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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心思就这样悄无声息,又牢牢地扎根在林夏的心坎里了。
……
县里,宋清浅的那间小出租屋。
屋外,烧蜂窝煤的小炉子上,茶壶里的水咕噜咕噜的冒着气泡。
水开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可是屋子里的两个人,谁都没顾得上。
屋内。
三四岁的孩子,安静又乖巧的坐在小矮凳上,手里拿着七巧木板,小脸专注的独自玩耍。
另一半的桌子旁,林夏和宋清浅靠在一起,一笔一笔的算着账目。
当写完最后一个数字,她们两人最近赚的钱跃然纸上。
宋清浅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有些恍惚的开口说道。
“小夏,我……我真的可以分到这么多钱?”
“当然可以。”
林夏想也不想的回说,又道,“按照我们当初说好的,二八分,这部分是我的,那部分是你的。”
“可是……可是这也……太多了!”
“清浅姐,这都是你自己努力赚的钱,哪有什么多不多的,都是你应得的!”
林夏的年纪比宋清浅小很多,可是说起话来,却成熟稳重。
有着一股跟她青涩模样不同的风采。
宋清浅看看手里的账本,又看看面前的林夏,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她小心谨慎,喃喃道,“说不定是我算错了,我再算一遍,再算一遍……”
林夏看着宋清浅再一次拿起笔,哗啦啦的翻着账本,又开始从头到尾的算。
她并不拦着,反而在一旁喜滋滋的瞅着。
毕竟……她也看到了宋清浅在惊讶之余的惊喜之色。
她们两人开始合伙经营之后,就在中秋节前算过一次账,结清了桂花月饼的钱。
之后再也没算过了。
数一数,也有半个月的时间了。
这期间,又是周正初,又是刘梅,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但是林夏也没落下做生意的事情。
林夏把空间里的瓜果蔬菜,一车一车的往宋清浅这里送。
她们上次的桂花月饼出名之后,一下子多了好多老顾客,顺带着也买了几回瓜果蔬菜。
只要是尝过味道的,没有说不好的。
一来二去,老顾客带着新顾客,一批又一批,林夏的物资根本不愁卖。
其中赚的最多的,一个是蛋黄酥,卖了一个星期了,已经是周边小有名气的特色糕点。
甚至还有隔壁村子里的人,特意去县里找他们买的。
另一个是周丰年打猎的野禽。
是他在后山的时候,顺手设置的陷阱,竟然收获颇丰,卖的价格也高。
就这样,一笔一笔的钱进账。
林夏不管钱的事情,而是完全放手交给宋清浅,说好每半个月两人清算一次。
这个方法,她也是跟杜志明学的。
做事情要有魄力,更要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如果她对宋清浅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她们两人以后的合作之路,也无法长远的。
林夏喝了一口宋清浅倒给她的茶,又看着宋清浅低头写字的模样。
女人清秀温婉,她的字跟她的人一样的娟丽,在白色的笔记本上,一行一行,清清楚楚。
林夏在稍早之前的时候,曾看过一遍。
宋清浅仔细到每一天都会清点一次库存,因为天气热造成的损耗,也都仔仔细细的记录,剔除在营收里,绝对不让林夏亏一分钱。
谨慎细致的程度,连林夏都自愧不如。
这样的风格,倒是让她想起一个人。
……林业。
林业也是这样,念书的时候什么事情都工工整整的,一丝不苟,绝不允许出现一点差错。
他们两人连低头写字的时候,也有些细微的相似。
身上有一股恬静的气息……
让人不由自主的觉得平静。
林夏正走神着,突然,一双小手放在了她的膝盖上,轻轻地晃了晃。
她一转头,对上的是小烈乌黑的小眼睛。
林夏看到他,总会想到团团和圆圆,心中顿时无限温柔。
她柔声问道,“小烈,怎么了?”
