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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王八废物，你怎么不抡大锤？你才偷奸耍滑，我抽死个王八废物。”鹰钩鼻左手揪住陆良衣领，一把将陆良推倒，右手举起皮鞭疯狂抽打陆良。
陆良抱着脑袋躲在两块大石头中间，几次想要奋起反抗，但都忍了下来。
不远处，406组工作的区域，组长也在挥舞着皮鞭抽打胖子他们，嘴里高声叫骂着。更远处，传来同样的皮鞭声和喊叫声，整个工地上一片地狱景象。
鹰钩鼻抽打得累了，呼呼喘气，停下来，大声道：“赶紧给我干活儿！”
大个子上前扶起陆良。老黑牙上前扶起小棋子。眼镜男摸索到掉落的眼镜，抖着手戴上，独自爬起来。眼镜男和小棋子走向一旁的水桶，打算为身体补充点水分，可发现桶里是空的，已经没水了。
“之前还有半桶水的啊？”小棋子嘴唇干得裂开口子。
“被鹰钩鼻洗头用了。”老黑牙小声说，“再接一桶水吧。”
“我去接。”大个子走过来，拎起水桶，摇摇晃晃地朝接水处走去。
很快，大个子又拎着空桶回来了，哭丧着脸说：“他们不给接水了，说每只桶每天只能接一桶水，没那么多淡水供大家随便喝。”
大家都怨恨地看向鹰钩鼻。
鹰钩鼻正躲在阴影里，见大家都不干活儿而是一齐看自己，就愤怒地骂起来：“他妈的王八废物，就会偷懒，抽死你们！”
五个人只好继续工作，叮叮当当之声陆续响起来。
太阳总算碰到了海平面，为避免黑夜里出乱子，工人们须得在天色彻底黑下来前返回圆楼。各组成员集合完毕，准备返回北仓。老工人看起来还好，大概是适应了，新工人则无一例外全部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鹰钩鼻在工具领取单上签了字，上交工具，又在石料确认单上签了字，领取到六枚铁币，当场发给405的人。大家观察着手上的铁币，怔怔出神，无法想象这就是五百块钱，冒着生命危险劳动一天所赚得的五百块钱，真正的血汗钱。
回到北仓后，大家直接将身体摔倒在床上，仿佛身体的所有组成部分都散落开来。
“王八废物。”鹰钩鼻站在房间中间大声说，“还不去吃饭，等着饿死吗？”
什么都没有吃饭重要，大家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只好咬着牙爬起来，去食堂吃饭。晚饭还是两个馒头加一大碗白菜炖土豆，但比昨天晚上多了一条鱼。老黑牙问鹰钩鼻要不要鱼。鹰钩鼻说他有鱼，不要鱼。大家闷下头狼吞虎咽。
小棋子吃着吃着忽然停住了，眼睛盯着碗里的一块肉。他总是能够得到肉，不知是幸运还是倒霉。在犹豫了三秒钟后，他将那片还带着猪毛的肉夹给了鹰钩鼻。
鹰钩鼻接过肉片，满意地点点头。
陆良心想，此时的小棋子把肉送出去，简直比割下自己的肉还要心疼呢。
大家吃完饭后回到房间，没人有体力冲澡或说话，准备直接睡觉。鹰钩鼻洗了个澡，换上干净衣服，去办公室开会了，实际上就是查看排名。
“你们这帮废猪，还有脸睡觉？”鹰钩鼻回来时大家已经睡着了，他一边用脚狠命踹床，一边挥舞着皮鞭抽打床上的人，“都给我起来，废猪，废猪……”
大家都被皮鞭抽醒，不知所措地看着鹰钩鼻。
鹰钩鼻脸色黝黑，咬牙切齿，大声道：“你们还有脸睡觉吗？知道我们组工作量的排名吗？北仓的四层一共有十个组，我们组排在倒数第一，倒数第一啊！”
对于这个结果，陆良并不感到意外，因为十个组中，只有自己这组全是老弱病残，其他组没有这样差的，就比如隔壁的406组，无论是大龙还是大虎，无论是胖子还是大眼，在体格和体能方面都要比405的人强。
“我们已经尽力了，马上就要累死了。”小棋子再也忍受不住，尖着嗓门喊起来，“你就算逼死我们也是没用的，这么怕落后，你别偷懒呀！”
“你说什么？你这个王八废物，敢这么跟我说话，找死是吗？”鹰钩鼻冲上去，左手抓住小棋子的头发，直接给小棋子从上铺给拖到地上，挥起鞭子就抽。
“别打了，你会打死他的。”老黑牙急得跪下来哀求。
“还有你，对，还有你，你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竟然给我下跪，别给我装好人，我先抽死你。”鹰钩鼻转而抽打老黑牙。
老黑牙被一鞭子抽在脑袋上，立时倒地失去知觉。
“黑牙叔……”小棋子扑到老黑牙身上，大声哭喊着。
“抽死你，抽死你，我抽死你们，都是猪，蠢猪……”鹰钩鼻的眼睛黑得看不出瞳仁和眼白，完全成了两个黑洞，惨淡的灯光下，玩命抽打小棋子和老黑牙。
大个子完全吓傻了，瞪着眼睛，张着嘴巴，一动不敢动。
眼镜男看出鹰钩鼻可能是疯了，于是不敢劝阻。
陆良心想，再不出手的话恐怕是不行的，如果继续这样打下去，小棋子和老黑牙非被打死不可，于是冲上去，一把抢过鹰钩鼻手里的皮鞭。
“够了！”陆良大声道。
“你干什么？竟然敢抢我的鞭子，你也想死吗？”鹰钩鼻大惊。
“你打死了我们又能怎么样？”陆良一把将鞭子摔在地上，“我们不是人吗？”
“你们是他妈的蠢猪。”鹰钩鼻挥拳打陆良。
陆良做了个下潜动作，躲避开鹰钩鼻的拳头，同时打出一个上勾拳，击打在鹰钩鼻的肋部。鹰钩鼻痛叫一声，捂着肚子往后退，退了两步便挣扎着停住，然后恶狠狠地向陆良发起反击，乱拳打向陆良。
陆良即便在房间里依然移动灵活，宛如游龙，不但躲避开鹰钩鼻的每一拳进攻，还能避开桌子、椅子、床等物，于移动中看准时机，突然两个刺拳打在鹰钩鼻的脸上，将鹰钩鼻打退，脚步快速跟上，乘胜追击，又是两个刺拳，然后打出一个后手直拳。鹰钩鼻本就趔趄着往后退，在挨了后手直拳后，直接摔出去，撞到了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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