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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的菜刀“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见偷袭失败,惊恐地抬头,正对上李彦冰冷的眼神。
这一下好似见了鬼了!
疯子嗓子里挤出一声干巴巴的叫喊,竟直接两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他哆哆嗦嗦地想磕头,李彦呵了一声:“李玉山?”
这是李玉山?
郁汝南刚才一个闪身,正出现在这疯子的背后呢。
她听到李彦这样说,二话不说直接抬脚。
于是那李玉山还来不及作何反应,甚至连一声答应的话都还没来得及出口,就感觉一股大力狠狠压垮脊背,让他整个人不得不匍匐在地上。
脖颈处刀刃冰凉,他哭喊的话语梗在胸里,两眼一翻,竟晕了过去。
“杀了?宰了?”
郁汝南厌恶地皱起鼻子,一脚踩着李玉山身上。
李彦看向她,不复刚才的冰冷眼神,笑道:“你也没给他第三条路。”
“那我动手了。”
“等等,”李彦阻止道,“还要问他点话。”
“那就把他手筋脚筋挑了吧。”
这李彦没必要阻止,也没想阻止,即使他阻止,郁汝南也没打算听他的。
她说干就干,刀子入肉的那一刹那,李玉山立马就清醒了,还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声,不住地扭动着身子。
他两条腿乱蹬,郁汝南又不想多和他接触,于是想剜他另一条手筋的时候,就有点别扭。
“姑奶奶!姑奶奶!您是我奶奶!我求求了!饶了我!我什么都给您干!”
郁汝南阴恻恻一笑:“现在知道当孙子了?”
李玉山听出她的声音,侧头一瞥,顿时大惊失色:“你!怎么是你!”
先前那个娇滴滴的女孩,怎么现在竟然像女鬼一样?人!
他太过震惊,一下子都忘记挣扎了。
郁汝南瞧准时机,挑了他剩下的那边胳膊的手筋。
又是一声惨嚎,李玉山鼻涕眼泪和地上的泥土糊了一脸,几乎看不清本来模样。
他抖得像筛糠一样,嗷嗷地哭叫着认祖宗,李彦听不过去,就朝他脸上踢了一脚。
这一脚力道不小,李玉山不仅吃了一嘴的土,牙也被踢掉了,鲜血淋漓,呜呜地哭着。
郁汝南突然反应过来,好笑道:“李彦,他是我孙子,那四舍五入一下,你也算是我孙子了?”
李彦黑了脸,又狠狠冲他脸上踢了一脚:“你也配姓李!”
李玉山“噗”地吐出几颗大牙,缺了牙的嘴说话含糊又漏风,配上他那青紫红肿犹如发面馒头一样的脸,滑稽可笑至极。
“你先问吧。”郁汝南道,“再给他挑了脚筋,怕是得晕过去了。”
“好。”
李彦抓着李玉山的后衣领,一把拎了起来,摔在墙角让他靠着。
李玉山吐出一口血,眼睛眯缝着,勉强睁着看他们,喃喃道:“求求你们了,我改,我给你们做牛做马……我再也不敢了……”
“其他人呢?东西呢?”
“跑了!都跑了!他妈的没一个好东西!”李玉山悲从中来,想要捶地,但是两只手软绵绵的一点劲都使不上,就又是一阵哭天抢地。
“你会写字吗?”郁汝南打量了他一下。
李玉山噎了噎,警惕起来:“会……”
郁汝南眯起眼,扯起嘴角笑道:“那你再嚎一句,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让你用手指头在泥地里把前因后果写给我们看。”
“要是不配合……”她声音渐沉,喝道:“就一节一节把你的手指敲碎!”
李玉山一个哆嗦,立马噤声,那被打肿的眯眯眼因为惊恐极了,竟也瞪得跟他之前一般大了。
要是时光倒流,他真恨不得抽过去的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落在李彦手里不过就是一死,可是这个女鬼是真想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李彦微微蹙了下眉,觉得这手段对她一个女孩子而言有点狠辣,但是就他个人而言,是并没有异议的。
他抬了抬下巴,问道:“都发生了什么?自己说。”
原来就在崔瑛他们动身的第二天的晚上,李玉山和李婶他们为了庆祝终于熬走了李彦、崔瑛两座大佛,摆起宴来的时候,就发生了动乱。
李玉山和李婶叫人去看看怎么回事,哪知道人派出去了就再也没见到回来。
李婶心叫不好,拉着李玉山躲了起来。至于那个宝物,那哪里有小命重要,他们也就没去找。
等过了一夜,他们再出来的时候,小院里能用的能拿的都被带走了,人也没给他们留一个,宝物也不例外。
李玉山说到这时,又想哭嚎,看到郁汝南威胁的眼神,才硬生生忍住。
“不然,我也不至于一动不动挨你们的打……”
“那女人呢?姑姑呢?”