小烈仰着头,睁大了眼睛,认认真真的看着她。
他们见了几次了,小烈已经从最开始的敌意和戒备,慢慢的喜欢上她。
只是这个孩子似乎小小年纪就经历了很多,意外的成熟,也表现的格外听话而安静。
跟圆圆那叽叽喳喳又爱撒娇的个性,完全是天壤之别。
林夏脸上的笑容,又多了一些宠溺。
小烈被她看着看着,小脸突然暗暗的发红,眼睛扑哧扑哧的眨了一下。
他徐徐的,往林夏的手里塞了一样东西。
“小夏阿姨,这个送给你,谢谢你上次请我喝汽水。”
小烈年纪虽然小,可是口齿很清楚,非常诚恳的说道。
林夏缓缓张开手心。
是一粒方方正正的花生糖,裹着蓝白色的糖果纸。
花生糖的糖果纸,跟普通的彩色糖果纸是不一样的,不是塑料纸,而是纸张。
林夏一眼就看出来,糖果纸被磨损的很厉害,就像是他藏了许久许久。
小烈红着脸,眼睛转了转,有些不好意思的继续说道。
“这是我们幼儿园里,前几天发的小点心。我没有吃,特意留下来,想送给你的。小夏阿姨,希望你不要嫌弃。”
“阿姨怎么会嫌弃!小烈送的,无论什么我都喜欢。”
林夏急忙笑着说道,高高兴兴的收下了孩子的礼物。
宋清浅过的拮据,小烈肯定也没有零花钱,孩子每天最快乐的事情,就是在幼稚园里的点心了。
他把这么“贵重的礼物”,小心翼翼的留起来。
这份心意,是无法比拟的。
更何况,小烈不过三岁多而已。
林夏情不自禁的摸了摸小烈的脸颊,“谢谢小烈,阿姨很喜欢。”
“我也替……”小烈的声音,变小了一些,“替我妈妈谢谢你。妈妈说,要不是有你帮忙,我们都要被房东太太赶出去,只能睡大马路上了。”
“小烈,你和你妈妈的日子,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再也不用担心这些事情。”
“小夏阿姨,你那么厉害,那你可不可以——”
“小烈!”
宋清浅突然抬起头,带着一丝窘迫,不好意思的阻止了小烈的话。
林夏听了后,这才明白宋清浅的日子到底是有多艰难。
可是哪怕是这样,她也不曾贪图一分一毫,不属于她的钱。
小烈因宋清浅急切的语气,不再继续往下说。
可是他的小眼睛,依旧牢牢地紧盯着林夏。
稚嫩的眼神里,眸光执着,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要说……
宋清浅则将小烈转了个身,抱在怀里说教了几声,又推着他继续去玩七巧板。
她面色尴尬,对着林夏淡淡一笑,说道,“小夏,孩子的话你别放在心里,再苦再难我都熬过来了。”
林夏轻轻握住宋清浅的手。
她叮嘱道,“清浅姐,我叫你一声姐姐,也是真的在心里把你当做姐姐。以后要是有什么难处,都可以跟我说,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帮你。”
“好。”
宋清浅有些激动,眼圈都红了,重重的点了点头。
她背井离乡,一个人在这个小县城,还是第一次遇到真心待她好的人。
说话时,都带着一些哽咽。
不过宋清浅很快就转换了情绪。
“小夏,我刚才又算了一遍。是这个钱没错!我这就拿钱出来!”
宋清浅说着话,站了起来,然后转了个身往床底下去。
她把最重要的钱盒子藏在床底的木头箱子里,上了锁,还盖了一层一层的衣服做掩饰。
林夏稍稍转开了眼,无形中保护着宋清浅的隐私。
只是在宋清浅转回身来时,看到了她因为伸手而撩起衣袖的手腕。
细细的一截,雪白的肌肤,上面有一圈红黑青紫的痕迹。
先前因为袖子盖住了,一直都没瞧见。
林夏只是扫了一眼,心里都觉得一阵生疼。
“清浅姐,你这里怎么受伤了?”
“没事没事……就是推车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我买了药酒擦过了,再过几天就能好了。”
宋清浅急急忙忙把袖子拉下来,将触目惊心的伤口遮住。
她把钱盒子往林夏手里一推,并说道,“妹子,数钱的事情你来。”
林夏原本想着宋清浅的伤,但是一下子被她转移了话题。
接下来,就是最让人开心的事情了。
林夏和宋清浅一张一张的数钱,把一些零头和散钱,都留出来,继续放在钱盒子里。
其他的,则她们各自分成。
“小夏,这些钱。比我去年一年赚的都多。”
“清浅姐,这还只是一个开始,以后我们赚的钱,只会越来越多。”
两人对视一眼,纷纷乐开了花。
林夏拿着属于她的那一份,厚厚的一叠,裤子口袋都塞不下了。
她用手帕包起来,又仔细地扎好。
又看了一眼一旁的小烈,凑到宋清浅的耳根旁,偷偷摸摸的说道。
“清浅姐,我想买个东西,但是不知道在哪里有卖,跟你打听打听。”
“什么东西呀?”
宋清浅因林夏的态度,也默默地压低了声音。
“我想买的是……”
“这个啊,我还真知道一处。在……”
“那里成吗?”
