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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不方便的，”陆离嗤笑一声，“您就快参与全程了，我和老周打过招呼了。”
老周是陆离和沈纾的上级。
沈纾沉吟片刻，起身走过去。
黎青介绍道：“方益半年前开始的变化也和方良有关，半年前起，方益经常会碰到不可思议的事情，前一天晚上写好的文件，第二天在会议上打开，却变成方良的旧照，上面写满方良的名字。方益订购的报纸，也变成过去的旧报纸，报道的正是福利院当年方良意外落水的事件，这类的事情几乎每天都在发生。方益说，晚上，他还经常看到二楼的窗外有小孩儿的影子闪过去，他认为是方良的鬼魂。”
“鬼魂？”沈纾说，“只怕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当年的事能有谁知道？这个人不光要知道方良是被方益害死的，还要知道方益顶了方良的名字，一定是对内情非常熟悉的人。我想来想去，目前为止，也只有老张了解这个情况。但是这些年方益和老张一直都有联系，两人的关系很不错，老张也没必要为了只认识一个多月的孩子做这些事，相比之下，老张和方益的感情恐怕更深厚。”
“这就怪了，”陆离放下笔录，沉声说道，“方益当年做的事是极为隐蔽的，当年在福利院的工作人员基本上也都离开了。还没离开的就是老张这种，谁会为了方良去报复方益？沈纾，你看呢？”
沈纾手指抵着笔录，一字一句又重新读了一遍，最后指尖停在一句话上，“方益说，他是掐死方良以后，把他扔进了河里？”
黎青心念一动，“你想到什么了？我听到这里时也觉得奇怪。”
沈纾说道：“之前所有人都说方良是溺水身亡，没有人提过他是被掐死的。”
“是啊，这一点很奇怪，生前颈部遭到压迫，血液流通缓慢，死后一定会留下痕迹。就算当年条件不好，技术落后，也该有人怀疑这是一起谋杀案。可现在非但没有人怀疑，甚至没有人提过他是被掐死的。”
“也许应该再去问一下老张方良死亡时的详细情况。”
陆离点头说：“黎青，这个事就交给你了，我看今天时间也差不多了，你和沈队长就先回吧，你俩晚上的时间我可不敢打扰。”
黎青微赧，睨了眼面不改色的沈纾。
离开陆离办公室，沈纾随黎青回到工位，黎青忍不住说道：“沈队长，你这样就没意思了，陆队是我的上级，你这样好像是在拿我的领导压迫我。”
“你会怕陆离？”沈纾倚着桌子看向她，“如果管用，也未尝不可。”
黎青：“……”
她被噎住片刻，忍不住问：“沈队，你现在是来真的吗？”
沈纾说，“我每天来雁北，应该不是为了看陆离。”
黎青无言。
不知是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对沈纾的话始终无法相信。
“沈纾，人得向前看，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我不想因为过去的事情计较，也不想再重来一遍。”
沈纾垂眸，几乎没有思考，便直接说道：“我会等到你愿意重来为止。”
黎青神色复杂地抬起头，看向淡然的沈纾，他眼眸平静，让黎青分辨不出真假，她无法想象他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情说出这番话的。
正当两人被死寂般的安静包围，黎青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黎青接起来后，听到一个还算熟悉的声音，“黎青警官吗？”
黎青试着辨认道：“您是……连齐？”
“对对对，是我。”
“您有什么事吗？”
“今天你们落在我家里一部手机，我才发现，这个手机里只有你的手机号，我就给你打过来了，明天我给你们送到支队吧？”
黎青奇怪地看了眼自己的手机，说：“我没有落下。你说手机里只有我的手机号码？”
“对啊，通讯录里只有你，如果不是你的，应该就是小季的，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还是送到支队吧。”
黎青太阳穴突突地跳起来。
“连叔，您稍等，我现在就去拿。”
挂断电话，黎青立即对沈纾说道：“你开车来的吧，送我去一个地方吧。”
黎青说着便要走，沈纾却沉默着没有说话，黎青拧眉催促道：“怎么不走？”
沈纾神色灰暗，“你说的朋友，就是季安铭？”
黎青一怔，不自在地挠挠头，“哦，这个啊，他今天来找我，我就和他一起去吃了个晚饭。”
沈纾眉头紧皱，“你带他去了许慧英家。”
“我……”黎青语无伦次地解释，“他一定要去，我拦不住，我也不想带他去啊，我……哎呀，现在就别讨论这些了行吗？”
黎青抓住沈纾的衣袖，“快走吧，我真的挺着急。”
沈纾眸光阴沉不定，他拂去黎青的手，紧紧抓住她手腕，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黎青竟有些心虚。
她咳了一声，“沈队，这事一会儿再讨论，你先送我过去……算了，我自己打车去。”
黎青说着便要往外走，手腕却还被沈纾攥着，她无奈地看向沈纾。沈纾深吸一口气，脸色仍然不佳，但到底是松开黎青，低声道：“地址发来。”
*
拿到手机后，黎青找了一家咖啡店坐下。
这是一部去年出的手机，季安铭离开时手里是有手机的，这应该是他的备用机。
备用机没有上锁，不然连齐也不会轻而易举地打开，黎青点开通讯录，里面果然只有孤零零的黎青一个人。退出通讯录，黎青识图找到交友软件，但手机上除了系统自带的app外，没有任何需要下载的app。
黎青点开通话记录和信息，里面都空空如也，没有一丁点的使用痕迹。黎青握着手机，出神地盯着它，明明没有发现什么，心跳的速度却越来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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