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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也不管程夫人母女，朝着素锦苑的方向头也不回地走去，柳芯柳月向程夫人母女草草行了一礼，赶紧跟上程素素。
程素素这样态度轻慢，下人都看得出来，她完全没把程夫人放在眼里。
程夫人一张胖脸气成了猪肝色，喘着粗气咒骂道：“不知廉耻的小蹄子，还真以为三皇子对你另眼相看啊！不过是一时兴起拿来玩乐的工具罢了，玩腻了这不就扔了！”
她见程素素仍不为所动，狠狠朝着她的方向啐了一口。
“娘”程若若仰着小脸面色忧愁，怯懦地朝着程夫人问道：“素素姐回来了，今后女儿怎么办？”
父亲的冷落、旁人的取笑、背后的议论，是不是随着程素素回府都要回到她身上来了......
程若若害怕地打了个寒颤。
程夫人收回视线，将目光放在程若若身上，看着她圆鼓鼓的小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知道她是又自卑了。
也是，程素素二八年华，正是青春貌美的时候。
程若若比她小三岁，虽说尚未及笄，也已经有了女儿家的攀比。
眼看着程素素窈窕美艳，到哪里都是男子追捧的对象。
自己身形肥矮，面貌丑陋，自然心里不是滋味。
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偏两人同是尚书府的女儿，且她的母亲是正妻，自己的外祖和外祖母是显贵世家。
自己是程家嫡女，本该无限荣光，可只要程素素已出现，自己就像个小丑，连陪衬的资格都没有。
她虽然娇生惯养，心思却简单，又加上同她母亲一样不喜读书，每每被取笑，经常连还嘴的能力都没有。
时候长了，便逐渐自卑起来。
程夫人哪里不知道这些，可是面对和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女儿，她也是毫无办法。
尊贵的身份她可以给若若，但美貌和智慧她可给不了。
这些东西她自己都没有。
“叫什么素素姐，戏子生的小贱人，也配得上你叫她一声‘姐姐’！”
见女儿不知所措地看着自己，程夫人心中叹了口气，按着眉心挤出一丝笑脸，肥手捏了一下程若若的圆圆脸，安慰道：“若若不用担心，她回来了不会影响你什么，你爹爹自然最疼爱你。”
她知道程若若担心的是程景年的态度。
碧娘深受程景年的宠爱，程素素又温顺乖巧，很讨程景年喜欢。
明明是庶女，吃穿用度却和程若若一样，程景年不只对她在金钱上破例，还经常带些个蜜饯点心去素锦苑看望。
这样亲厚的父爱，身为嫡女的程若若却从来都没得到过。
程素素被三皇子接走，母女两个虽然一肚子气，但那之后程景年对程若若的关心明显多了。
到底血浓于水，程景年开始是一腔父爱无处投放，时候长了，觉出若若虽然模样平庸了一些，心性却单纯，尤其对他这个父亲很是尊敬依赖。
两父女的感情眼看着越来越好，甚至有赶超程素素的劲头。
程夫人每每看到若若伏在程景年背上撒娇的样子，心中便很是安慰。
那小蹄子攀上三皇子是她走了狗屎运，但若若因此得了程景年的重视，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本来日子这样平静地过下去，趁着程景年宠爱程若若，让他给女儿相看身份地位都不错的世家子弟或者新贵官员，等女儿再大一点就可以出嫁做妻，一辈子荣华富贵。
哪知道程素素突然滚回来了。
她这一回来，还不知道程景年会如何反应。
若程素素那小蹄子又使了手段重新讨得程景年欢心，若若被夺去了父爱是小，以后的亲事可就没了保障。
这才是程夫人最在意的。
想到这里，程夫人的眼眸冷了冷，收回自己的手，紧紧攥住拳头。
碧娘那贱人已经抢走了她丈夫的心，一定不能再让贱人的女儿夺走本属于自己女儿的东西！
“明月、彩霞！”程夫人朝身后唤道。
这两人是她的心腹，从她入程府就在身边，是她从娘家带来的陪嫁丫鬟。
“给我盯紧了素锦苑，尤其看到老爷过去，不管多晚都要立刻禀告！”
两名丫鬟对着程夫人服了服身子，便退出人群，朝着素锦苑的方向去了。
她们来到院外，便看见程素素三人正在收拾行装，柳芯柳月从包袱中将衣物拿出来，挂在柜子中。
程素素则是小心地打开一个首饰匣子。
她只带了两套换洗衣服，剩余的都在青居殿没有拿回，反正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回去的。
她刻意这样想，似乎这样的想法能让自己心里踏实一些。
看着眼前的首饰盒子，里面朱钗玉环金步摇里三层外三层，将这本就不大的首饰匣子装得满满当当。
这其中多数是沈章青给她定制的首饰，只有一只玉色朱钗是荣妃娘娘赏的。
娘娘是怎么说的来着？
“程小姐不施粉黛，却更显气质卓然，这只玉色朱钗就像程小姐一样，精致典雅，美貌而不张扬。”
荣妃这是特意拿这朱钗来敲打她，告诫她收敛美貌。
她神色恭敬地收下了，准备以后再见荣妃时只用这只朱钗。
“小姐，房中的衣裳都是一年前的，已经旧了，是不是找张管家安排裁缝给您做几身新的？”
柳芯看着衣柜中陈旧的衣物皱着眉头说道。
虽然她们没在府中，但逢年过节程府都是要做衣裳的，老爷夫人把小姐的份分离忘了也就罢了，碧姨娘是小姐的生母，竟也没有替她操持。
连一匹布料都没有。
柳月正拿扫帚扯着房角的蜘蛛网，转头看向柳芯这边，也忍不住抱怨道：“小姐，这满墙的蜘蛛网都已经连成一片了，您没在府中的这些日子，竟一次也没有打扫过。”
程素素看了看柳芯又看了看柳月，眼神扫过房中衣柜、墙壁和一众事物，唇角浮起一抹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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