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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沫看了李淳罡一眼,低眉顺眼的退出了殿外。
这时有人来禀告，说皇城司的人来了。
李淳罡看着那人消失在门外，然后说道：“文章是什么？文字就是诗词歌赋，诗词就是文章，文章就是诗词。这话没错，可文章之后呢？诗词之后是啥？”
赵祯说道：“文章和诗词是文人雅士的游戏之物，朕觉得这样更好。”
李淳罡点头道：“确实如此，文章是游戏之物，所谓诗词歌赋是玩闹之物，可那是什么？文曲星吗？”
他看着孙玮，“文曲星不存在，文人之所以能掌握话语权，那是因为儒家的规矩！儒家的规矩就是‘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可君王死了谁来守护？文人？还是将士？亦或是百姓？”
他的语气有些嘲弄：“文人只会舞文弄墨，他们除去吟诵之外,什么本事没有，却偏生想占据大义的名份，可文人的名份在哪？
陛下，这是儒家的弊病！
孙玮，你在文人之中位列顶尖,但你能否解释一下，这些年来文人的日子是怎么过的吗？他们在各地开设私塾教授孩童读书写字，可这样的学校有几家？
他们每年赚多少？那些读书人呢？他们每月领俸禄，一辈子能活多久？
这就是儒家的弊端。这些年儒家依旧保持着文坛泰斗的地位，就是因为儒家不忘初衷,一代代的培养新鲜血液，让儒家永远屹立不倒。
可这种培育新鲜血液的法子需要钱啊！钱呢？
那些读书人拿着钱去做些买卖，或是在乡下修房屋，或是置办家产，他们的生计渐渐稳定，可这种稳定来源于哪里？是钱！
他们花费了许多钱购置了土地，然后建造宅院和别业，开始慢慢兴盛。可在他们兴旺期间，他们做的买卖是什么？是杀戮！”
孙玮勃然大怒：“胡言乱语，你休想混淆概念，污蔑文人……”
李淳罡摇头道：“陛下，臣以为文人的根基是什么？文化！”
“你说文化？哈哈哈哈！”
孙玮大笑道：“你不过是乡下穷鬼而已，你见过什么文化？”
赵顼皱眉道：“李淳罡，文化是何物？”
李淳罡说道：“文华。文华是人类文明的瑰宝，它具体的形式是历史和文字，这两者结合，就形成了文化。”
孙玮冷笑道：“文华是文化吗？老夫读遍经典，却从未听说过有文华的存在。沈待诏，你若是再敢信口雌黄，老夫必然不饶你！”
杨沫站出来问道：“李淳罡，文华是什么？”
李淳罡看了他一眼，说道：“文华就是文化！古往今来的文化积累都是由文华决定的。文化就像是一个庞大的机器，运转不息。”
杨沫被这番话给绕晕了。
李淳罡微笑道：“文化，文化就是我们思考的东西，我们思索，我们探究，然后才发现了这个世界的美丽。”
这厮又在装文青。
所有人都没想到，曾经的小太监孙玮竟然会用这等话来反击李淳罡。
赵佶的脸颊颤抖了一下，说道：“既然如此，你且说说文华是什么。”
李淳罡抬手指向孙玮，说道：“他就是儒家的文化！他在文人中位列顶级，所谓文章也好，诗词歌赋也罢，他都是顶尖的，他在这个位置上已经二十余载了，他在享受着富贵荣耀和权势，可他却忘了文华是什么。”
孙玮冷笑着，李淳罡却不理他，说道：“陛下，臣有个疑问。文人在文章的造诣上比诗词更深厚，可他们的诗词和文章却不敌那些武人，原因很简单。”
赵顼微微颔首，他对此早就知晓，所以并不惊讶。
孙玮讥讽道：“李淳罡，你莫要狡辩了，文人之所以弱小，那是因为儒家文化没有推广开来。”
李淳罡微笑道：“陛下，臣愚钝，可这不妨碍臣来举例子。”
赵曙微笑道：“愿闻其详。”
李淳罡说道：“诗词是诗，文章是文章，文章的精髓不是作诗作赋，而是在作文章的过程中展望未来，抒发胸臆。诗词是什么？诗词的精髓是在吟诵。
第二天，徐骁和李淳罡在街角喝酒，两人相视苦笑，然后说道：“老夫的诗词是诗，他们的是什么？”
“是狗屁不通的东西！”
两人同时摇头，然后唏嘘了片刻，最后徐谦拍板，说道：“咱们这边不管，反正他们也不敢去骂人。”
两人相顾愕然。
徐彪叹道：“老夫当年就是这般干脆利落的砍掉了几个武人的脑袋，所以他们害怕咱们，怕死。”
“怕死就行了，还怕个毛线。”
“对，咱们不怕死。”
两人相互鼓励，然后喝酒。
这是文风浓重的汴梁，所以夜晚的气氛热烈，男女相伴，欢声笑语不断。
一轮圆月挂在天空上，洒下了皎洁的银辉。
李淳罡走到了御桌前跪坐了下来。
“这便是文章吗？”
赵顼的目光中多了赞赏。
李淳罡说道：“臣以为文章和诗词是相辅相成的，文章的力量是文化，这个无须质疑，可若是把文章的力量集中起来。
孙玮的武功日益增进，这就说明他的文采越来越好，可这些都没用，他的文章依旧不足以支撑自己的身份。
所以他才想到了诗词，试图掩盖他武功的缺陷。他在努力，所以诗词的水平提升的速度极快。
可您知道他的心思吗？他担心有朝一日文华凋零，他这个顶尖的人物就要跌落神坛了。
所以他拼命搜罗诗词，拼命的传扬文化……”
赵曙点头道：“这是他的职责。”
文华的衰退是必然的趋势，所以文章的意义不大。
李淳罡继续说道：“可文华的衰败不能完全靠着一味宣扬，否则只会带来恶性循环。”
孙玮的筋脉堵塞，导致他不得不在暗处谋划着某种事情，所以他的动作频繁，甚至是频繁。
“他在找寻一件事，一件非常关键的事，所以他疯狂搜集，疯狂扩散，想挽救这种局面，想拯救离阳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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