姑?这李婶原来是李彦他爸爸的姐妹,那这李玉山他爸是入赘的?
李玉山神色有几分不自然,郁汝南便亮了刀子。
“我说!我说我说……”他急匆匆道,“院里拴着的那畜生他们没带走,后来有天,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
他指的应当是院里的狗。郁汝南头一次来的时候就有听见狗叫声,但后面也只见到过一次,是只性情温顺的大黄狗。
应当是变异了。两人对视一眼。
“然后,我妈不小心被咬死了。”他含糊道。
听李玉山先前说的,这里只剩下他和李婶了。既然如此,这屋子里的腐臭味应该就是……
“铮”地一声,李彦一下把刀子钉在他脸颊旁的墙缝里,吓得李玉山又是狠狠一哆嗦,脸上的皮都抖了几抖。
他进屋转了一圈出来,低声道:“身子前面的肉被撕了大半,死不瞑目。”
李玉山闭上眼,嘴里不住地念叨着:“不怪我不怪我……”
郁汝南把刀拔出来,拍了拍他的脸:“到底怎么死的。”
“不小心被咬死的……”
“留着也没用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李彦厌恶地睨了他一眼。
郁汝南见他涕泪横流的丑态,还在犹豫究竟是废了他双臂,还是直接结果了他。
突然,她感觉自己眼前又出现了先前觉醒异能时看见的那个长长隧道,透过这幽深的隧道,她看到许多纷乱模糊的画面。
母子在激烈地争吵,李玉山从背后将李婶推了出去,李婶无助挥舞的双手,还有变异狗毙命时的歪倒的身子……
都是谎话。
这窝囊废是拿自己的亲生母亲做了挡箭牌,才杀死了那只变异狗!
李玉山看见她两眼中迸发出的猩红色的暗光,不可思议地发出一声怪叫。他不断哀求,连连后退,可他背后就是墙,还能退到哪里去?!
郁汝南心中的最后一丝怜悯早被看到的画面彻底磨灭干净!
一道鲜红的血渍随着尖刀刺入,飙飞到郁汝南的脸上。
她眼中的红光已去,但那艳红血渍点点染在这苍白的脸上,更加诡谲恐怖。
李彦道:“他杀了自己的生母。”
郁汝南侧目。李彦应该看不到她所看到的一切才对。
李彦走出屋子,站在路中间,看向很远很远的山坳,声音也显得幽远起来。
“都是报应。那个女人,忤逆了她的父亲,我的爷爷,嫁给了她所谓的爱情。”
郁汝南走到他身边,听他静静地说着。
“只是她的丈夫吃喝嫖赌,样样都沾,身子遭不住糟蹋,很快就死了。”他轻嗤一声,“她把这一切都归咎于爷爷,带着恨回来的。”
“可怜他老人家还以为自己这女儿是真的看清了他的良苦用心。这个女人一直隐藏得很好……骗过了爷爷,骗过了我,骗过了,我有时候都在想,不知道她有没有骗过她自己。”
……“爷爷至死都不知道是他最宠爱的女儿害死了他。”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吧?”郁汝南问道,“你刚才还叫她姑姑。”
“嗯。”李彦轻吐出一口气,“都是过去的事了。”
许久,他收回目光,“走吧。”
“走哪里去?回去吗?”郁汝南苦笑道。
打水队员突然暴毙,二队队员全体感染,小院的队员突然跳反,李玉山的宝物不翼而飞。
一环扣一环。
如果李彦直接动身前往加油站,他会死;
如果李彦没有丝毫防备,事必躬亲地照顾手下,他会死;
如果李彦留在营地,等队员恢复,殊死一搏,或许能活,但等跳反的人赶来,他还是会死。
为什么跳反的人一定会赶来?因为他们选择的时间点太巧了,他们的手段太强硬了,一个都没有留下,也没有杀死任何人,全部都带走了。
这样有组织的行动,不可能是临时计划的。
而这一切,追根溯源摸到头,得问问除了李彦和崔瑛本身,还有谁知道他们可能会碰头。
郁汝南长叹了一口气:“人不可貌相啊。”
只有朱呈。
那个嗓门嘹亮、一脸正气的男人。
陈虎已经死了,吴姐没有这样的魄力,崔瑛那里剩下的伙伴中,没有任何一个有领袖的气质。
但朱呈不一样。
“他从小就跟在我后面,”李彦摇了摇头,“是我,疏忽了。”
“那我们现在只有两条路了,去找阿瑛,或者自己行动。”郁汝南分析道,“我不赞同后者,问题是,我们要怎么找到阿瑛呢?”
