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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真酒如何成为警视厅之光 > 第 74 章 生命之石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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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人群中间的黑发警官似乎也不太相信二宫枝也的说辞。

    “只有证据能够说话。”

    他紧紧皱着眉,低声说道:

    “二宫夫人,死者手臂上的针孔和您包里的注射器型号刚好匹配,关于这一点,您有什么可以解释的吗?”

    二宫枝也原本就极其苍白的脸上露出一副心虚的表情。

    “快点说啊!”

    黄发青年有些恼怒,伸手推了自己母亲一把。

    “我......”

    二宫枝也张嘴欲言,又十分犹疑的闭上嘴。

    “您可以继续保持沉默,但是现在我们将以第一嫌疑人身份暂时逮捕您。”

    “我说!”

    二宫枝也慌张了向前倾了倾。

    “我老公他......他在晚饭前,也吸了一点点药。”

    “你说什么?”

    二宫佑子震惊的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二宫枝也。

    “我父亲怎么可能吸那种东西?”

    “就是......”

    二宫枝也有些心虚的埋下头。

    “有人送来一种新的药,特别好用,我就......那个针孔,真的不是我下的药,是他之前自己注射的时候留下的痕迹。”

    “关于这件事情,二宫夫人,请问除了您和令郎以外,还有其他人证吗?”

    黑发警察总是能够抓住最核心的点,从来不会因为案情突然间的变化而有所动摇。

    二宫枝也茫然的抬起头,左右摇了摇。

    像这样私密的事情,当然只有她们几个人知道了。

    只是她这样的表现,在现场的人看来,就颇为值得深思了。

    没有人证......不就是死无对证吗?

    那还不是任由这家伙怎么说话?

    柯南若有所思的望着被两个警察控制住的二宫枝也,脑海里开始复盘整件事的经过。

    二宫家举办宝石展览会,组织和基德同时盯上宝石,现在宝石依旧在现场,宝石的主人却被人杀死。

    死者死于中毒,手臂上有极其可疑的针孔,凶器疑似为注射器,恰巧就在死者夫人的包里被发现。

    死者只有可能有两种死因。

    第一种,死者在展会之前就被下毒。

    可如果这样,死者刚好在灯灭时倒下,未免过于巧合了一点。

    第二种,死者就是在灯灭时被人杀死。

    如果是后者......最有条件作案的其实是灯灭时还拉着死者的二宫枝也。

    但是二宫枝也为什么能提前得知基德会弄灭灯光呢?

    难道说......

    柯南睁大了眼睛,第一时间确认性的朝着安室透看去。

    难道说二宫枝也就是组织在这一次展会中安插的刀?

    安室先生为什么一直不说话啊!

    柯南现在大脑严重超载。

    ·

    然而安室透现在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现场突发杀人案,警方势必会把那颗宝石作为重要的涉案证物带走。

    他总不能真的和警察刚起来。

    更不要说,警方这边负责看收宝石的竟然刚好是后辈。

    说来也有点可笑。

    前辈一心想要夺走宝石,后辈一心想要守住宝石。

    就算他真是的身份是公安,也不可能当着警察的面硬抢那颗宝石。

    原本打算利用的那位怪盗先生此时也已经放弃了。

    今天他的任务已经无法再继续下去了。

    只能再找一个合适的时间点去抢宝石。

    这个时间点应该不是太难等。

    警察不可能冒着巨大风险保管这颗宝石,应该很快就会把宝石送回二宫家。

    二宫家突发祸事,内部会比较混乱,他可以趁着这段龙蛇混杂的时期拿走宝石。

    至于这个杀人案......

    安室透皱着眉。

    据他了解到的讯息,二宫枝也确实是吸食药品的惯犯,二宫健三郎的死因很有可能是吸食了某种未经保障的新型药品。

    唯一的疑点在于对方发病的时间过分巧合了一点。

    为什么会刚好在灯光熄灭的时候发病呢?

    ·

    “就是你害死父亲的!我要杀了你!”

    原本站在一旁,勉强算是冷静下来的二宫佑子听到二宫枝也的话以后,情绪再度崩溃。

    她整个人扑到二宫枝也身上,把对方顶的往后一仰。

    “我早就知道,早就知道你们两个是养不熟的白眼狼。父亲好心好意收留你们,还特地改写那家伙的身份证件,把他的年龄改小,给他一个合法读书上学的身份。你们竟然恩将仇报,还想要害死我的父亲、谋夺我们家的家产!”

    二宫佑子这一番真情剖析透露出的信息量未免太大了一点。

    以至于全场所有人都怔愣在原地,没有来得及阻止二宫佑子的行为。直到佑子把双手拷在背后无法反抗的二宫枝也按在地上,狠狠扇了对方好几个巴掌,把对方扇到整个人完全懵住,腮帮子肿得老高,甚至于无法说话的程度时,那两个反应过来的警员才出手阻止。

    “二宫小姐,你冷静一点!”

