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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我为什么把你给抓了吗？”老烟枪面无表情地问铁塔。
“不知道。”铁塔语气平淡地回答。
老烟枪弓着腰，翘着腿，晃悠着脚上的军板鞋，手指间夹着香烟，用抑郁的目光打量着铁塔，“通过酒糟鼻和老实人的描述，我判断出刺客的身高至少要超过一米八五，而整个北仓里面，达到这种身高的活物只有两个，一个是405组的大个子，一个就是你。”
“但那个大个子是出了名的胆小和懦弱，而且他根本就不认识酒糟鼻，所以不可能是他刺杀酒糟鼻。那就只能是你了。你曾是散打冠军，后来是杀人逃犯，既有本事，又有胆量，刺杀酒糟鼻这种事对你来说是小菜一碟。”
“我为什么要杀酒糟鼻呢？”铁塔平静地问老烟枪。
“当然是为了纳投名状。”老烟枪说。
“纳给谁呢？”
“那就是接下来你应该告诉我的事。”
“我不知道说什么。”
“不着急的，慢慢想，你应该知道我老烟枪的脾气和手段，我有得是时间跟你耗，咱们俩看谁能耗得过谁？”老烟枪扔掉烟蒂，得意地牵动嘴角，起身朝门口走去，“我先去汇报情况，很快就回来陪你玩儿。”
老烟枪来到隔壁的仓管会房间，章鱼等人已经都坐在里面。
“听说你找到了嫌疑人？”章鱼问，“而且是你们警卫队的？”
“对，他叫铁塔。”老烟枪回答完，忽然看向白脸。
白脸听说铁塔被当成嫌疑人抓捕后，脸上立时浮现一层惶恐之色，老烟枪的审讯手段非常残忍，而且肯定会进行剥皮，铁塔能不能抗住，他的心里一点没底。就在他惶恐之时，老烟枪突然看向他，他来不及隐藏情绪，只好装傻充愣。
“怎么了？”白脸问老烟枪。
“没怎么。”老烟枪说，“白脸副仓管长有什么看法？”
“你把铁塔当成嫌疑人的依据是什么呢？”
老烟枪把刚才对铁塔说的那番话又说了一遍。
“嗯，倒是有点道理。”章鱼点头说。
老烟枪又阴恻恻地看向白脸，“白脸副仓管长，你认同我的调查方向吗？”
“我当然认同，老烟枪是断案高手，这一点我是非常佩服的。”白脸的心里已经乱成一锅粥，脸上还要做出风轻云淡的样子，不过他话锋一转，“你们警卫处内部竟然出了这样的人，看来是有必要对警卫处进行一次整顿了，你说呢，章鱼调查员？”
老烟枪脸色骤变。
“是的，如果真是警卫处的人干的，那么警卫处是要进行整顿的。”章鱼认同地点头，“不过首先应该查明这个警卫刺杀层管的动机，背后是不是有人指使。”
“天黑前，我一定会审出结果的。”老烟枪胸有成竹。
“最好不是屈打成招的假结果。”白脸提醒，“那样的结果没有意义。”
“没人骗得了我老烟枪。为了公证起见，我要找一个没有利害关系的第三方去做笔录，也算是见证人吧。”老烟枪说，“就是卫生组的组长老实人。”
“嗯，老实人是合适的人选，镇定，勇敢。”章鱼说，“而且是他无意中破坏了刺客的刺杀，所以不可能是刺客的同伙。”
天已经彻底大亮，仓里的工人们起床，洗漱，到食堂吃饭，然后在楼前的广场集合。仓管会领导带着章鱼等人来到楼前，听工人们唱仓歌。唱完仓歌，工人们出仓干活儿，领导层各回岗位做自己的事。陆良则跟着老烟枪来到候审室。
鳄鱼走进北仓圆楼，快步来到七层，走进白脸的办公室。
“你可算来了。”白脸见到鳄鱼，急得从办公桌后面站起来，“怎么样？”
“情况不妙。”鳄鱼走到近前，压低声音，“我连夜赶去见苍蝇，可是仓里的领导说苍蝇于两天前被我们仓的警卫长老烟枪给提走了。”
“什么！”白脸大惊，手捂胸口跌坐在椅子里，“怎么会有这种事？”
“苍蝇原本就是我们当物品一样寄存在那里的，老烟枪去提人，他们还以为是你的意思，直接就给了老烟枪。”鳄鱼有点气喘。
“老烟枪会把他藏在哪呢？”白脸彻底慌了。
“我觉得带回北仓的可能性非常小，北仓地方有限，想藏住一个大活人很难。”
“有道理。”
“藏在别的仓的可能性也不高，最可能是藏在岛东，只有岛东是城市，鱼龙混杂。”
“是的，一定在岛东。”白脸急得双手紧紧地捏成拳头。
“我路过石料厂时，听守卫说昨天晚上北仓这边出乱子了？”
白脸感到心脏马上就要爆炸了，“是的，我派铁塔去暗杀酒糟鼻，可是他妈的巧了，偏偏被老实人那个灾星给撞见了，暗杀失败了。”
鳄鱼的脸色变了，“哎呀，那再想暗杀的话就很难了，酒糟鼻会有防范的。”
“我哪还敢再动手啊。”白脸用拳头锤击桌面，叫苦不迭，“铁塔失败还不是最要命的，要命的是老烟枪抓到了铁塔，正在候审室里审讯呢。”
“啊？”鳄鱼吓得说话都走音了，“那怎么行？谁能抗过鳄鱼的剥皮手段啊？铁塔虽然硬，可毕竟也是血肉之躯，很容易就会把你给供出来的。”
“谁说不是呢，谁说不是呢呀。”白脸急得直揪头发，“不过这些我都能顶住，铁塔供出我，我死不承认，他们只有口供，没有实证，不能把我怎样。就连酒糟鼻揭露我的事，我也可以死不承认，因为那也算是他的一面之词，没有实证证明。唯一能对我造成致命打击的只有苍蝇，只要苍蝇一出现，我必死无疑。”
“我马上去岛东找苍蝇，就是他妈的掘地三尺，也要把苍蝇给找出来。”
“快，快去，一分钟都不敢耽误。”白脸往门口轰赶鳄鱼，“你在与死神赛跑，死神就是老烟枪，必须在他把苍蝇带到北仓之前找到苍蝇，而且小心藏好。”
“明白。”鳄鱼一路小跑地离开白脸的办公室。
鳄鱼走后，白脸的身体完全瘫软，精神眼见就要崩溃，连轻轻的敲门声都把他吓得半死。他还没等说话，房门已经开了，眼镜男鬼鬼祟祟地走进来。
“仓管长，出事了。”眼镜男语速极快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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