“是几十年的老店了,诚信可靠。”
林夏和宋清浅凑在一起,交头接耳的说了好长一会儿,就连一旁的小烈,都听不到他们的声音。
算清了账,拿了钱。
林夏把头巾一裹,从扎小的小屋子离开的时候,脸上尽是藏不住的笑容。
特别是的她的双眼,一闪一闪的。
似乎银河坠入其中,有着无限的星辉。
……
这几日,周丰年做事的时候有些走神。
能让沉稳的男人暗自蹙眉,怎么也想不通的,也就只有他的小妻子林夏了。
正中午。
周丰年和林业在树荫下喝水吃饭。
馒头配上酱菜,还有几个荷包蛋和肉片。
有时候饭菜是林夏准备的,周丰年面色不善的分了林业一半。
林业已经对他的黑脸习以为常了,并后知后觉的慢慢醒悟,这个男人就是小气。
小气的不是他家的鸡蛋和肉。
只因为……那是林夏亲手做的。
有一回,林业说着最近水土分析的近况,一不小心,就那么多吃一口。
周丰年看他的眼神,几乎是把他整个人都要。
林业刚开始还是有些发怵。
毕竟周丰年人高马大,又满身肌肉,又一直沉着脸,阴霾着眼神。
比起他一个文弱的读书人,实在是强壮太多。
但是他毕竟对周丰年知根知底,了解他什么性格。
再加上,这个冷厉的男人还一直黑着脸喊他“大哥”。
那种违和感,奇妙的消除了两人之间的隔阂。
“今天又是小夏做的菜吗?”林业大口咬着馒头,出声问道。
“不是。”
周丰年不带一丝的感情的,冷声回答。
林业往周丰年身上瞅了两眼,既然不是林夏做的菜,怎么他的脸色还那么臭屁。
周丰年也大口大口的咬着馒头,吃的又快又香。
如果他的脸不要那么黑的话。
林业当下察觉出周丰年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样,疑惑在脑子里转了一圈,最后也没问出口。
毕竟……他不想自讨没趣。
周丰年则一边吃,一边慢慢思忖着。
林夏最近有点……奇怪。
这种奇怪是从看完刘梅婚礼闹剧的那天开始的。
那天回家后,林夏总是默默地盯着他看。
有时候笑着,有时候眼眸带着些许悲伤,更多的时候,则是含情脉脉,温柔的移不开眼的那种。
周丰年一开始还很高兴,毕竟他想成为林夏眼中的唯一。
可是连着好一阵子,一直都这样,就显得有些怪异了。
或许这是林夏的新嗜好。
这种新嗜好,还慢慢的从盯着看,到总是拉着他的手不放。
这几天夜里,林夏总是握着他的手,在他手指关节上摸来摸去,怎么也摸不够。
周丰年喜欢两人的肌肤之亲,恨不得一直能黏在一起。
可是林夏的这种怪异举止之下,就变成了……她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周丰年也曾问过。
林夏的回答是,“老公,你再等我几天,我马上就准备好了。”
准备?
准备什么?
周丰年的心里多了一些疑问。
但是当他在追问的时候,林夏只是笑着,什么也不肯说。
她依旧,一遍一遍的摸着他的手指。
周丰年垂下眼,看着他的双手,就只是普通的模样。
手掌很大,但是粗糙,带着茧。
看着看着,周丰年的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一旁的林业……的手。
林业的手跟他完全不一样。
他有一丝的苍白,最近在山里劳作多了,才晒黑了一些,手上沾了一些洗不掉的泥垢,还有最近磨出来的水泡。
哼。
真没用,都这么长时间,还会磨出水泡。
周丰年一边在心里鄙夷着,一边又想着,难道林夏喜欢这种样子的手?
林业被他越发寒冷的视线紧盯着,心口不由自主的打着冷颤。
这是没吃饱,盯上了他手里的馒头?
可是他都咬了一口,总不能再给他吧?
林业一番激烈的心理活动。
“大哥。”
周丰年在这个时候,突然的开口叫了声。
林业吓了一跳,手一抖,差点把馒头掉在了地上。
他反问,“什么事情?”
“小夏以前的时候,有抓着你的手反复——”
摸吗?
距离周丰年说出心底里的疑惑就差最后两个字,可是他突然的闭上了薄唇,一声不吭。
林业正聚精会神的听着呢,怎么就没声了,皱了皱眉。
“你要问啥?”
“没什么。”
周丰年沉着脸,薄唇紧抿着,就是不说了。
林业的心都提起来了,结果……
就这?
周丰年一扭脸,眼神都不往他身上看了。
哼。
他才不想承认林夏也曾如此摸过林业的手。
就算是她的哥哥也不行。
周丰年拍了拍手心,从竹篮底部小心翼翼的拿出用油纸包裹起来的蛋黄酥。
那玩意很脆,一碰就碎,他拿的格外小心。
篮子里还有另一个,是林夏给林业准备的。
可是他什么都没说。
林业原本好端端的,但是被周丰年这么一折腾,仿佛一口气堵在胸腔里,不上不下的。
他招谁惹谁了,怎么就这样了?
