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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小夕见状面露喜色，低声说道：“看来有戏，应该能撬开他的嘴。”
黎青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此时此刻，黎青的心思全在袁施身上，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眉清目秀的大男孩，一切似乎都在正确的轨道上呼啸前进，可隐隐的，黎青心中总有不安。她不知这不安感来自何处，她试图找出端倪，可一时间又说不出所以然来。
按照黎青的意思，李静进去后没有劝袁施配合警方，而是聊起家常。
从家里的柴米油盐聊到李静最近的工作，每一件事都说得极为详细，袁施始终没有接话，只是沉默地吃着李静带来的饭菜。
有经验的警察一看这情况，便知是有戏了，大家的情绪放松下来。就在此时，沈纾推门走进来，身后是赵捷，赵捷神色复杂地看了眼黎青。
沈纾的目光也瞟向黎青，只是很快便克制地收了回去。
“情况怎么样？”
“沈队，”甄小夕见黎青没吭声，便回答道，“感觉有希望。”
沈纾点了下头，余光再度瞟向黎青，“还没到上班时间，怎么过来了？”
黎青轻描淡写道：“案子重要。”
沈纾看向反应冷淡的黎青，沉默片刻，转身向外走去，“你出来一下。”
黎青拧起眉，思索了两秒钟，才跟上沈纾。
穿过长廊，沈纾将黎青带到暂时无人使用的房间，进门后侧身给她让路。许是刚有人在这里休息过，房间窗帘紧闭，为数不多的光线是橙红色的，并不明亮。
温暖的气息却让黎青略微不适，她向前走了两步，与沈纾保持一定距离。
说来也好笑，她与他明明有过亲密的接触，如今却想要保持距离。
沈纾显然留意到黎青细微的动作，他动作一顿，微垂眸。不知怎的，他想到刚与黎青相识时，她似乎总是围着自己转。不是直接跟在他身后，而是只要他出现，她的目光便总会停留在他身上。
她自以为隐蔽，殊不知早被沈纾发现。
可现在，黎青的目光甚至很少与沈纾有交流。
黎青等待片刻，见沈纾始终微垂头，便主动开口询问：“沈队，是案子有进展？”
她不愿和他聊其他事。
沈纾神情僵硬一瞬，他扯开衣领扣子，抱臂走来，指尖不断敲击着胳膊。
“你想去其他支队？”
“恩，”黎青坦然道，“已经请导师帮忙联系了。”
沈纾问：“为什么要走？”
黎青几乎没有思考便回答道：“和前男友在一起工作不太方便。”
沈纾一顿，说：“毓秀对你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你不用在意我。”
“不是在意你，”黎青纠正道，“只是不太想看到你。”
沈纾的呼吸声又是一滞，光线昏暗，黎青的目光略过沈纾的肩膀望向旁处，细微的灰尘在光亮中缓慢漂浮，黎青盯着大小不一的颗粒，神情却不似光线这般温暖，她眼中只有冷漠。
短暂的沉默后，沈纾再度开口，“既然如此，你想去哪个支队，我去打声招呼，调你过去。”
“不用了，”黎青抬起下巴直视沈纾，微微浅笑，“是我的事情，我会请导师帮忙，我没兴趣利用别人做事，你要是帮我，让大家知道就不好了。”
听到这话，沈纾怔住，心脏“突突”的快跳起来。
黎青的话，意有所指。
黎青说完便向房门走去，沈纾倏然抬起手，扼住她的手腕。黎青微拧眉，睨了他一眼，又是轻笑一声，接着拂开他的手，大步离开。
沈纾怔怔地停在原地，余晖将至，橙光寸寸下移，明月星光奔驰而来，他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东西。
*
黎青刚回到观察室，甄小夕便转达给她一个好消息，“袁施愿意再和我们谈谈，赵捷已经进去了，你要不要也进去看看？”
黎青点了下头，走进审讯室。
李静已经被带出去，袁施面前还放着装有饭菜的饭盒，他眼圈泛红，却没有眼泪，显然是在竭力忍着。
赵捷见黎青走进来，眼底有一丝微妙的变化，他弯起唇，语气耐人寻味，“和沈队谈完了？”
“恩。”黎青拉出椅子坐下。
赵捷不明所以地笑了一下，“真幸福啊，有沈队罩着，别看沈队只是支队长，他在局长面前说话可都是有份量的，一般人动不了他。你跟着他，以后一定能有个不错的前程。”
听着稀松平常的话，在赵捷口中说出来，意味却大为不同，他好像抓住黎青的小辫子，语气里有按捺不住的笑意。
黎青却是面无表情，“分了。”
“恩？”赵捷愣了一下，“沈队不想谈了？”
黎青挑眉，看向赵捷，学着他的样子古怪地笑了一下，接着便不再理睬他，而是看向袁施，敲了敲桌面，“有话快说。”
气场十足。
在黎青进来之前，赵捷已经问了几个问题，可袁施都不作回答，黎青这一嗓子喊出来，袁施直接换了一个状态，“我都说……能减刑吗？”
想到观察室内同事们还看着自己，赵捷尴尬地挺直脊背，坐立难安。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赵捷接话道：“你要是表现得好，当然……”
话还没说完，黎青便又“啪”的一下拍响桌子，厉声呵斥道：“这是我们的事，不是你能管的！”
赵捷吓得一哆嗦，捂住胸口惊恐地看向紧抿唇的黎青，彻底不敢说话了。
袁施则断断续续说道：“其实薇薇没撒谎，她说的是实话，我只是……不想让她一个人承受这些，毕竟我也想报仇，我俩的心和目的都是一样的，只不过真正动手的人是她而已，我不想她受到更严重的惩罚，但是……”袁施看向单向玻璃，“我不能放着我妈不管啊！她只有我这么一个孩子，我实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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