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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脸上的皱纹都快要把她的眼睛挤成一条缝了。
此刻她整张脸正趴在车门的玻璃上，直勾勾的往里面看。现在又是深更半夜，她这样子别提多吓人了。
见我不动，她又开始咚咚咚的砸门，并且力度还更大了。
我咽了一口口水，再让她这么砸下去，恐怕玻璃都得给我砸裂。
我转身就手在工具箱里拿出来一把扳手，走到车门前面，反正我也不开门，要是情况不对，我直接开车跑了就是。
我壮着胆子，没好气的说道：“干啥！”
“干啥？！我一个老太婆能干啥，我东西落你车里了！回来拿！”
东西落我车里了？老太婆这么一说，我这才想起来，刚才水库站的时候的确有个老婆婆上车，当时还背着个竹筐，弯着腰没看清楚脸。
难怪刚才看她的脸，我愣是没想起来。
我又稍微靠近一点，看见她身后的确还背着那个竹筐，应该就是刚才车上的乘客。
我这才送了一口气，开了车门，让她上来。
我不好意思的说道：“婆婆您别生气啊，这深更半夜的，又比较偏僻，我这人胆子小，您多担待。”
老太婆也只是冷哼了一声，走到她刚才坐的位置附近摸索起来，没两下就从地上捡起来一个东西扔到了身后的竹筐里。
动作快的，我都没看清楚她捡了一个啥东西。
老太婆转过身对我说道：“小伙子，我看你不只是胆子小，脑子恐怕还有什么问题，这车以后你可别开了，免得害了其他人！”
哎，我去，我好心给你开车门，让你上来找东西，你还骂我脑子有问题？这我能乐意？！
“老婆婆，我好心让你上来找东西，你这东西也找到了，还骂我，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
老太婆冷哼了一声，冷眼看着我说道：“你脑子要是没有问题，刚才开车的时候，我咋瞅着你一直跟旁边的空气自言自语呢！”
“还有说有笑的，我看你脑子是有大问题！”
老太婆这么一说，我脑子里面嗡的一下。
刚才坐在我旁边的是那个抽烟的大爷啊，怎么能是空气呢！
“您大晚上可别乱开玩笑啊，我刚才旁边明明坐着一个大爷，您在水库站上车的时候，他还看见你了。”我嘴角强挤出一抹笑容说道。
我说完，老太婆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目光看着我，估计也懒得跟我废话了，直接往车下走去。
“你车上有监控吧，不相信我老太婆说的话，回去了自己看啊。抓紧时间去医院看看脑子，别回头疯了再走丢了。”
老太婆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傻愣在车门口，看着她佝偻的背影慢慢往前走。
一阵凉风吹过，丝丝滑滑的，就好像一个女人冰凉的手，在我胳膊上滑了过去，当下我胳膊上就起了鸡皮疙瘩。
我赶紧关上了车门，封闭的空间让我感觉稍微安全了一些。
正当我转身准备去开车的时候，我忽然看见老太婆背的竹筐忽然动了一下。
我揉了一下眼睛，使劲盯着那个竹筐看，果然竹筐又动了一下。
不过我转念一想，也可能是我这几天经历了太多事，变得疑神疑鬼的，没准那竹筐里装的是猫狗之类的活物呢。
我兀自摇了摇头，也觉得自己有点可笑。
可是下一秒，我脸上的笑容就凝固了。
因为我看见一双纤细的手慢慢从竹筐里伸了出来，如果光是这样也没什么，老太婆竹筐里背着自己的孙子、孙女又不是不可以。
关键是，那双从竹筐里伸出来的手里还拿着一个玩偶，一个虎头玩偶！
跟我在赵哥临死前的记忆里，那个烧焦的小女孩手里拿的虎头玩偶一模一样！
我背后冒出了冷汗，如果真的是她们，她们在十多年前的火灾里已经被烧死了啊！
此刻我的手也在颤抖，她们上了我开的末班车...
可是刚才那个抽烟的大爷明明说能看见她啊，那为什么这个老太婆说我一直在对着空气说话？！
“操！”
我没来由的火气一下子上来了，从来厂子一直到今天第一次出车，我遇见的事情都还没搞清楚呢，这他么又来！
这种被人蒙在鼓里耍的团团转的感觉实在是让我不爽！
很不爽！
我发动了车子，要把车子重新开回厂子里。
路上，我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
两种可能，要么就是大爷和老太婆相互认识，串通在一起骗我，至于为什么，还不清楚。
要么就是...
他们两有一个在说谎，也就是说今晚他们俩当中有一个不是...人...
目前看来我更愿意相信大爷是好人，因为在死亡记忆里那个虎头玩偶我记得简直太清楚了。
可让我奇怪的是，明明在死亡记忆里，我看到了那个小女孩和老奶奶的脸，可为什么现在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正想着，电话响了，这深更半夜的谁不睡觉还给我打电话？
我接通了电话，“喂？”
电话那头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我还以为你出事了，你怎么还没回来？”
打电话的是丁程。他知道我的电话不奇怪，当初我填的入职表就是交给他了，上面有我电话。
“第一次出车，路上开的慢，这会正往回开呢。有事？”
“我没什么事，就是苏兰不放心你，非要我给你打个电话问问。路上没出什么事情吧？”
我冷笑了一声，当怪这个破工作，要不是它我现在活的要多潇洒有多潇洒。
“没什么事，就是遇见鬼了。”我直接说道。
电话那头，丁程短暂的沉默之后说道：“回来再说吧。路上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之后，我看见旁边还放着苏兰给我买的咖啡，还一口没喝呢。
反正回去也没心情睡觉，现在喝了，就当提神了。
丁程那厮还答应我，等我第一次出车回来就告诉我，他是怎么知道公司会重新开通末班线路的。
我腾出手，端起咖啡喝了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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