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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泠百无聊赖的从车窗一角望着眼前茫茫沙海,自从上次误入车师国地下囚牢归来后,红泠着实是长了一番记性,这几日来都没敢乱跑,乖的就像一只小猫,总是依偎在白希珍的身前。可此时的她又开始憧憬着沙海之外的世界,她心底老有一个声音问自己,再这样下去会不会闷疯呢。
“外面起风了,娘,你说会不会又有沙尘暴呢?”
白希珍挑起帘子看了眼窗外,摇头道:“应该不会,向导不也说了吗,今儿不会有沙尘暴。”
“唉,可我看这风似乎越刮越大了呢。”
竹叶儿在旁道:“是你心里起风了吧。”
“知我者……”
“竹叶儿也……”
红泠嘿嘿笑,“小叶子,就你能猜出我的心思。”
“哼,你呀,肚子里有几条蛔虫,我最是一清二楚。”
“去你的,你肚子里才有蛔虫。”
……
二女又开始了斗嘴,这是每天最无聊时段都要上演的节目。要是没有二女时不时斗斗嘴,车厢里则安静的像坟墓。白希珍和欧阳柳春早就见惯不怪,只是在一旁怜爱地看着二女。就拿欧阳柳春来说,也比二女大上三十多岁,二女在其眼里无疑也是孩子辈。尤其是她的两个闺女一死一失踪,更是让这当娘的心如刀绞。欧阳柳春甚至都曾想,如果自己的俩闺女也能像红泠竹叶儿一样没心没肺,心思单纯,也不至于像现今这般凄惨。
这时,车窗处传来一个声音,“竹叶儿姑娘,你们快出来,前边有好玩的东西。”
红泠一听就知道是谁说话,揶揄地看向竹叶儿。竹叶儿把车窗帘掀开一角,“小五子,什么好玩的?”
那曾经嘉裕城头号酒楼的大厨五子,此刻正骑在一匹骆驼上,头上戴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铁质头盔,手里则拿着一把木柄都腐烂掉的青铜剑。他挥舞着青铜剑对竹叶儿道:“前面有一个沙坑,跟前几天遇见红姑娘时的那个沙坑大很多,我在里面捡到了这个。”
“哦,像是古人用过的盔甲宝剑。”
听他二人对话,红泠终于也按捺不住,从车窗探出头来,看见五子手里的东西,大笑一声,“我来也……”
说着她便要从车窗一跃而出,却被人一把从后背拽住。白希珍嗔怒道:“姑娘家家的有门不走老是翻窗,成何体统?”
“我知道了,娘。”红泠只好乖乖的从车厢的正门出去。白希珍在后面道:“小叶子,你给我看好这个家伙,可别再跟上次一样疯跑了出去,找不着家了。”
“好的,娘,有我跟着你放心吧,她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白希珍慈祥地看着二女出了车厢,喃喃道:“铃铛要是有小叶子一半的沉稳,我就不用老是担心她了。”
一旁的欧阳柳春道:“白大姐,你这俩闺女都很优秀,你真是好福气啊。”
“是呀,上苍对我不薄,让我失去了一个,又得到两个。”白希珍说着,又勾起了伤心往事,眼角不由湿润了起来。她的亲闺女已死了近六十年,对亲闺女的印象早已模糊,只记得闺女下葬前,身穿着最爱的一身红装。当初第一眼看到红泠时,她也是一身红装躺在床上,白医官虽然使用子午凝魂针勉强把红泠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但仍是昏迷不醒,一脚关前一脚关后的徘徊。白希珍离着红泠还有几十米的距离,便一眼让她陷入到那段生平中最为痛苦的记忆里难以自拔。白希珍那一刻忘记了所有事情,快步走进屋里。红泠就如同一朵即将凋谢的大红花朵,安静的绽放着最后一缕时光。白希珍却已泪流满面,情不自禁抓起红泠的手,呼喊着闺女的名字。每每想起七年前的那个日子,白希珍总是不由眼角湿润。她坚信,那天就是上苍对自己显灵的一天。从那天开始,她的闺女又回来了。尽管,她的年龄给红泠当奶奶也富余。
欧阳柳春叹道:“比起大姐你来,我才是真惨啊。”
白希珍生怕她忧伤难抑,再度入魔,便道:“柳春妹妹你莫要难过,人活着就应该看淡生死。你就这么想,死者岂不是早早去享福了,活着的人还要承受世间各种煎熬。”
