁施的同学，唐一凡。”
“一凡？”听到与儿子无关，李雅明显松了口气，但说出唐一凡的名字时，她的语气稍显黯然，“小凡啊，是个可怜的孩子，也不知道他在那边过得好不好。”
黎青说道：“您和唐家做了十几年邻居，在您看来，唐一凡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凡……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但我对他的印象还是很深。怎么说呢，他非常讨人喜欢，男孩子嘛，多多少少都有些调皮捣蛋，他也如此。但是他的调皮是有度的，而且小小年纪就很细心，有一年我老公和小施都忘了我的生日，是他提着小蛋糕来看我。他最开始不太爱学习，后来长大了就知道学习的重要性了，成绩突飞猛进，甚至考过年级第一名，唉，他是个聪明的孩子啊，如果没发生那件事，肯定前途无量。”
黎青惋惜道：“的确可惜。根据您的说法，您家和唐家的关系应该很不错？”
“岂止是不错，一凡的爸爸妈妈都是老实人，我们两对夫妻都是刚结婚就搬到这里，关系一直很好。有了孩子以后，话题更多，走得就更近了。”
“这么说，袁施和唐一凡是一起长大的，关系应该也很不错？”
李雅点点头，落寞道：“他俩是光屁股的时候就在一起爬，从幼儿园到初中都在一起，形影不离。一凡出事那天，本来他们也该在一起，但是那天小施发烧了，没去上学。等我们接到一凡出事的消息，小施立刻赶到医院，虽然他没哭没闹，但是一凡走后的两年，他都沉默寡言，连我们都很少搭理。近两年情况才有所好转。”
甄小夕偷偷捏了下黎青的手，略有激动，如果袁施和唐一凡关系好，那么他就有对苏馨下手的动机。
黎青又问：“杀害唐一凡的，是他同班同学苏馨的父亲？”
“对，苏馨也可怜，父亲精神有问题，又成了杀人犯，幸好她平时人缘好，才没被连累。不然大家会怎样对待一个杀人犯的孩子？”
“您认识苏馨？”
“不认识，以前只听说过，班主任开家长会的时候天天表扬，哦对了，她是班长，会在家长会当日接待我们，算是见过吧。”
“您是怎么知道苏馨人缘好的。”
“小施说的，”李雅再度叹气，“小施说，原本同学们对苏馨父亲的所作所为都很愤怒，有几天甚至不愿意搭理苏馨，但她为人很好，为了救一名不甚从楼梯上摔倒的同学，自己给他当了人肉垫背，过了几天大家又重新接纳她了。”
闻言，甄小夕颇为泄气，黎青的右眼却跳了两下。
她凝神片刻，郑重地问出最后一个问题，“您觉得，唐一凡在遇害前，是否有什么异常？”
“异常……有，我当年还和警察提过，但凶手是谁一目了然，警方就没再追究。一凡遇害前的两个月内，状态非常奇怪，原本是个活泼的小胖子，那两个月却总是郁郁寡欢，瘦了十来斤。见了我也不热情的打招呼了，偶尔要我叫住他，他才能注意到我。当时他家里没发生任何变故，而且刚拿下年级第一，现在想想我还觉得奇怪。”
*
在询问过苏馨、袁施当年的班主任以及李雅后，黎青才知道，在袁施念初中时，除了唐一凡，还有另一好友秦新浩。秦新浩读初中时才与袁施、唐一凡相识，因成绩不好，初中毕业后念了职高，因此出场率不高。
保险起见，黎青找到秦新浩的联系方式去见他。
秦新浩家在隶属清州市的县级市，秦新浩毕业早，家里已经给说了媳妇，在清州市贷款买了一套房。黎青见到秦新浩时，他的妻子已经怀孕八个月，即将临盆。
大约是即将为人父，秦新浩比上学时正经许多。
他安顿好妻子，在客厅接待黎青二人。
“你们要问一凡？人都死了这么久了，现在还问这些干什么？”秦新浩语气极冲。
黎青耐心道：“我们认为唐一凡的案子可能有疑点，必须要查一查。”
秦新浩对此嗤之以鼻，“早干嘛去了，当年就和你们说过一凡状态不对，你们当回事了吗？”
黎青恳切道：“还希望你能理解，我们也是想调查清楚这一点。对于唐一凡的死，你和袁施是什么态度？”
“能有什么态度，恨不得杀了苏……不对，”秦新浩眸光一转，“苏馨她爸不姓苏，姓什么来着，刘？刘大勇？刘先勇？我们恨不得死的是那个疯子。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凭什么他就能不死？”
黎青的目光始终停在秦新浩的脸上，她看见秦新浩的眸光转动两圈，接着义愤填膺地说出此话。
短暂的思索后，黎青微微一笑，“所以你们不恨苏馨？”
“不啊，”秦新浩摸摸耳垂，翘起二郎腿，大大咧咧地说道，“刚开始肯定有怨恨，但这事毕竟和苏馨没关系，牵扯到人家干嘛？人家还救了我们班的同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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