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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傍晚就顺着这个线索去了肖宁的家里。
远远的，两口子还在一个十字街摆着地摊，本来是个集市街，因为肖家房子就在拐角，所以，肖宁的爹妈摆摊时间就自然而然地延长了。
看着还有几个买家在翻看地上的布头，而肖家老两口也在热情地接待着。
这场景，这情形，这热情，对于一对老年丧子的老两口来说，还真有点不合时宜。
一般情况下，这丧子之痛，半月二十天就恢复元气，还能平静地出摊赶大集，确实有点异常啊！
紧接着，石头把警车停在了他们摊位的旁边，“晨哥，人这么多，咱们直接上去盘问合适吗？”
“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他都能大大方方做生意了，还顾及啥？”
晨哥看到眼前的场景，也是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他从京都被‘发配’回来，这是第一个案子，不好好弄出个名堂，不仅对起自己这么多年勤奋，连那高组长的器重也得流失了，必须马上解决了。
说话的功夫，他俩就下车了。
“舍老，咱们过去吗？”
看舍老没言语，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下车一起，自己又没穿着警服，不下去，感觉窝在车里也有点别扭。
“看看再说。”
于是，我打开了车窗。
对面挑选布头的老乡见两个警察过去了，很快，自动让出了空隙。
那肖家老两口看到了这一幕，不自觉地放下了手里的布片。
眼看着，肖老爷子就积极上前对着晨哥打起了招呼。
“晨警官，这马上天黑了，什么风儿把您吹来了？”
语哔，肖老太就拽了拽老头儿的手腕，眼神里也带上了收敛的神情。
看得出来，这个肖老太，一定有古怪。
“肖老先生，您真是贵人多往事啊，您家报案说丢了面包车呀，我这次过来回复一下。”
石头刚上上前盘问，晨哥先稳住了。
“哦，对，对对对，我那面包车啊，还没怎么开过，就丢了，真是太可惜了，急得我，好几天都没睡好觉。”
“不对呀，老仲头儿？听说村北的果园好像停着一量半新的面包车，你没去看看啊！”
一个翻着布头的白胡子老大爷，好奇地插嘴道。
“铭子，那地方都荒废那么久了，哪里有什么面包车，你一定看错了。”
肖仲见铭子提到果园，立马变了脸，还狠狠地瞪了一眼。
“不会吧，前天晚上，我好像还听到里面车子启动的声音呢！”
铭子扔下手里的碎花布头，再次回想起了当时的情形，还一副肯定的眼神，觉得自己没听错。
“去去去，谁不知道，你天天打着打扫卫生的旗号，到处收瓶子，纸箱，那果园荒废这么久了，有辆报废车子，也是之前承包的老板丢在那里的，而且，最早的废弃用品你可拿了不少了，现在是不是又惦记人家那铁门，铁房子了？”
肖老太急忙开始赶起了人，还故意大声把铭子老爷爷捡废品的事儿抖搂出来了。
果然，众人本来是好奇着警察对肖家老两口的事儿，这下子，都看向了这个叫铭子的白胡子老爷爷。
“哼，说话就说话，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
果然，那个铭子老爷爷立马从人群里出来了，之后嘴里还叨叨着，“走着瞧吧，哪天，我再看到那量车，一定偷偷给你们卖了～哼？”
其他街坊见铭子走了，也都各自散了。
“内个，肖老儿，那车子，我们没有找到，不过，我们警队也都开会布置下去了，只要有倒卖的，或者开到路上的，那车子，一定就能找得到。”
晨哥急忙解释了一下，还趁机看了一下二位老人的脸色。
“哦，不着急，不着急，现在天热，销量也没那么大，我俩口子，用这个三轮车，就能打发了，谢谢你们了啊！”
“这么晚了，还麻烦你们走了一趟。”
肖仲见众人都走了，说话底气也足了。
“不要紧，我们还想再搜集搜集丢失的信息，还想着，再您家车库周边再查看一下，看看偷车贼有没有留下遗留问题。”
晨哥这样一说，明显是不着急走，这老两口，本来还在收拾地摊上的布头，听晨警官这么一说，立马动作就停了下来。
“天都黑了，能找着吗？”
肖老太先开了口。
“没关系，例行性检查，有没有的，也得走一趟啊。”
晨哥补充了一句，肖老爷爷立马拍了拍肖老太的手腕，“没事，多大点事儿，老伴儿，我收拾着，你赶紧回去做饭吧！一会儿咱们好好招待一下晨警官他们。”
“您太客气了，不用这么麻烦。”
晨哥说着，就招呼石头一起，帮肖仲收拾起了摊位。
