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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却漏了一环,知鸢是宋府独女,太子迎娶知鸢,就是拉拢了尚书府,皇帝刚刚处理了将军府,朝中人心不稳,京城里定会谣言四起,尚书府独女嫁于太子的话题自然可以压过将军府灭门一事。
宋尚书叹了一口气,强忍着眼泪,“只盼着飞羽那小子没有回来,好好活着,知鸢的事……”
看着妻子的画像,宋尚书暗自做下一个重大决定,“夫人放心,纵然你不在,为夫也会护着她,绝不会牺牲我们孩儿的幸福,去成全那皇帝的野心!”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云飞羽骂骂咧咧地走在京城的大道上,没成想离开京中一段时间,门口侍卫换了人,不认小爷,害的小爷只能去翻城墙,不过平日里大哥不是管制京中禁卫军的吗?怎的平白无故的换人?
这么晚了,宫宴估计也结束了,先回去看看大哥和爹娘,明日一早再去看宋知鸢那个傻姑娘。
想到这,云飞羽收起刚才的不快,向家中飞速奔去。
翻腾的火海炙烤着整个大地,扑面而来的热浪逼得云飞羽退后两步,在看到门匾上那引人注目的将军府三个大字时,他顿时感觉脚仿佛有灌了铅一般千斤重,怎么也挪不动,这真的是他的家吗?
强烈的血腥味让人极度不适,云飞羽透过大门看到府里的人手无寸铁任人宰割,终是红了眼,冲进府中,捡起地上掉落的铁剑,砍向那些士兵。
他们穿着禁卫军的官服,在府里烧杀抢掠,纵使云飞羽不曾见过如此场面,也明白了自己家是被皇帝抄家灭门了。
他猩红着眼,一剑又一剑地杀人,直到自己手上也沾满鲜血,耳边全是府中丫鬟小厮的痛哭嘶吼,一时之间,他愣了神,不知该怎么做了,只是机械地挥动手上的铁剑,一个士兵趁着云飞羽走神,一剑下去直冲他要害。
突然出现一群黑衣人,挡开那致命一击,可云飞羽还是被刺伤,手臂上鲜血如注,疼痛让他清醒,可面前的景象让他心如死灰,家中小厮丫鬟无一生还!
黑衣人身上有尚书府的标记,云飞羽幡然醒悟,原来这些天捣乱的人是宋世伯派来的,所以宋世伯早就料到会有今日,那父亲老爷子,大哥,娘亲他们呢?他云家覆灭,那宋家又如何能独善其身!知鸢该怎么办?
为首的黑衣人看云飞羽还在发呆,想着尚书的命令,便不由分说地将云飞羽直接拉走。
黑衣人带着云飞羽躲到一个隐蔽的小巷子里,简单的给云飞羽包扎了伤口。
“云少爷,这里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赶快出京!”
为首的黑衣人向云飞羽行礼,云飞羽盯着他们身上的尚书府标记若有所思。
“你们是尚书府的人,帮我至此,现在理应回到尚书府去。”
所有黑衣人朝着云飞羽跪下,为首的黑衣人名唤墨渊,他对着云飞羽说道:“主子,自从宋尚书派我等出来保护您,我们就是您的人,我们原本是云老将军暗中培养的暗卫,老将军想着您与宋小姐会结亲,将我们送与宋尚书,之前宋尚书派出我们就是将我们还与您了!”
所以按墨渊这么说,老爷子也早就料到这一天对吧,那为什么偏偏要瞒着他!将他一人送离京城,护着他一个人算什么?
云飞羽让众人起身,没有说话,只是拖着受伤的身体走出巷子,暗卫们不知道云飞羽是要去哪,但是既然他是主子,那他们只需要听从命令,于是他们一群人就这样在黑暗无比的京城里行走。
云飞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看着熟悉的院墙,心里情绪翻涌,他默默问自己,还可以翻上去看她吗?她会不会已经睡了?
暗卫在这里生活过,这院墙是谁家的一看便知,就是上一任主子宋尚书的府邸,看来主子对宋小姐的真心不假。
云飞羽不知该不该进去看她,就这么站在这一动不动,那些暗卫也安静地站在身后,寒风凛冽,吹动云飞羽的衣衫。
宋知鸢想着宫宴上发生的事根本无法入睡,她干脆披了一件长衫就站在院子里。
看着云家的方向火光漫天,半边天都被映的鲜红,寒冬的夜里冷风刺骨,宋知鸢却觉得没有那么冷,还不如那皇帝的语气冰冷伤人!
