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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成一直安静地听到最后，等黎青话音落下，才抬起头，敛起正色，扬眉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袁施在故意隐瞒他和李莉薇的关系？”
“或者袁施是在故意营造一种假象，以撇清他和李莉薇的关系，避免自己被怀疑。”
“你们说……”甄小夕不常发表意见，她声音如蚊音，十分窘迫，“袁施该不会是为了杀苏馨，故意一同绑架李莉薇吧？我们找不到他害李莉薇的原因，这样一来，就很难把案子和他联系在一起。”
“可苏馨和李莉薇的关系特殊，袁施是怎么知道的？”
“也许只是巧合？”
“这也太巧了，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拉来的垫背刚好和被害人是互换人生的关系？”
“……”
大家讨论时，黎青一直拧眉站在一侧，没有加入他们的对话。
等讨论的声音渐渐停下，黎青才犹豫着说道：“还有一点，是我还在考虑的，没有实质性的证据，甚至可以说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
从始至终低着头的沈纾半抬眼，看向黎青。
黎青则紧蹙眉头，眼底略有不安，以极不肯定的口吻说道：“你们有没有觉得，虽然所有人对苏馨的描述都是正面的、积极的，但却都有一个很奇怪的地方？”
“奇怪的地方？”甄小夕回忆道，“都是说苏馨成绩好、人品好，乐于助人的呀。”
“问题就在于乐于助人。”整理好自己的思路，黎青的目光逐渐坚定，“你们仔细想想大家对那几件事的描述，苏馨最开始做班长，班里的男生不服管教，对苏馨颇有微词，结果没过多久就在课堂上出糗，这是先对苏馨有‘伤害’，再因为意外事件服从苏馨。刘先勇杀害唐一凡后，班里同学对苏馨的感情也有变化，但很快就因为苏馨救人一事重新接纳她。大家对苏馨态度的转变又是因为意外事件。我刚刚给袁施的母亲打过电话询问此事，得到的证词是，当年出事的是个女生，她在放学后重返学校，说是和朋友约好在教室见面。结果在上楼时不慎摔倒，苏馨冲出来替她当了垫背，为此脚踝骨裂，在家休养近一个月的时间。“
黎青的话听得甄小夕心慌，她无法想象苏馨光芒四射的背后隐藏着什么秘密。
剥开艳丽的外壳，内部会不会是一颗黑色的种子？
“这应该只是意外吧？”甄小夕的思绪已经乱成一锅粥，“苏馨没法控制她是否留校，就算和她的朋友商量好，事后肯定也会有人知道。”
“的确，”黎青说，“所以我又给这位同学打了一通电话，她回忆说，当时的确很感激苏馨，但也觉得奇怪。因为她是被喜欢的男生叫去学校的，却没有见到该男生，事后她去问这位男同学，男同学却说从来没约过她。她觉得面子上挂不住，又怕被老师知道，所以只把这件事告诉了好朋友。”
室内的温度似乎在跟随黎青的话下降，连辛成都感觉到阵阵凉风。
那时的苏馨多大？刚上初三而已。
“最后一件事，也就是最严重的一件事，就是唐一凡的死。唐一凡的的确是被刘先勇杀害，但案发后，没人能说出刘先勇杀害唐一凡的原因，苏瑜也说，刘先勇以前从未攻击过别人。既然刘先勇攻击唐一凡的原因找不到，我们换一个角度想，刘先勇的女儿苏馨，和唐一凡是什么关系？”
“……只是普通同学吧？”甄小夕的语气已经不那么坚定。
黎青点头，“是普通同学，但关系又不算太普通。在唐一凡发奋学习之前，苏馨一直是班里的第一名，而唐一凡仅仅认真了几个月，就轻松地超过苏馨。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用这件事描述足以。”
“真的有人会为了这种事杀人？”这回不光是甄小夕，连赵捷都提出质疑。
辛成虽然没有开口，但从他紧锁的眉头来看，对此观点也不赞同。
唯有沈纾，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假设，没有任何反驳。
“不过我也只是这么一想而已，”见室内氛围严肃，黎青只得笑一下缓解气氛，说道，“苏馨已经遇害，没必要花太多时间考虑苏馨以往的事，我认为现在还是应该去调查袁施近几日的行踪，尤其是苏馨、李莉薇失踪当日。”
所有人都看向沈纾，等待他的最后决定。
沈纾却甩来一个牛皮纸文件袋，道：“不用查了，在里面。”
黎青微拧眉。
她走到沈纾面前，从文件袋里将资料取出来，里面正是袁施近几日的行踪，沈纾快她一步。
“袁施有两天没回寝室休息，这两个晚上的去向是空白的。另外，这几天袁施还旷了几节课，这是他上学期间为数不多的旷课。最后就是在苏馨和李莉薇失踪前一天，袁施曾向学校老师借了一辆车，在二人失踪当天，学校没有安排任何课程，但袁施一整天都不在寝室，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黎青依次念完，思索道：“袁施没有任何不在场证明，但同样的，也没有证据能证明他和苏馨、李莉薇的案子有关，能抓人吗？”
“抓，”沈纾道，“你查了这么多，袁施早就该听到风声，即便现在不抓，我们也占不到好处，不如听听他的说辞。”
“证据怎么办，虽然现场留有脚印，但若袁施已经将鞋处理掉，仅凭鞋码无法确认他和出现在现场的是同一人。”
“还有一个思路，”沈纾敲了敲资料上的照片，“袁施向老师借了车，但在仓库附近的监控录像里没有发现他的踪迹，这说明他对监控探头的分布十分了解。袁施只是普通学生，了解探头的位置一定要有渠道，最简单的办法是亲自到现场考察。”
黎青眼前一亮，“也就是说，在案发以前，袁施很有可能去过仓库附近？”
“恩，去把袁施带回来。”
*
仅仅过了四十分钟，袁施便被小张和赵捷带回支队。对于此，袁施表现得十分抗拒，独自在审讯室等待时，还在大吵大闹。
“我为什么要杀苏馨？我和她是朋友！还有李莉薇，我和她根本就不熟悉！我杀她干什么？对我有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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