    “是啊,二宫小姐。你冷静下来,暴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是啊,暴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新海空看向不远处二宫佑子的背影。

    对方仿佛终于抒发出了一直以来的那份郁气。

    “二宫小姐,您能够解释一下您刚刚说的话吗?什么叫做......想要谋夺家产?”

    新海空一语中的,直指刚刚那段对话中最重要的信息点。

    柯南也忍不住竖起耳朵。

    这出豪门大戏看得他目瞪口呆。

    大部分情况下,对于犯人的犯罪目的,他都会主动去探寻。

    但是这一次,不知道的背景信息未免太多了一点。

    他暂时还不能够单靠自己推断出事情本来的面貌。

    好在有新海警官在,他的问话方向,柯南还是很认同的。

    二宫佑子接连深呼吸了好几回,才勉强平复住呼吸。

    她的头发凌乱的结在一起,显得很是狼狈。

    “那个女人,原本是我母亲家里的下人,当时她带着一个年幼的男孩,也就是现在的二宫天宝。她们两个人过得很可怜。我父母便收留了她。后来,我母亲去世之后,她一直照顾我的父亲,我父亲便娶她做了续弦。”

    “天宝那家伙原本和我差不多年纪,因为是黑户的缘故,没办法读书。我父亲和那个女人结婚以后,把那家伙的年龄改小了好多,挂名进入一所私立学校,在家里接受家庭教育,一路上都有正常的学籍。”

    “但是二宫财团的产业是我外公创立的,原本就是要留给我的。父亲还为此提前拟好了遗嘱,给她们两个人留下了一部分产业。”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从几周前开始,就一直有谣言说父亲要把二宫财团都留给二宫天宝。父亲也一度为此而感到困扰。我因为在婚姻方面和父亲有些冲突,和父亲聚少离多......没想到才短短几周时间,父亲就开始吸食那种东西!一定是她们,是她们引诱父亲的!”

    “父亲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年轻的黑发女子眼角带泪,语气平缓却又压抑着深深的伤感。

    三言两语便勾勒出了一个恶毒继母为了夺取家产,诱惑年迈的丈夫吸食药物的悲惨故事。

    激愤的人群被再一次点燃。

    “啊原来是这样啊!”

    “好坏啊!”

    “就是说啊!”

    “我怀疑啊,二宫先生就是因为那个东西吸多了,才会出事的。”

    “不好说啊,那都只是那个女的一面之词,也许人就是那个女的杀掉的,趁着灯黑下来的时间一针扎进二宫先生的手臂。”

    “都有可能。”

    ......

    “唔!唔、唔......”

    二宫枝也似乎想要反驳,但是她肿得老高的腮帮子使她无法正常说话。

    另一侧,一个警员拿着一份文件,一路小跑着靠近新海空。

    “警官,初步的尸检报告出来了,死者死因是心脏麻痹。但是还没有查出是什么引起的心脏麻痹。另外......注射器上确实检测到□□。”

    人证、物证、杀人动机,现在全齐了。

    差不多该收网了。

    新海空瞥了一旁面色凝重的安室透一眼,指挥着警员和法医转移死者的尸体。

    “死者的死因还有待进一步调查,具体的情况等到尸检之后会更加清楚。”

    “至于您,二宫枝也女士。”

    年轻的黑发警察面色严肃的看着二宫枝也。

    “您本人的供述以及您儿子的供述只能作为案件的辅助材料,如果没有办法拿出更进一步的证据,您依旧是本案的直接关系人。”

    “等等,如果死者是死于晚饭时吸食的药物,那么很难解释他为什么会刚好在这个时候发病。”

    金发青年向前一步,打断了新海空的话。

    安室透此时已经不准备在这个会场上抢走宝石,自然敢于站出来破案了。

    他直白的点明了自己的疑惑,紫灰色的眼睛看向自己的后辈。

    年轻的后辈抿了抿嘴唇。

    “死者死于心脏麻痹。我其实有一个推测。”

    “什么推测?”

    “也许......骤然熄灭的灯光就是凶器。”

    !!!

    放弃计划瘫在一边的黑羽快斗再一次支楞起来。

    “可您不是说过,这件事和怪盗基德没有关系吗?”

    “确实如此。”

    黑发警官琥珀色的眼睛轻轻扫过黑羽快斗的脸,换来后者一后背的鸡皮疙瘩。

    “但是,如果死者确实是由于过度吸食某种新型药物导致身体机能受损,在这种时候骤然发生某件极具刺激性的事情——就比如说展出宝石的关键时刻,灯光忽然熄灭。很难说他是不是因为这样的事情而心脏停跳。”

    因为......灯灭、怪盗基德来偷宝石的惊吓而导致的心脏停跳吗?

    安室透顶了顶上鄂。

    这样的理由乍一听有些玄幻,但不得不说这确实是合乎逻辑的一种解释。

    心脏有问题的人确实容易在一些惊吓中出事。

    所以死者会在灯灭之后倒下。

    看上去,无数巧合构成了这出奇怪的杀人案。

    这样的解释甚至比二宫枝也在灯灭之后亲自动手杀人,让他更加信服。

    他有些不安。

    事情真的这样简单吗?