周丰年和林业刚吃了午饭,突然看到天边有一片乌云压近,黑沉沉的,正在往他们的村子靠近。
就快下雨了。
周丰年看着天色,皱了皱眉。
今天是林夏去县里的日子,这个时间应该正在回来的路上,她也没个雨衣什么,雨天骑自行车又危险。
他放心不下。
“大哥,快要下雨了。我要去接小夏,她今天去县里了。”
周丰年当下决断道。
这边正说着,天空那边已经有轰隆隆的雷声了。
天色变得比翻书还快。
“那你快去,剩下的事情我来做。”林业说道。
“你也别忙了,下雨天山上危险。”周丰年一样的不放心。
“不碍事。我们最近改了水道,今天下雨刚好能看看。我检查了水流方向后,就马上回去。”
林业回说。
利用雨水,也是他制定的土壤改良方案的其中一项。
周丰年没有再劝说,两人随即分开行动。
晴天的旱天雷,雨说下就下。
周丰年这边刚下山,豆大的雨滴已经落了下来,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转眼就变成了瓢泼大雨。
他加快脚步往家里赶,心里不放心的一直都是林夏。
到了家,拿上了雨具,又急匆匆继续出门。
周丰年连自己都没顾上,只戴了一顶斗笠,穿梭在大雨中。
所幸林夏这一天回来的很早,县里早就变天了,她还在合作社买了雨衣。
在下雨了之后,觉得骑自行车危险,就下车推着走。
两人在瓢泼大雨中,半路上遇见了。
“阿年!这个天你怎么还出门?”
“你淋湿了没?”
一见面,林夏和周丰年眼中,就只有彼此。
周丰年看到穿着雨衣的林夏,全身都被罩起来了,可是脚上的鞋子湿了,帽檐之下的小脸也是湿漉漉又冻得苍白。
他担忧的问道,“冷吗?”
“我不冷。你怎么……怎么这个样子就出门了!你看看你身上,衣服都湿了,快回去,快回家里去!”
林夏看着全身湿透了的周丰年,心里早就知道了他是怎么回事。
越是明白,越是心疼。
嘈杂的雨声响彻在耳边,她又气又急,又甜又酸的。
她尚且知道给自己买个雨衣,周丰年却这样不管不顾的出门,丝毫不在乎他自己。
这个男人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他自己!
林夏恨不得把身上的雨衣脱下来,穿在周丰年的身上。
但是周丰年已经先一步,从她手里接过自行车,又拉上她的手,快步往前。
雨声越来越大,他们的说话声都被吞没了,就听到雨点重重的砸下来的声音。
脚边雨水激流而下,两人的脚印被很快冲刷。
不一会儿后,两人总算是到了家里。
周奶奶早早地准备好了干毛巾,还有干衣服,还烧上了热水。
一进屋。
林夏脱了雨衣后,立刻推着周丰年去洗澡。
“快去洗个热水澡,身体不要受凉了!你要是发烧了可怎么办,快去快去!”
“你先去。”
周丰年仔细检查着林夏身上。
她身上大半是干的,可是袖子,头发,还是淋湿了一些。
“周丰年,你今天必须听我的!”
林夏难得的在他面前收起笑脸,沉下脸,不容反驳的说道。
她的双手,猛得一下用力气,还真把周丰年给推出去了。
“周丰年,你从来都不是自己一个人,你生病了的话,奶奶会担心,小初会担心,我也会担心的呀!”
鼻尖酸涩的气息直望上涌,林夏的眼睛都红了。
周丰年头上盖着毛巾,却还是挡不住哗啦啦流淌的雨水。
他视线有些雾蒙蒙的模糊,可是林夏忧心又委屈的样子,却是看的一清二楚。
他被雨水淋湿的身体,不再是冰冷的。
还跟火烧似的热了起来。
他摸了摸林夏的眼睑,低声道,“我知道了,都听你的。热水瓶里有热水,你自己也擦擦。”
“我知道的。”
林夏贴着他的手心点了点头。
她看着周丰年去另一个屋子洗澡,含着淡淡水光的眼睛,眨了眨。
分开前,手指悄悄抓住了周丰年的衣服一角。
“还有事情?”男人回头问说。
“你……”林夏白皙湿漉的脸上,有一股看不见的热气腾腾,眼底藏着一抹羞涩,轻声道,“你别心急,洗干净一点。”
话音一落下。
林夏已经再一次的,把周丰年给推了出去。
也不知道,这个意味不明的暗示,他能不能听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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