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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武帝纪 > 第90章 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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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鸿追着汪洋走出了天寿堂。

    “汪先生,这就要走了吗?”

    李鸿叫住了准备离开的汪洋。

    汪洋回头看了一眼李鸿,目光微微一闪,“李公子,还有事吗?”

    他知道李鸿是来做什么的。

    但他也已经决定,无论李鸿说什么,他都不会答应。

    放弃自己的医馆,转投这间药铺,他做不到。

    就算是这件药铺内有最吸引他的那本书,有那位孝名震天下的孝王做后台,他也做不到。

    “汪先生,可否借一步说话?”

    李鸿走到了汪洋身边,缓缓笑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汪洋却摇头道:“不了,李公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医馆还有事,就不多待了。告辞!”

    李鸿没想到他竟然直接拒绝了自己,愣住了。

    汪洋则是冲着他拱了拱手,离去了。

    “汪先生请留步,我并非是找你商谈入药铺一事,我也知道先生你放不下自己的医馆,所以我是打算邀请先生做我们医馆的外聘郎中。”

    李鸿连忙追着他道。

    听到“外聘郎中”几个字,汪洋前行的脚步蓦然停下了。

    他回头看了李鸿一眼,问道:“李公子此言何意?”

    李鸿见他停下了脚步,心中窃喜,但面上却不露声色。

    “是这样的,我并不打算强迫先生加入我们药铺,只是希望先生能在打点自己的医馆之余,在我们药铺挂个名,平日里不会让先生你做什么事情,只是需要先生偶尔到我们药铺帮忙诊断一些病人的病情,您看如何?当然,俸银工钱自然是不会少的。”

    汪洋盯着李鸿,等到他说完,立刻道:“李公子,你应该明白汪某的心思。”

    李鸿微微一笑,“那是当然,只要先生愿意,那么此医书便可允许先生随意阅览。”

    说着,他将那本古医书再度从袖子里拿了出来。

    汪洋盯着那本书看了良久,方才微微叹了口气,道:“好,汪某答应公子。”

    李鸿顿时露出欣喜之色,同时将手中的古医书交给了汪洋,笑道:“好,先生可将此书带回去细细阅读,阅完之后再还回来即可。”

    汪洋低头看了一眼,发现手中的这本书跟之前自己看的那本比起来新了很多,明显并非刚才看的原本,而是抄录本。

    李鸿笑道:“这是我请人帮忙抄录的抄录本,汪先生应该不会嫌弃吧?”

    汪洋摇了摇头,他要的是书中的古代艺术知识,又不是书本身,抄录本和真本都无所谓。

    李鸿也是笑了笑,这抄录本和真本相比,区别只在于里面并没有那些记录的药方。

    那些药方现在毕竟已经成了天寿堂发家的关键,算是他们的独家秘方,自然不能轻易给人看到。

    但李鸿也知道,古医书除了药方,其上面记载的知识也是很宝贵的,所以他才专门请人抄录了里面的基本医术内容,做成了现在汪洋手中的这本抄录本。

    “李公子若无要事,汪某就先告辞了。”

    汪洋再度对着李鸿拱手告辞。

    李鸿点点头,目送着汪洋离开,脸上露出一丝发自内心的笑意,而后转头回了天寿堂。

    结果他刚刚进了天寿堂,就看到秦雍已经不再休憩处那边坐着了,但是他的蛟龙轿和护卫还都在街上,只是人不知去了何处。

    李鸿问了一下药铺前台的伙计,伙计告诉他,王爷刚才和他们师父一起去了后院,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李鸿不由得皱了皱眉。

    ……

    ……

    杜老爷子望着桌上的那份卷宗,额头微微有着一丝冷汗渗出。

    卷宗上的内容,是关于他生平资料,里面很清晰地记载着,他平生的所有经历。

    而那里面,有两条被人用朱砂笔花了一个红圈。

    “三十五岁,入天仁堂做药材掌柜……”

    “六十岁,以告老还乡之名离开天寿堂……”

    秦雍老神在在地坐在椅子上,暗自打量着杜老的一切表情以及神态的变化。

    看的出来,杜老此刻有些心虚,也有些恐惧。

    “杜洪,你可有什么想说的吗?”

