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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搁下筷子，很是可惜，“浪费了这么好吃的桂花鸡。”
主仆二人从识味楼出来的时候已是未时了，正值炎夏，按理说街上该是行人寥寥，可今日街上却一圈一圈聚满了人。
季姜拉着流苏去看热闹，人太多了，挤不进去，透过间隙，她隐约看见被围的是个年轻妇人，长得颇有几分姿色，只是如今发钗凌乱，脸上涕泗横流，狼狈不堪。
周围人议论纷纷。
“我昨日见她相公进了燕春楼，听说出来后直接就去了来顺赌坊。这娘子来寻她相公，就被他打了。”
“是吗？你怎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与他家就隔了一条巷子，自然清楚，他娘子已有四个月的身孕了。”
“这还下得了手？简直畜牲。”
两人说得义愤填膺，季姜已趁机从他们旁边挤了进去。
那妇人旁边原还站着个男子，穿得人模人样的，指着妇人的鼻子骂道：“就你这哭哭啼啼的倒霉样，我不输才怪。”说着举手又要打。
季姜内心纠结，流苏会武不能泄露，不知道她搬出成安公主的名号会不会有人说她仗势欺人。
人群中忽然有人大喊，“金吾卫来了。”
众人皆回首望去，一队穿着制式差役服的金吾卫们自街头而来。为首的那个披着绣有皇家近卫标识的披风，暗红的披风上下翻飞，他脸庞生硬，让人望而生畏。一时间人群四散，不一会空荡荡的街上就只剩季姜二人和那对夫妻。
那男子见金吾卫已是吓破了胆，抬脚就要跑，被其中一人反手就押下了。
领头那位走上前来，示意手下将人押走，那妇人哭哭啼啼得跟在后面。
季姜见事情已了，就要带流苏离去，不料那领头的金吾卫叫住她，“公主殿下。”
季姜挺诧异，回头问他，“你认识我？”
他微微一笑，冷峻的脸庞倒显出几分温柔来。他上前行礼，语气不卑不亢，“卑职乃吏部尚书宋之翰之子宋清知，此前曾随父亲入宫见过殿下。”
宋之翰此人季姜知晓，是个清正廉明的好官，只是不知是不是因在吏部任职，平时很是严肃，不苟言笑，一派生人勿近的模样。他的儿子倒是随和很多，不太像他。
季姜看了看那对夫妻离去的背影，问他，“宋大人打算如何处置他？”
宋清知面露难色，“我们会把他送去府衙，但依我看，很快也就会放出来了。毕竟，他并未犯法，只是扰乱治安，不过呵斥几句也就罢了。”
是了，大梁国律法千万条，也没有一条是殴打妻子犯法的。
季姜有些失望，宋清知见状靠近她轻声道，“卑职一会去府衙交代下，以冲撞金吾卫之罪打他二十大板。”
他身上的男子气息太过浓烈，季姜平时最亲近的也不过是长安，只是长安身上的气息是温和的，他的气息却是霸道强势的。
宋清知说完就立刻退开，不适的感觉一瞬即逝，分寸把握的刚刚好。
季姜盈盈一笑，“那多谢宋大人了。”
他心中微荡，不敢看她眉眼弯弯的脸，垂眸回道：“殿下言重了，唤我清知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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