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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窕握过公子策的手,郑重又坚定地看着宋清徽,她像是怕惊扰对方,声音也很轻:“母亲在上,阿窕来认认门,您放心,我以后定然会对阿策好的,我会做个好妻子,好好照顾他。”
虽然没有说其他什么至死不渝的誓言,可却也是最真诚的承诺。
承诺厚重,当着已经故去的人,许了诺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公子策回望钟窕,将她的手握紧在掌心。
“陛下!”莫公公在门口着急地喊:“时辰快到了,接下来的章程还需要您亲自过去呢!”
这个休憩的小空档,算是公子策的私人行为。
那些流程上的章程,都是做给外头的世人看的,这有这一处,是他想要给钟家的特殊。
外头是国,这里才是家。
他们从灵佛殿出去,阳光明媚。
返回了承乾殿,接下来是给良妃和苏贵妃授予太妃之位,也算是公子策孝敬长辈的一程。
苏贵妃脸色苍白,面上似乎有病容,是个人都能看出她面上的笑容是强撑出来的。
若不是为了的苏家,为了往后妥协,她应该强撑不出笑容。
良妃则显得云淡风轻的多,她似乎一直是个这样的人,也可能是这么多年的佛道让她看起来与世无争。
而今日,她穿的格外素净。
若是有人记得,就会发现这一身衣服,与她当初进宫选秀时穿的一模一样。
看见公子策朝自己走来的时候,她还慈爱地笑了笑。
过往二十年从未有过的释然,好像在公子无忧死后缓慢地到来了。
太妃的冠冕得由公子策亲手交过去。
其实时到今日,公子策对良妃的情感已经淡然,那些在二十年前看来或许歇斯底里的事情,到如今,牵涉其中的人都已经死了。
良妃的两鬓也已经染上白色,岁月从来都平等地对待每一个人。
但也做不到原谅,如果他在过往的二十年当中死了,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是宋清徽。
那些血脉相连的秘密,最终都将埋葬在这座肮脏的皇宫里。
他将那冠冕交到良妃手中时,是面无表情的模样。
良妃却没有伸手去接:“陛下,我昨日说过要送你一样东西的。”
“平安符。”公子策说:“你昨日已经送来了。”
“不是那个。”良妃笑道:“我要送的一直都不是这个。”
两人说话的声线并不低,旁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苏轻漪奇怪地侧过头来,想知道良妃的话是什么意思。
长阶之下,是翘首以盼的百官,都没有看懂高台上的新皇与良妃在说什么。
然而下一刻他们就解惑了。
只见良妃将那冠冕从公子策手中接过,却突然扬手,将它整个摔在了地上!
‘啪——’
明珠和流苏碎了一地,动静不大,却叫台下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良妃娘娘这是怎么了?
台下不乏有赵家的人,他们得益于良妃在宫里二十年,虽然三殿下并不受宠,但是良妃地位稳固,因此赵家才得以步步高升,官位稳定。
公子策似乎也没有想到良妃突然的动作,但他似乎明白了她这么做是为何。
良妃步步往前,她脸上笑容明媚,望着台下上千人,缓缓开口。
“今日我不是良妃,也不是太妃,我是赵落盏。”
话音刚落,满场哗然。
其实良妃这个人,在宫里并不算是个有存在感的女人,若是没有人刻意提起,基本不会有人想起她的存在。
赵落盏却不理那些窃窃私语,自顾自地说自己的。
“十六岁的时候,我被选为秀女进宫,我爹的官阶不高,赵家谋得一个官位不容易,但我并不是能争的性子,也不奢求在宫里出人头地。
“可是偏偏,当时的先太后宋清徽看重我,选我入了慈安宫,亲自教导。”
她居然提起了先太后!
钟窕担忧地望了一眼公子策。
虽然他的身世之谜已经是大家心知肚明的,可是没有人敢将宋清徽放在台面上来说。
新皇的出身即便有僭越,也不是朝臣可以随便妄议的。
没人有这个胆子。
然而恰恰叫人忘了,若是当年的事情有真相,那良妃应当是唯一的一个知情人。
她现在站出来说话,是要说当年的真相么?
这件事连新皇都不打算追究了,她此刻说出来,好的坏的,要叫世人评说的话,她的声誉很难不被影响,何况她还将冠冕砸了。
“我在慈安宫中两年,先太后待我极好,诗书礼乐,无不亲为。”
“那时候先帝日日都要来慈安宫中问安,世人皆知,先帝与太后的感情亲厚,母慈子孝共享天伦,那时我也是这么想的,直到我撞见先帝——”
说到这里,良妃呼吸有些不稳,她闭了闭眼,似乎回忆是件很让她恐惧的事情。
她撞见了什么,不用明说大概也猜得到。
可偏偏台子下有人问:“您是说,是先帝...?”
苏轻漪也是第一次听见这真相,以往的种种都是猜测,关于宋清徽这个人,她本能地带上了恶意去揣摩。
其实都是因为女人的嫉妒。
公子无忧是皇帝,只有女人倒贴,而不是皇帝生出歹心。
可如今看,当年公子无忧与宋清徽的‘母子情深’究竟是母子,还是公子无忧早就已经觊觎宋清徽,谁又能说清?
良妃是唯一的目睹。
她轻轻地点头:“第一次之后,宋太后曾经寻死,可那时候整个慈安宫都已经被先帝掌控,接着便传出你们听见的,太后抱恙的消息。”
现在看来,当初的一切也并不是无迹可寻。
良妃晋封前一年,宋清徽就已经报病不出门,慈安宫也被公子无忧下令封守,宫妃都不允许打搅。
现在看来,早在当时,公子无忧就打算隐瞒这一切。
“我为何一直长居慈安宫?”良妃苦涩一笑:“因为只有我在慈安宫,先帝过去,才不至于因频繁被怀疑,我一直是慈安宫中的幌子。”
“那你为何不说?!你明知有错,可从未说过一星半点!”
“我怎么说?!我身后有赵家,我说了,赵家一家都得给我陪葬!皇权浩大,我连劝宋太后认命的资格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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