    不过......组织已经派他来夺宝石,应该不会再插手这边的事情。这次的杀人案要么是二宫家族内部的私仇,要么是一场单纯的意外。

    不会再有更加复杂的解释了。

    “当然,这只是一种推测而已。还有可能死者就是在灯灭之后被人杀死的。”

    黑发警察挑了挑眉,转过头看向二宫枝也。

    正常人的思维在绝大多是时候,是单向的。

    超越正常人的那一小撮人,能够跳出单向度的思维,探寻不同方向的可能性。

    但是人的思维最不可避免的弱点,就是惰性。

    如果有人为你提前铺好了路,你就会不由自主的朝着上面走。

    就好像如果问你,今天晚上吃什么。

    答案永远是天马行空,各抒己见。

    但如果问你,今天晚上吃什么?火锅?烤肉?

    大多数人会不由自主的陷入思考,开始比较火锅和烤肉哪一个更加符合自己的想法。

    这一次的案件也同样如此。

    他没有直接指定嫌疑人,也就避免引起不同思考方向的人思维上的剧烈冲突。

    他给出了两条都可行,又都有点问题的路线,人们就会不自觉的陷入到对这两条路线的比对。

    选A?

    还是选B?

    殊不知他们本来根本就不需要选择。

    “无论死者是在灯灭之前中毒,还是在灯灭之后中毒,您都是最有可能做出这一切行为的人,二宫枝也女士。”

    “警方现在将正式逮捕您。”

    ·

    因为现场的人实在是太多,一一带回警局不太现实。

    所以后续赶到的搜查课警官,直接在现场为所有宾客做了笔录。

    除了被带走的二宫枝也以外,二宫佑子、二宫天宝还有二宫次郎这些相关的涉事人员全部需要被带到警局问话。

    柯南第一时间凑到了安室透身边,想要询问到更多的信息,却只对上对方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

    “安室先生?”

    安室透半低着头,压下眼底晦暗不明的思绪,看向小侦探。

    “怎么了?”

    “这次的事情......”

    金发青年伸出手按在柯南的头顶,向下按了按。

    “这次的事情新海警官解决的很好,宝石也没有被偷。无论是意外还是谋杀......”

    他抬起头,注视着年轻后辈的背影。

    “无论是哪一种,有条件有动机动手的,恐怕都只有二宫枝也了。”

    安室透低下头,眼神里流露出复杂的愁思,恰好错过了后辈的回头。

    ·

    新海空再次确认了公安先生和小侦探的状态。

    他们目前应该没有看出任何异常。

    如果带入他们的视角,这只是一个有些复杂的案件罢了。

    没有人会想到这一出看似意外的案件背后,还隐藏着深深的筹划。

    说实话,组织会派安室透过来抢宝石,这真的是他没有想到的。

    他原以为组织会派来的是一个靠火力硬抢宝石的武斗派,为此还特地在艺术馆外侧的布防上细细考究了很久,争取让朗姆那边跑过来抢宝石的组织成员有来无回。

    既可以作为他卧底警视厅的又一大功绩,又可以让论坛上的人更进一步相信他红方的身份。

    没想到过来的竟然是波本酒。

    计划夭折了一半,好在另一半依旧顺利。

    新海空露出一丝笑意,三两步追上前方的年轻女人。

    “二宫小姐,你的耳环掉了。”

    年轻的警官先生伸手搭上二宫佑子的肩膀,轻声唤着。

    二宫佑子的身体瞬间绷紧。

    她慢慢转过身,抬头看着警官先生,脸上依旧是那一幅我见犹怜的哀伤表情,眼里露出一丝刻意为之的诧异。

    青年警官身高要高她许多,此时正半低着头,脸上挂着一抹温和的笑容,琥珀色的眼睛在明黄色水晶灯的照射下,散发着浅浅的金色。

    他慢慢抬起手,张开手掌,露出掌心里的那一只璀璨闪耀的金属耳环。

    二宫佑子的呼吸跳错了半拍。

    她下意识攥紧裙摆,紧咬银牙、扯开嘴角,露出一副温和的笑容,颤抖着伸出手去接那只耳环。

    “谢谢、警官先生。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到地上了。”

    “没事,举手之劳。”

    年轻的警官先生似乎是想要安慰她一般,语气很是温柔。

    “我想......应该是您刚刚情绪过度崩溃的时候,不小心掉到地上了吧。”

    二宫佑子在原地驻足,手掌合拢,牢牢攥着手里的耳环。

    青年警官的背影渐渐远去,在灯光下越变越小,直到无法分辨。

    金属质地的耳环翘起的尖角,深深嵌进她的掌心。

    身后越过她的宾客,没有一个不是用一种同情怜悯的目光看着她。

    她可以清晰的听见那些人窃窃私语的声音。

    交谈的内容无非是,这个女孩子太可怜了,母亲走得早,现在父亲死了,继母还那么坏。

    人与人的心灵间,有着一层无法突破的隔阂。

    没有人能够理解她的情绪。

    就像没有人知道,她等这一天的到来,已经等了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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