李彦就跟没事人一样,笑道:“你喊我全名,喊崔瑛叫阿瑛,倒是挺会端正自己的位置啊。”
郁汝南扬扬眉:“怎么?我不配吗?”
李彦捡了根树枝在地上一边画图一边说:“阿瑛去的是加油站,那里本来就很危险,我们现在这个时候,朱呈可能已经整合队员向加油站进发了。”
“他们想赶尽杀绝吗?”郁汝南眉头紧锁。
“我认为会。”李彦又在加油站附近勾勒出一条路,“如果是我,我会从这里下,去城市里。”
“阿瑛不会,她没有争一争的想法。”郁汝南很快否决道。
李彦饶有兴致地看了她一眼:“你很了解阿瑛吗?”
“女人的直觉。”
“那你这次错了。”他又在表示那条路的线的尽头画了一个圈,“她会进城。”
“只有安是个半吊子的异能者,这样太危险了,”郁汝南抿唇,“你很了解阿瑛吗?”
“当然。”李彦丢下手中的树枝,站起身,带着点倨傲,“我们亦敌亦友,已经合作了两年了。”
这并不能说服郁汝南把自己的小命和他就这样捆绑在一起。
她倔强道:“更具体的理由呢?”
“你还记得她说,要我势力范围内给她行个方便吗?她知道我一定会进城,所以才会说那句话。”李彦提点道,“这是末世,所有便捷的交通设施最后都会回归到原始,如果她有心隐居……”
“是,你们要独占一方肯定要找人多的地方,荒郊野岭不会是你们的目标。”郁汝南豁然开朗,爽朗一笑,“我还是不如你们。”
“已经很好了。”
“我也觉得。”郁汝南厚着脸皮哈哈笑道,“那我们直接进城。”
想到又能再见到三队的伙伴们,她开心到了极点,嘴角一直咧着都放不下来。
又絮絮地说着,等再见了阿瑛,要她再多教自己一点功夫。
李彦走在她前面,睨着她笑得这不值钱的样子,鬼使神差地,他说道:“干嘛要舍近求远?”
郁汝南恍然大悟:“对啊!还有你啊!”
李彦一眨不眨地盯着远方的路,没有吭声。
他想,她这话说得多少有点不知好歹了。但是转念一想,干嘛要和她计较这些呢?
于是他只低低地应了一句:“好。”
郁汝南听得不清楚,凑上来问道:“你答应我了吗?”
她离得有点近,近到他能看清她脸上那些小斑点的轮廓,看清她脸上的血痂,她眸光璀璨,可是里面只有对力量的渴望,没有任何半点别的杂质。
他突然觉得心情有点复杂,又不是很愿意教她了。
是因为怕教会徒弟,饿死师父?
不,他还不至于只有这点肚量。那是因为……?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李彦凝视着她,说道:“我答应你。走开点,挡着了。”
郁汝南欢呼一声,丝毫没有因为他后半句话影响到心情。
“对了,那朱呈他们也能想到你这一层吗?”郁汝南担忧道,“我们要是半路遇上他们,肯定凶多吉少。”
“他不会,”李彦笃定道,“他肯定会尽可能把附近的村子都搜一遍。”
郁汝南想到朱呈布下的一系列局,点点头,感慨道:“他太求稳了。”
这个评价很中肯,李彦想到这个影子一样办事妥贴的兄弟,再一次陷入沉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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