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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即回过神来，忙点头道：“这是应该的！别说九十万，只要是能救回雯雯，九百万我都愿意！”
“哇，你这么有钱啊。”江?O下意识说道。
安艺恒讪笑着挠头：“我现在当然没这么多钱，但就算是打欠条也无所谓，只要雯雯能平安无事。”
“打欠条就算了，给我九十万就行。”江?O说着，又看了看雯雯，“这话我已经说过多次，本不该再说，但雯雯如今魂体不稳，如果强行留在阳世，对她百害而无一利。”
安艺恒也将目光投向了雯雯，眼神中满含着不舍和心疼。
他的确不舍得雯雯，一旦雯雯去了地府，就会面临着投胎转世，将会彻底忘记他，而他们也再无见面的机会。
可是江?O也说得对，雯雯已经是鬼魂，是属于阴间的。
更何况这次的事情也让他无比的后怕。
幸好这次有江?O帮忙，才让雯雯得以平安回来。
可如果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时，江?O没在京城呢？
他不敢往下想。
紧拧着眉头犹豫半晌，安艺恒抬眼，目光坚定地看着雯雯：“雯雯，你还是去投胎转世吧。”
雯雯那苍白的脸上露出抹惊讶，急声道：“艺恒，我没事的！我可以继续陪着你！”
“雯雯。”安艺恒摇摇头，“你不必勉强自己。再说了，我怎么能这么自私呢？只为了我自己，却不考虑你，我不能这么自私。”
“不，艺恒，你不自私，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雯雯很是着急，伸手想要去抓安艺恒的手，却是直接从他的手腕中穿了过去。
安艺恒露出抹苦笑：“雯雯，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但江?O说得对，你留在阳间，对你来说百害而无一利。你觉得，我能眼睁睁看着你受苦吗？”
雯雯张了张嘴，可在对上安艺恒那双坚决的眼睛时，到嘴边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知道，艺恒这是下定决心了。
安艺恒继续道：“雯雯，我不想今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如果有朝一日你被人炼成役鬼或者魂飞魄散，我宁愿你彻底忘记我，安安心心去投胎转世。”
雯雯没有说话，定定地注视着安艺恒，表情很是难过不舍。
好半晌后，雯雯悲伤地开口：“你真的决定了吗？”
安艺恒无声地点头。
一滴泪从雯雯的右眼眶里滚落出来，她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地攥着衣服下摆。
安艺恒同样红了眼眶。
他很想冲过去抱住雯雯，告诉她，他其实很舍不得她。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不能继续自私下去，雯雯应该去她该去的地方。
片刻，雯雯深呼吸一口气，冲安艺恒露出抹微笑：“艺恒，就算我去了地府，我也不会忘记你。我会永远记得，安艺恒是我最爱的男人！”
安艺恒再也忍不住，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猛地转身，他低垂着头，冲江?O道：“江?O，请你送雯雯一程。”
江?O点点头：“放心吧。”
随即，视线一转，她看向雯雯，道：“雯雯，你准备好了吗？”
泪水已经模糊了雯雯的视线，但她仍旧紧盯着安艺恒，似是想要将他的模样印刻在灵魂深处，即便投胎转世，也要记住他。
“江天师，我准备好了。”
江?O没多言，双手掐诀便将她送去地府。
“雯雯！”
安艺恒撕心裂肺地喊着，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雯雯从自己的眼前彻底消失。
直到雯雯消失不见，他浑身的力气仿佛全被抽走，整个人无力地跪坐在地上，痛苦地蜷缩成一团。
江?O和晏南渊没出声，默默地站在一旁，没去打扰他。
江?O看多了这样的别离,心中已经生不起波澜，但也还是任由安艺恒发泄自己的情绪。
而晏南渊本就是个性格冷淡疏离之人，即便安艺恒和雯雯的感情令人动容，他也不会轻易插手旁人的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安艺恒的哭声才停止，但整个人仍旧匍匐跪坐在地，双手紧紧地抱住脑袋。
“江?O。”
“什么事？”
“谢谢你。”安艺恒沙哑着声音，哽咽道，“谢谢你帮了我和雯雯这么多，如果没有遇见你……”
他没有继续往下说，但江?O明白他的意思。
抿唇想了想，江?O说道：“或许这就是我与你们之间的因果吧。”
安艺恒苦笑一声，道：“雯雯是个很善良的人，她一生从未做过恶事。她如今去了地府，应该很快就能去投胎转世吧？”
“会的。”江?O道，“她下辈子会投个好人家。”
“那就好。”
……
从安艺恒的住处离开后，江?O和晏南渊沉默地走在安静的车库里。
来到晏南渊的车前，晏南渊打开副驾的车门，回头看向走在他身后的江?O。
“还在想安艺恒和雯雯的事？”
江?O抬头看向他：“像他们这样的人和鬼，我见过很多。生前很相爱，死后也不愿分开，但终究是人鬼殊途，人和鬼怎么能在一起呢？”
晏南渊垂眸定定地注视着她：“人和鬼真的不能在一起吗？”
“一个属于阳间，一个属于阴间，这怎么能在一起呢？”江?O下意识说道。
“如果有朝一日，我比你先死，我也像雯雯那样执意留在你的身边，你又会怎么做呢？”
“我——”
江?O顿时语塞，诧异地看着他。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们跟安艺恒和雯雯又不一样。
安艺恒和雯雯那是生前就爱得死去活来的情侣，他们又不是。
晏南渊收回搭在车门上的手，转身面对着她，深邃的目光一瞬不瞬地锁定着她。
“?O?O，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江?O抬头，对上他幽深的目光，只觉得此时的他竟是如此强势，让她感到一抹无所适从。
她下意识躲闪着他的视线，不敢与他对视，支吾着说道：“还没发生的事，谁……谁能说得清楚呢。现在，你和我都还是人呢。”
晏南渊依旧牢牢地盯着她，眼神幽深晦暗：“好，那不说死后的事。安艺恒的事给了我很大的触动，我不想和他一样，无法与自己的所爱在一起。?O?O，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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