下雪了,也不知道是云家燃烧的灰烬,还是冤情动天,雪如鹅毛般缓缓落下,宋知鸢望着院墙,也许那个少年再也不会攀上这个墙头来和她吵架,带她出去玩了。
也不知宋知鸢心里生出了什么念头,她扔掉长衫,不顾雪夜的寒冷,走到墙边,找了一个着力点就往上攀。
院外,云飞羽拂去肩头的雪花,收回视线,正要转身离开,只听见身后传来一句沙哑还带着颤音的呼唤。
“云飞羽!”
他抬头望向院墙,那个以前属于自己的位子,现在趴着他那个朝思暮想,心心念念的姑娘,宋知鸢费尽全力也只能勉强把上半身挂在墙上。
看着狼狈至极的宋知鸢,云飞羽竟噗嗤一声笑出来,轻轻喊了一句。
“小冤家。”
宋知鸢鼓起腮帮子表达自己的不满,云飞羽上前轻松一跃,就站到院墙上,他把宋知鸢抱进院子里,院外的暗卫都默契的守在外面。
“云飞羽,你受伤了?”宋知鸢发现云飞羽身上全是血迹,手臂上有包扎缠上的白布,她鼻头一酸,想着云飞羽现在的心境估计更难过,她就强忍着眼泪。
云飞羽看着眼前的少女,穿着一件单衣就在院子里转,真不怕冻死,他握着宋知鸢的手,冰凉至极,云飞羽随即将地上刚刚宋知鸢扔下的长衫捡起,细心为宋知鸢披上。
“小冤家,以前没发现,你的脑子也不好使啊,连衣服都不知道穿吗?”
云飞羽责怪又温柔的语气,让宋知鸢的防线彻底崩塌,她扑进云飞羽怀里大哭起来。
“云飞羽,怎么办啊?云爷爷和云世伯他们都被关进地牢里,你也会被通缉,我怎么帮你啊?”
她没有将自己赐婚给太子的事情说出口,她总觉得也许她还能嫁给云飞羽,她在等他实现诺言,来娶她。
宋知鸢哭的一颤一颤的,云飞羽也忍不住难过,带着哭腔:“我也不知道,知鸢,我也不知道啊!”
云飞羽今年不过才十八岁,不及弱冠之年,却被迫成长,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
在宋知鸢面前他才能放松一些,松开自己进京以来一直紧绷着的神经,露出脆弱无助的真实一面。
本该是佳偶天成的两个孩子,现如今被命运逼到这一步,只能抱在一起痛哭,宋尚书站在宋知鸢的院子门口,听着两人的哭声,眼中神色晦暗不清,只是挥手吩咐众人将今夜所闻都烂在肚子里。
云飞羽不能再来看宋知鸢,他是个通缉犯,出现在尚书府只会害了宋知鸢。
两人那夜分别时,都叮嘱对方要好好照顾自己,云飞羽答应宋知鸢会派人送消息进来报平安,两人依依不舍的道别,谁知道下一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呢?这一夜注定无人好眠。
任谁也想不到,宋知鸢和云飞羽的重逢竟会是如此场景,此次重逢偏偏意味着再次别离。
长星国二十四年,元月初一
京城里四处洋溢着新年的快乐,爆竹声声悦耳,焰火照亮长夜,人们聚在一起欢庆一年的收获,期待美好的未来。
可就是本该如此美好的日子,也有快乐到达不了的地方,不是所有的黑暗都会被照亮。
皇宫的地牢里,将军府一家为自证清白,皆自缢,鲜血淌了满地,也没有盖住原有的肮脏。
郊外的破庙里,痛失亲人的少年,看着布满灰尘的佛像,眼里只剩仇恨和痛苦。
尚书府邸,灯火通明,整个府邸安静的与京城格格不入,少女面色苍白地跪在冰冷的雪地里接过明黄的圣旨,只觉得这圣旨好似一把淬了毒的匕首,抵在她的心口,想要取了她的性命。
第二日的京城,热闹不减反增,人们聚在茶馆,坐在门口,走在街上,都是议论着昨天夜里发生的大事。
“你听说了吗,云将军一家在地牢自杀了!”
“嘿,这有啥稀奇,我看是畏罪自杀吧。”
“你怎么说话的,你是年纪小,不知道云将军一家为我们长星国付出多少!”
“不说这个,大新年的谈死人这多晦气,你们可听说尚书府的事?”
“那自然,皇上把尚书府的大小姐许配给太子做那太子妃了!”
人们说起圣上赐婚的声音远远大过将军自缢的声音,这世界就是这样,人们总是会被新的事物吸引,不在乎事情轻重缓急,一国忠臣含冤而死,还抵不过男女嫁娶之间的八卦。
皇帝早知道若是让将军一家自缢的事在百姓口中流传起来,必会动摇国家根本,所以他连夜下了圣旨,需要一件更能吸引人们注意的事来压过去,宋尚书府的独女,便是最好的棋子。
“小姐,你已经哭了一夜了,再这样下去,你的身体怎么受的住啊!”