肖老太，扭头，就拐进了身后的胡同里。
等收拾好了，晨警官让石头会车上，还把我和舍老叫上了，我们四个一起，去了胡同最里面的肖仲家。
“老哥哥，打扰了，这么晚了，真不好意啊。”
舍老进屋，急忙对着肖仲说起了客套话。
介于晨哥给我俩安的两个车子维修鉴定师的身份，所以，也就一起到了肖仲得饭桌上。
“来来来，大家吃菜，都是一些家常小炒，招呼不周。”
肖老太一边招呼我们吃喝，一边给大家盛稀饭。
客厅大方桌上面，正儿八经，端端正正地供着香炉，上面点着的香棒还在冒着烟儿，估计是肖老太从外面回来时候点上的，正对着香炉的墙上就贴着一张年轻人的画像，很显然，这个人就是肖宁。
这黑白相片上，一张小眼睛男子，还是那种没有表情的神态，猛地一看，和肖仲还有点相像。
冷意的长脸，没什么表情，薄薄的嘴唇，一看就是个能言善辩的，可惜，英年早逝。
“肖老，您儿子这儿事儿，有没有赔偿啊！”
哪壶不开提哪壶，看着这个打群架致死的，我有些好奇。
可问完，我就后悔了。
两位老人听了立马就迟疑了动作。
肖老太眼眶一红，去了里屋，肖老爷子，放下筷子，急忙去哄她。
“你这小毛孩，不会说话，就别言语，咋把天聊死了。”
石头哥的训斥从头顶传来。
我嘿嘿地陪笑两句后，没有吱声，晨哥急忙凑到舍老面前，“怎么样啊？舍老，有什么异常？”
“确实啊，这肖家院里有阴气，但是不太多，就属于家里刚死了人之后的那种阴灵气，还不太重。”
“嗯，据说还不到一个月，算算那事发的案子，我当时刚过来指甲镇，有三十五六天了。”
晨哥也回想着当时打群架致死的报警电话，是他第一天上班接到的一个电话，所以，他记得还是很准确的。
“嗯，照理说，这种阴灵气，在死过人的农家出现，很正常，但顶多维持五到七天，而且，这种阴灵气是人死后的新鲜气转化的，所以保鲜期也是有限的，能持续到现在，那就问题多了。”
原来，为阴灵气，是死人身上的那最后的一口气幻化而来的，如今，一个月了，还有，确实不正常。
“怎么个问题？”
我们三人都认真而看着舍老，等待他继续解释，可是，肖老爷子他们出来了，还开口劝解着我们。
“没事儿，我老板，就是多愁善感，这个补偿的事儿，我们没有开口，毕竟，他是参与进去了，而且，那家人条件也一般般，我们还能干得动，就不要强人所难了。”
肖仲得话语，还挺有格局，真是我万万没想到的。
“那，这群架是？”
我刚想问问是什么原因打起来的，可石头快速地给了我一个杀人的眼神，我忽然反应了过来，之前档案就提到了，那个肖宁本是个小偷小摸的混混，打架当然也肯定是常事儿了。
肖老爷子不往上追究儿子的死因，一定也是觉得儿子平时作奸犯科就已经麻烦够多了，这群架只要坚持告下去，一定会牵扯出更多的负面事件。
况且，这个人家，事后也凑出来了八万块钱，给了他们老俩，也算是已经私了了。
这事儿，稍微打听一下，也会知道的，大家也都心照不宣了，不管这个肖宁之前怎么偷鸡摸狗，现在毕竟人死了，谁也没法再说什么闲话了。
之后，我们吃好了，就象征性地去了老两口房子后面的小院，也是他们停车的地方。
这是一片露天小菜园，旁边盖着一个铁皮的小棚子，专门为了他们停面包车的。
菜园子里刚浇了水，整个空气里，都带着点泥土的气息。
“肖老，您忙，我们转一下？”
肖仲打开院里的灯后，隐约听到了他老伴儿呼喊，正好，晨哥也就直接让肖老爷子回去了。
“好，好，你们随便看看，车子以前就在这里停着呢！我去去就过来。”
肖仲说着，就出了小菜园，紧接着，晨哥就给石头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跟上去。
石头哥虽然大大咧咧，但是执行力很快，马上就随着肖仲得步伐，蹑手蹑脚地迂回了过去。
这时候，晨哥开口道，“你们看？这里虽然已经是被打扫过了，但是这里还是有很明显地磕碰痕迹的。”
我和舍老靠近这支撑棚子的铁柱子，确实是撞上去的痕迹，还剐蹭了车子上面的漆面。
“看来，这个偷车的，车技不咋地啊！”
听了晨哥专业的分析，我真皮感慨万千啊。
紧接着，舍老也在周边溜达了一圈，还看了看院里其他地方，之后，感叹了一句，“这小院设置在了主屋的后面，还呈了梯形状，属于建宅大忌。”
“怎么说？”
“这小的托着大的，就是小年轻的托着老年的，风水学里面，小的，就是要比大的先走，这是明显得一个例子。”
舍老能看出来，这说明了他的能耐。
可这偷车的，能确定就是肖宁自己偷开自己家的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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