“大姐说的也对,两眼一闭,世事再与我无关,岂不就是享福了。”
二人正聊着天,便听前面传来红泠的大声欢呼。白希珍看看欧阳柳春,二人点了下头,都从车厢里出去。只见前方几十丈外,果然有一处深坑。面积还不算下,方圆大约有百丈,深度能达到五六丈。沙坑内此刻已经有几伙人在里面翻找东西。其中一伙,是洪闲秋带着十几人在坑里,红泠和竹叶儿在前。大坑似乎是个古代战场,里面到处都是风干的尸体和各种盔甲武器,还有一些骆驼、战马、秃鹫、野狼的风干尸骸。五子头上戴的生锈头盔不消说,就是这里捡的。此刻,五子跟在竹叶儿身边,充当护花使者,而红泠则兴奋的在大坑里跑来跑去。忽然,红泠发现在一处战车的残骸骨架下面掩藏着一个闪闪发亮的东西,红泠便要过去伸手去拿。手到了跟前,那东西却不见了。红泠大为奇怪,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看花了呢。却见,那个亮晶晶的像宝石一样的东西,又出现在残骸的另一边。红泠奇道:“会动?”只见那双眼睛贼溜溜的露在残骸下的沙子上面,似乎整个身体都埋在沙里。这东西竟能遁沙,速度还不慢,红泠更加感兴趣,一定要把它逮住不可。
她这边和沙里眼较上劲了,竹叶儿和五子则在一边的破烂里寻宝。自打红泠从车师国地下囚牢中将那个大红宝石戒指带给她,可把竹叶儿乐的几天都合不上嘴。竹叶儿最喜欢宝石戒指一类的饰品,红泠此举可谓是投其所好。此刻,竹叶儿也有心从古战场上捡到宝贝,身边还有个免费为他扒拉的忠实下属在,竹叶儿也乐得捡现成。大家伙都各玩各的,一时都是乐在其中。此刻的天气虽然炎热,但在这处大沙坑里还很凉爽,四面有遮阴的地方,沙坑的最中心位置还有一个小湖。
大坑里还有两股人马,似乎也是这条道上的商队,都在里面寻宝。还有一些人,则在沙坑中间的小湖里打水,补充水源。
其中一股人马的头领看到洪闲秋等人露在裙摆里面的官服,便上前拱手道:“这位官爷,敢问可也是前往大月氏的?”
洪闲秋点头道:“我实则是经大月氏去波斯,不知阁下……”
那人年纪在五旬上下,三角眼,八字胡,紫黑的脸膛,似乎久经这大漠风沙打磨而出的一身粗糙皮肤,显得十分精明老道。他说:“呵呵,我叫冯西凡,在这条道上来往经商几十年了。”
洪闲秋点头道:“冯老哥一看就是老手,不错不错,你可是也要前往大月氏。”
冯西凡道:“正是,我们此番也是要经大月氏去波斯,最后到拜占庭。”
“哦,你们此番最终是要去拜占庭?”洪闲秋不由看向在跟那个小生灵斗气,撅着屁股扒地的红泠。心想,眼前这人一看就是这条道上的熟客,到了波斯后,正好可以让红泠跟着他们一起走。
冯西凡道:“眼下,大月氏波澜正起,在那边生意不好做了,所以,这次我们便要走的远一些,直接到拜占庭去。”
白希珍老远听到他说大月氏有波澜,那是她多年的住处,怎能不关心,便走过来问:“大月氏有何波澜哪?即便有波澜,你也不用去拜占庭吧,去波斯不也一样吗,还能省下很多路途。”
冯西凡笑道:“诸位有所不知,大月氏眼下和波斯闹得不可开交,很可能就要开战了。”
“有这种事?”白希珍吃了一惊,“哼,还以为大月氏像以前那么好欺负吗?自打十几年前红教入驻喀布尔以来,谁人还敢欺辱大月氏?红教的摩格法王岂能任波斯胡来。”
“这位大姐,你也知道红教法王?”
“当然,我在七年前,就一直住在大月氏。”
“呵呵,怨不得你不知,原来你是七年前住在这边。眼下,大月氏虽说有红教撑腰,可波斯那边也有了不起的后台。”
“波斯?哼,波斯国虽然一直称霸西域多年,但却也不敢明面和红教为敌吧,要知道,红教可是遍布整个西域三十六国,哪个国主敢不给红教法王的面子?”
“话是这么说,可波斯这几年明显是底气足了许多,不仅不卖法王的面子,甚至就在前不久三十六国盛会——‘祭天说法’大会上,波斯国也公然不参加,而且,连受法供金也带头不交。”
“呵呵,现在的波斯国主是谁?底气着实足得很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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