青竹端着早饭进来,看见宋知鸢还是呆呆地坐在窗前,望着院里的梅花树无声流泪,那眼睛都肿了。
宋知鸢此刻只觉得心如死灰,眼睛干涩的生疼,她扶着桌子站起来,不顾青竹的阻拦走到院子里。
昨夜明明下了好大一场雪,可是院子里却干净的好似没有下过一般,宋知鸢问青竹:“昨夜下雪了,对吗?”
青竹正要回答,只听宋知鸢苦笑一声。
“我想起来了,昨夜宫里来颁圣旨,府里人折腾了好半天才收拾干净,就是为了迎接那道,那道……要我性命的圣旨!”
她的声音沙哑颤抖,青竹安慰的话生生堵在嗓子眼里,那道圣旨已是诛心,什么话能安慰的了小姐呢?
“还未到春天,我的梅花都已败了。”宋知鸢望着梅花树空空的枝头,好像败落的不只是梅花。
云飞羽双目无神的坐在稻草堆上,破庙的窗口门口都站着暗卫,他们堵住所有出路,就是害怕云飞羽再不管不顾的冲出去拼命。
今早进城,将军府一家自缢于地牢和宋家小姐被赐婚这两条消息就像一把大刀,一刀又一刀割在云飞羽身上,好似凌迟一般,让他痛苦至极,却又不让他死去,杀人诛心。
“杀我至亲,夺我挚爱,我们云家誓死守护的就是这样一个国主!”
云飞羽穿着破布麻衣,带着斗笠,双眼猩红,显然这几天来他没有休息过,他不敢合眼,也不敢让自己停止仇恨,他只要脑子一空下来,就会忍不住去想家中父兄,娘亲,老爷子死前是何等受辱痛苦,死后又是何等惨状,他们身首异处,而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被留下的那个人是最痛苦的,他们都毫无留恋的离开人世,只有他背负着滔天恨意沉重地活在这行尸走肉般的世间。
女子十五岁行笄礼,以示成年,可以婚嫁。
宋知鸢是尚书府的独女,这一天本该是最高兴的日子,府中热闹非凡,敲锣打鼓,多数朝廷命官,官家小姐都来祝贺,祝贺宋尚书双喜临门。
三月五日是宋知鸢的生辰,这一日是她十五岁及笄礼,也是她与太子大婚的日子。
本该来恭贺她生辰的亲友,都变成了来讨好皇帝的官家,可笑至极,那皇帝明明不喜尚书府,还要装作很重视这婚事一般,亲自来了尚书府证婚。
为了避免错过成亲的良辰吉时,宋知鸢没有完整的笄礼,甚至没有穿上自己从十岁起就准备好的笄礼服,而是穿上了宫里送来的凤冠霞帔。
宋知鸢双眼无悲无喜,宫里来的嬷嬷一脸为难,这太子妃根本不换衣服,这可怎么办?
青竹将那些嬷嬷支使开,说是自己会劝说小姐换上,待那些宫里的人都出了宋知鸢的阁院,青竹循着宋知鸢的目光望去,透过窗户刚好可以看见院墙。
“青竹,他会来给我送生辰礼吗?”云飞羽这三个月来没有任何消息,没有消息大概就是最好的消息。
青竹摇摇头:“这云二少爷的全家死在地牢,只怕他能活下去都不错了,那还有可能进京。”
“你说什么!”宋知鸢惊呼一声,青竹这才意识到自己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三个月前,尚书封了所有人的口,小姐也没有心情出门,这消息,小姐自然不可能知晓。
“难怪,这些天他从未来看过我,他现在一定很无助,我要去找他,陪在他身边!”
宋知鸢想要出去找云飞羽,却被突然冲进院子里的宫女强行按住换上婚服。
“宋小姐,你可识相一点,不嫁就是抗旨,你们整个尚书府的命可都在你手上!”
一句话让宋知鸢放弃挣扎,成了一个提线木偶被宫女随意支配,直到盖上盖头走进大堂,耳边再次传来那个冰冷的声音,她才接受现实。
“宋爱卿,今后你我便是亲家了。”
宋尚书嘴里奉承着皇帝,看不见的眼底尽是冷意,他恨拿捏自己女儿幸福的皇帝,恨杀害自己至交的皇帝,恨这个眼里心里只有皇权利益的皇帝,他捏着袖子里的匕首,沉下心等待机会,等待一个人来带走他唯一的牵挂。
已到午时,宋知鸢要被送往太子府,皇帝也要起身离开尚书府。
“啪!”一个茶杯摔碎在地,发出刺耳的声音,“杀了狗皇帝!”