    秦雍淡淡叫着杜老爷子的本名,声音不高不低不紧不慢,却透着一股让杜老爷子闻之胆战心惊的威慑。

    真名为杜洪的杜老爷子沉默良久,叹了口气。

    “王爷既然什么都已经查到了,那老朽自然也无话可说。”

    秦雍微微点了点头,叹了口气。

    “如此说来,你是承认自己就是泄露出那几种药方给天仁堂的了?”

    杜洪微微摇了摇头。

    “并非如此。王爷,老朽只是承认自己出自天仁堂,但泄露药方一事,王爷若没有证据就要污蔑老朽,未免不妥吧?”

    秦雍心中冷笑起来。

    果然是个老狐狸,没有那么好糊弄啊。

    既然如此……

    秦雍对铜铃使了个眼色,铜铃立刻拿出了另外一张纸,纸上面有一个朱红色的手指印,上面写着一个人的名字。

    看到这个名字,杜洪的手猛然颤抖了一下。

    “这份是天仁堂孟如松的口供。这份口供表明,天仁堂之所以能够在天寿堂未开业之前就有那几种药方,就是你泄露出去的。”

    铜铃望着本来已经平静下来,却因为这份口供的出现而更加紧张心虚的杜洪,说道。

    杜洪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了。

    天仁堂掌柜孟如松就是他的接头人,如今对方既然已经招供,自己再怎么狡辩,也是毫无作用了。

    心乱之下,他压根就没有去细看那份口供的详细内容。

    如果,他愿意多看一眼,都不会发生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是。老朽招认,我的确是天仁堂的人,也是他们出钱让我接近李鸿,趁机进入天寿堂的元老行列,伺机为天仁堂窃取药方。”

    杜洪叹了口气,很干脆地承认了一切。

    秦雍微微点了点头。

    当初从铜铃口中听说了天仁堂提前推出了古医方炼制出的新药,他就知道一定是天寿堂内部出了内奸。

    至于天仁堂对外公布的有人过目不忘记住了那几种药方,他压根就不相信,毕竟一个人的记忆了再怎么超群,也不可能将那些药方记忆的一字不差,甚至连最细节之处的药材配比都记得一清二楚。

    所以,他第一时间命令铜铃去调查了天寿堂当时仅有的几人的背景生平,结果就被他调查处,杜洪原本就是天仁堂的掌柜,而且还是总堂的大掌柜。

    不过杜洪五年前就告老还乡不做大掌柜了,而以前完全外行的李鸿压根就不知道他的这段经历。

    否则以李鸿的聪明才智,绝对不会想不到这一点。

    “现在王爷既然已经知道了一切,那不知道王爷想要如何处置老朽?”

    杜洪表现的有些无所谓,既然已经被识破了,最坏的结果不过是被驱逐而已了。

    然而秦雍却仿佛是已经看透了他的想法,冷笑道:“杜洪,本王劝你不要那么自信,你这可是盗窃商业机密,按照《离阳新律》,需仗五十,罚百金,你这么一大把年纪,撑得住吗?”

    杜洪的脸色瞬间变了。

    如秦雍所言,他今年已经是六十五的高龄了,老骨头一把,如果再被施加仗刑,恐怕会被当堂杖毙。

    他还不想死。

    于是,他害怕了,害怕地望着秦雍,露出乞求饶恕的眼神。

    秦雍要的就是他这种反应。

    如果他不害怕,那自己原本的计划反倒不好进行下去了。

    “本王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愿意帮本王做一件事,本王可以既往不咎。但若你不愿意,本王这就通知京畿府,上门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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