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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良发现白脸和秃头的喉咙都动了，显然他们俩都感受到了压力和不安。
会议结束后，陆良的卫生组和眼镜男的文宣组接到工作安排，负责布置谈话室和设置举报箱。大家干活的时候，陆良坐在办公室里忧心忡忡，是在担心龙女。
老烟枪打开办公室的门，悄悄探出头，见走廊里没人，快步出门，沿着走廊无声地走进秃头的办公室。秃头今天没有喝酒，正坐在办公桌后面紧锁眉头做思考状。
“老烟枪啊，快请坐。”秃头让老烟枪坐在对面，“怎么想起来看我啦？”
“关于仓管长接班人的事，你怎么看？”老烟枪没有寒暄，开门见山。
秃头哼了一声，抱起胳膊，“还能是谁，肯定是白脸了。”
“为什么不是你呢？”老烟枪盯着秃头的眼睛，目光锐利。
“北海不在时，白脸充当了代理仓管长的角色，平时仓里的大事小事，出头解决都是他，在仓里无论是影响力，还是威望，他都胜我一筹。”
“但你别忘了，调查员这次来北仓有两个目的，还有另一个目的呢。”
“调查北仓的乱象。”
“对，北仓的管理既然有问题，那该你负责，还是他负责？”
“当然他负主要责任，因为他是主要管理者。”
“对嘛，做得多，错得就多。”
秃头点了点头，忽然一脸费解地打量起老烟枪，“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老烟枪笑了，“我们国家的人不可能有人不知道《三国演义》吧？”
“妇孺皆知。”
“孙刘两家为什么经常联手？”
“因为曹操实力大，孙刘联手才能保持住平衡。”
“就是这个道理。就像你之前的分析一样，你的影响力和威望不如白脸，公平竞争你必输。可我们俩要是联合起来，那白脸就必输。”
“他输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你当仓管长，我当副仓管长，如何？”老烟枪像是有些难为情地笑了，“我老了，需要一个更可靠的位置来保护自己。”
“那你为什么不去跟白脸合作呢？”
“两个原因：第一，白脸志在必得，我去他那里并不值钱，甚至人家未必理我；第二，我手里有一张大牌，只能对他才有巨大的杀伤力。”
“什么大牌？”秃头的眼睛里立时射出两个钩子。
老烟枪压低声音，一字一字地说道：“无头命案。”
秃头愣住了，随即意味深长地笑了，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盒好烟，扔给老烟枪一根，“说说吧，这到底是一张什么样的牌？”
老烟枪点燃香烟，狠抽一口，跟秃头说起来。秃头听完大吃一惊。
“我的这张牌怎么样？”老烟枪将烟蒂碾灭，得意地看着秃头。
“简直是原子弹。”秃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老烟枪，“你确定存在这个人吗？”
“当然确定，我一直藏着这张牌就等着在关键时候打出的，这也是我最后的底牌。”
“让我见见他。”秃头看起来有些激动。
老烟枪缓缓摇头，“你见了他，以你在北仓的权力，这张牌就成你了，到时候你直接打出这张牌，里面没我什么事了，我白玩一场？”
秃头笑了笑，“好，我不见，无所谓，只要你能打好就行。”
“你的手里有没有大牌？”
秃头静默了两秒钟，迟疑地点头说：“有的。”
“那就别藏着啦，我们既然深度合作，那就开诚布公吧。”
“你的牌能藏住，我的牌藏不住。”秃头释然地叹口气，“算了，既然是合作，我就拿出我的诚意。你派你最信得过的手下，把六层的层管酒糟鼻叫来。”
“酒糟鼻是白脸的心腹呀？”老烟枪惊讶道。
秃头诡秘微笑，“现在是我的心腹，但表现上是白脸的心腹。”
“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们都爱喝酒，以酒会友。”
“酒肉之交，靠得住吗？”老烟枪担心地看着秃头。
“靠得住，酒能彻底打开一个人的心扉，你看见我的心了，我看见你的心了。”
老烟枪将信将疑，但见秃头自信满满，还是派人去叫了酒糟鼻，并叮嘱派去的人，无论是去叫酒糟鼻，还是酒糟鼻来秃头的办公室，都要谨慎，不要被白脸看见。
酒糟鼻来到秃头的办公室时醉醺醺的，脸上带着要上梁山的豪迈，显然是刚喝过酒，嘴唇上面的酒糟鼻在酒精作用下又大又黑，活像一个烤糊的土豆。
“酒糟鼻，你不是想当副仓管长吗？白脸没能为你实现的，我秃头为你实现。”秃头手指老烟枪，“我们三个人合作，干掉白脸，我的仓管长，你们俩当副仓管长。”
酒糟鼻冲着老烟枪拍胸脯，“有我在，没问题，我手里这把宝剑藏了老久，都快上锈了，如今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你的宝剑到底是什么？”老烟枪说，“说说吧。”
酒糟鼻坐在办公桌的侧面，比比划划，粗声大气地说：“当年我和白脸关系最好，什么事都是一起做，他后来能当上副仓管长，里面有我一半的功劳，他所用的那些黑暗手段我全都知道，而且也全程参与。”
“无头命案，是吗？”老烟枪问。
“对，无头命案。”酒糟鼻打了个酒嗝，“当时绵羊是六层的层管，杀死了苍蝇，还割掉了苍蝇的头，震惊整个北仓。白脸对我说，兄弟，浑水才能摸鱼，北仓乱了，咱们兄弟俩的机会就到了。当时山羊是副仓管长，你们都是老人，这你们是知道的。他找到山羊，对山羊说，我能帮你保住绵羊的命。山羊忙问怎么保，那时他因为绵羊的事，已经急疯了。白脸说，我能通过运作找到一个替罪羊，保证绵羊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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