一个宾客脱去身上的官服,露出原本的粗布麻衣,数十个黑衣人从暗处出现,他们执剑冲向皇帝,皇帝身边的太监大喊着护驾。
可是大堂里本就拥挤,那些侍卫并未带进府里,人人只求自保,谁会管皇帝的生死?
宋知鸢听到那熟悉的声音,使出全身力气推开束缚自己的宫女,她掀开盖头,看见那个自己日思夜想的脸庞,泪水夺眶而出。
云飞羽没有作任何掩饰,他就是要让皇帝知道是谁杀了他!
宋尚书一直跟在皇帝身边,皇帝心里有了一丝愧意,没想到宋尚书竟如此护着自己,很快皇帝的死侍出现,局面瞬间被控制,云飞羽带来的人所剩无几。
宋知鸢故意挡在云飞羽身边,那些死侍也不敢贸然下手,万一伤到太子妃可如何是好?
皇帝此刻全是对宋尚书的感激愧意,吩咐死侍不要伤害宋知鸢,宋知鸢听言,一把抓住云飞羽的手,将剑架在自己脖子上,小声告诉云飞羽:“劫持我,快!”
这个情形,只有活下去才能继续报仇,云飞羽靠着劫持宋知鸢成功出了大堂,那些死侍不敢靠近,离他们有数尺远,这个距离,云飞羽带着宋知鸢安全离开完全没问题。
宋尚书不舍地看了宋知鸢一眼,无声地对着两人说话。
“好好活下去。”
宋尚书掏出袖中的匕首,一把捅进皇帝胸口。
“皇帝,你害我云兄,坏我女儿姻缘,我身为一个兄弟,一个父亲,无论如何,也该为他们报仇!”
所有死侍冲向宋尚书,一剑又一剑地刺向他,可他就是不松手,云飞羽和宋知鸢看着眼前一幕,惊骇至极,宋知鸢发了疯地要冲过去,云飞羽死死地拉住她。
“爹!爹!不要!”宋知鸢从未想过,那个尊礼守法的父亲会因为自己弑君。
云飞羽一掌打晕宋知鸢,深深看了一眼宋尚书,转身离开。
宋尚书看到两人平安离开,终于松开手,重重地倒在地上,身上衣衫早被鲜血染透,听到太监惊慌的呼喊:“皇帝驾崩了!”
他微微一笑,“老云,兄弟我给你报仇了,夫人,你看,我说过,会让女儿幸福的。”
宋尚书在无数尖叫声,痛哭声中闭上眼睛,没了气息。
长星国二十三年三月五日,尚书府皇帝遇刺驾崩,贼人挟持太子妃逃走,宋尚书保护圣上为国捐躯,太子当日继位,追封宋尚书,下葬先皇,并下旨缉拿贼人。
至于宋尚书是真凶的事,所有知情者,封口的封口,灭口的灭口,婚书已下,当今皇帝不能有一个杀害皇帝的岳父,长星国也不能再有如此消息传出,周边大国早已虎视眈眈,那逝去的皇帝怎么也想不到亲手杀了自己的人,竟被自己的儿子誉为衷心护主。
云飞羽带着宋知鸢回到那个破庙里,发现青竹早已等在那里,云飞羽将宋知鸢安置在草堆上,他和青竹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
宋知鸢睁眼醒来,就看见这么一个诡异的画面,青竹守在她的身边眼泪汪汪,云飞羽靠在门口,闭着双眼。
脑子闪过宋尚书刺杀皇帝的画面。
“青竹,我爹呢?他怎么样了,他还……活着吗?”
两行清泪自脸颊滑落,宋知鸢抱着青竹呜咽,她心中明白,刺杀皇帝怎么可能还会有命。
青竹推开宋知鸢,自怀中拿出一封信,招呼宋知鸢和云飞羽一起看。
“这是尚书留给你们的。”
【吾儿知鸢,自出生起就是个娇娇娃,不曾受过半分委屈,是为父的贴心小棉袄,你向来懂事,此次赐婚,你定会为了父亲考虑,选择接旨,身为一个父亲,怎么能连自己女儿的幸福都护不住呢!
飞羽,宋世伯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世伯与你父亲虽不是亲生兄弟,却更胜于手足情深,云家遇难,世伯也甚是心痛,你还活着,就是云兄最后的慰籍。
报仇二字,太过沉重,你们还是孩子,不该背负如此命运,刺杀一事,我谋划已久,你们二人无需愧疚自责,我已过半百,看着你二人长大成人,早已无憾,如今去了,反而是解脱,终于可以去找知鸢娘亲相聚了。
我在江南买了一个宅子,事情都已处理好,你们只需安心在那里生活,没有人会找到你们,飞羽,知鸢,虽然喝不到你们的喜酒,但还是要祝你们白头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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