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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咋找？”
“我上那边问问疆子进城住哪。”
沈老头瞪俩眼睛看着自己大儿子，简直要为大儿子的‘脑子’拍案叫绝。
他大儿子说这话是认真的？
“你问她们就能告诉你？”
沈老头就差问出来一句——你以为你是谁，人家能给你这脸？
就听沈大海想都不想的回：“应该能告诉我，我就说爹你被气出事了，让疆子回来见你最后一面。”
沈老头：……可孝死我了。
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火气顷刻间又卷土重来。
他狠狠拍了下炕，难得骂起儿子来中气十足：“滚犊子！”
……
东屋。
听到堂屋那边的动静，蔡老太撇撇嘴：“还有精气神骂人，刚才还是骂他骂轻了。”
沈锦心虚：“也……也不算骂轻了吧。”
“你还帮那老不死的说好话？”蔡老太只以为是小孙女心软，看他沈洪林现在可怜兮兮的样儿不忍心了。
可实际上……
“奶，算了，我跟你说实话吧……”
实话总是惹人反思。
蔡老太听完到底是咋回事后，好半晌才挤出来一句：“该。”
没错，这就是她老太太的反思结果。
“他是真该，他这顿骂都是该挨的！”老太太咬牙切齿，“他要是不打你爹的主意，你能算计他？不还是他自己惹的？”
“囡囡你早跟我说这事儿好了，你要是早说我今天骂他更厉害！”
“我说你爹咋一声不吭就回了新房说要住段时间呢，敢情是被这老不死的给逼去的，给他能耐的，你爹也是个闷葫芦，不跟我说。”
“我要是当时就听说了，回来之后不能这么轻易放过那老王八，我非得给他挤出点血不可！”
“这是最近看咱家里人又给他点笑脸了，让他觉得他又能蹬鼻子上脸了……”
沈锦目瞪口呆地看着老太太在那后悔刚才咋骂那么‘轻’。
听多了，她都开始反思——她刚才的心虚很没有道理啊，沈老头确实该呀！
“不过奶，你咋突然回来了？”都不知道沈老头为难她爹的事儿，老太太为啥突然杀回来啊？
沈锦问这，算是问到点子上了。
老太太骂人都不骂了，一张老脸笑得神秘兮兮的：“你猜我为啥回来？”
……
文柔：“沈哥在家吗？”
她拎着菜把沈家门敲开的时候沈疆手里还握着俩鸡蛋呢。
他是大老爷们自己在家，晚上饿了就准备糊弄一口。
显然，这个打算一眼就被从门缝里钻进来的文柔给看破了。
文柔一脸的不赞同：“沈哥，你晚上就准备吃这个？”
沈疆：“……”人是咋进来的？
“你这是……”
文柔晃晃自己手里的菜：“我来给你做饭啊，蔡大娘走之前特意拜托我的。”
“她说你们村里有点事，她得赶紧回去一趟，说留你在家肯定不好好吃饭，让我有时间帮着照应点。”
文柔声音小小的：“还好我不放心过来看一看，不然你晚上就准备吃两个蛋？”
沈疆想说两个蛋都够可以的了，村里多少人一个月吃不上两个蛋呢。
可不知怎么回事，这样的‘直言直语’他到了嘴边却有点说不出口。
只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那你这是……准备给我做饭？”
“对呀，你看我菜都带来了，正好我也没吃呢，做完咱俩一起吃。”
文柔这话说的，端得是敞亮，可那脸蛋子红的。
都给沈疆红不好意思了。
沈疆干咳一声：“不、不好吧，这样，我把菜钱给你，文同志你把菜放这儿，我也会做饭，等我做完给你送下去。”
文柔不说话，也不放下手里的菜。
沈疆一看这阵势，挠挠脑袋：“那不然这菜咱俩一人一半，算是我占了文同志的便宜，等明天我买菜再给文同志还回去。”
文柔再好的脾气此时也被这大直光棍子气得牙根痒痒。
她磨着牙：“你就是这么占我便宜的？”
她一个年轻女同志送上门，孤男寡女的，结果就占她一半菜的便宜。
她连菜都比不上了？！
这也太侮辱人了！
再好的气性这么一换算也绷不住啊，文柔狠狠瞪了沈疆一眼：“你别管了，我给你把饭菜做出来！”
说完，也不管沈疆说啥，拎着菜就往厨房走。
沈疆在后边亦步亦趋地跟着，既不好伸手拦又不敢伸手拽的。
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局局促促的跟在后头，从厨房玻璃上看倒影竟然显得有些可怜。
文柔只瞥了一眼，好悬没笑出声来。
也得亏她没笑出声来，不然沈疆紧接着的一句话能给她气死。
沈疆闷扯闷扯的：“瓜田李下，影响文同志名声……”
文柔把手里的菜往灶台上一砸，自嫁人后头一次找回了当姑娘时候的硬气：“谁爱说啥说啥，瓜田李下就瓜田李下，出去给我倒杯水，我渴了。”
说实在的，她在前夫面前，都没这么硬气过。
好像心里就有股子安全感，笃定了无论如何沈疆都不会欺负她。
果不其然。
沈疆听完，眼巴巴看了她好几眼，然后叹了口气，认命般出去倒水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文柔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柔和。
转身收拾起了自己带来的菜，没一会儿，一杯温开水就被沈疆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她手边。
感受到贴附到手背上的热气，她摘菜的手微微一顿。
脑子里突然就想起来曾经她也和张盛说过，说自己做饭腾不开手，想让张盛给她倒杯水。
那杯水有多凉，就比对得现在她手边这杯有多热。
文柔：“你……特意兑的？”
沈疆没觉得这有啥：“你是女同志，我闺女说了，女同志多喝热水好。”
“是个女同志跟你要水喝，你都给人家兑温水？”
连文柔自己都觉得自己这问题问的有些莫名其妙。
不大体面，有些越界。
可她就是憋不住。
沈疆沉默，然后听不出情绪的在她身后说：“对，无论是哪个女同志到我家做客，我都会兑温水。”
他只是一开始没往那边想，可文柔现在表现得这么明显，他又不是没结过婚的愣头青，咋地也看明白文柔的心意了。
要说不喜欢文柔，沈疆摸着良心说不出这话。
文柔是个很优秀的女同志，善良、脾气温和、为人正直……太多的优点，这样的女同志表现出对他的好感，他心里没有丁点触动肯定是假的。
可正因为文柔这么优秀，他才不能耽误文柔。
沈疆觉得无论怎么看，他都是配不上文柔的，文柔应当找个更好的。
听了沈疆的话，文柔本来红彤彤的脸一点点褪了颜色由红转白。
她伸手拿起那杯温水，小小地抿了一口。
觉得这水有点涩口。
“你出去吧。”
沈疆：“嗯？”
“我说你出去等吧，怎么，在这看着怕我给你投毒啊？”
……
“志远，你手里这是啥？”
唐家，唐志远猫在厨房里，趁着做饭的工夫从兜里掏出来一个纸包就要打开了往锅里倒。
这纸包可太眼熟了，很像上次唐志强给周玲玲投毒时，人赃并获被逮着的那个纸包。
再一联想自己小弟最近和大哥联系的频繁。
本来最逃避劳动的一人，结果今晚上却早早回来说要帮忙做饭……
唐志扬这么一联想，简直吓得冷汗都出来了。
他一把抓住自己小弟拿纸包的手，抓人的手都在哆嗦：“志远，你这是啥？你要干啥？你也要跟大哥学给周玲玲下药？！”
他就知道，大哥教不出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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