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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骨头阴狠地盯着黑鱼。
黑鱼一副坦荡的样子，“我带着北仓的贵客参观砖厂和水泥厂，在临海大道上遇见了钓完鱼的傻蛋。傻蛋看见龙女警卫长，想要调戏龙女警卫长。龙女警卫长情急之下躲到路边的草丛里。可是傻蛋不但追上去，还掏出手枪对着龙女警卫长射击，连开两枪。情势非常危机，我只好冲上去，将傻蛋摔倒在地，夺下他手里的枪。第一，我没有殴打傻蛋，只是轻轻摔倒；第二，我更没有用力击打傻蛋的后背。”
“果然是你害死了我弟弟。”骨头拍桌站起，掏出手枪指向黑鱼。
看守长大头急忙抱住骨头，并压下骨头的手臂，“副仓管长，不要冲动。”
“他杀了我的弟弟，你叫我不要冲动？”骨头怒不可遏地质问大头。
“事情调查清楚后，自然是按照岛规和仓规处置啦。”
“是的，骨头副仓管长，快收起枪。”南海厉声道。
骨头喘着粗气，用力把枪拍在桌上，“杀我弟弟的人必须用命偿还。”
“我说两句。”白眉看起来始终很镇定，这时开口，“黑鱼身为南仓的看守长，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这点智慧我想还是有的。当着北仓诸位高层领导的面，当着砖厂和水泥厂工人的面，公然杀害骨头副仓管长的弟弟，这合情合理吗？”
“事实胜于雄辩。”骨头大声道，“病猫警卫长的调查非常详尽和可靠。”
“但那不足以认定黑鱼就是凶手。”
“怎么不至于？工人们亲眼目睹，还不足以认定？”
陆良这时开口，“我们身为北仓的客人，本不该插手你们南仓的事，开不开口，我们也很为难。但这件事恰好被我们赶上了，作为在场的证人，如果不站出来说几句，无论是对被害者傻蛋，还是对怀疑对象黑鱼，都不公平。”
“老实人仓管长，尽管讲。”南海说。
“我想说的是，刚才黑鱼守卫长所说的话没有半句假话。如果傻蛋当时真的枪杀了我们北仓的龙女警卫长，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我想我不必多说，大家都能想象得到。黑鱼守卫长这样做，完全是从大局考量，可以说是必须的，也是值得肯定的。”
“另外，刚才南海仓管长在检查傻蛋的尸体时，我也跟着一起看了。看得很仔细，关于后背上的淤青，我有一点自己的见解。”
“哦？什么见解？”南海仓管长感兴趣地问，“快说说。”
“如果你们对我有点了解的话，就会知道，我是专业的拳击手出身。在体校的拳击队待了很多年，跟校内摔跤队的很多人都是朋友，对于拳击和摔跤两项运动，可以说是非常了解的。”
大家都紧盯着陆良的脸。
“我想说的是，第一，傻蛋后背上那样的淤青，无论怎么摔，都摔不出来，除非垂直摔在一根小碗口粗细的柱子上；第二，以我多年击打别人身体以及被别人击打身体的经验来说，那块淤青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拳头打出来的。”
“拳头？”大家异口同声。
“没错，拳头。”陆良肯定地点头，“这不是我异想天开，是有现成例子的，叫张勇事件。你们圈外的人可能不知道，但拳击圈内的人都知道。我在体校时，外省某个体校曾发生一件事，一个叫张勇的拳击运动员一拳打在队友的后心上，直接造成队友身亡。张勇件事震惊了拳击圈子，直接导致全国每所体校都接到体育总局的通知，要求教练在教学中加强管理，强调训练的注意事项，保障学生的生命安全。”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有个人从后面打了我弟弟一拳，然后就把我弟弟打死了？”骨头并不相信陆良的说法，质疑道。
“事实应该就是这样。但这个人不是普通人，是个力量很大的人。”
“我觉得很可笑。”病猫有气无力地说，“我不想冒犯你，老实人仓管长，可你说的这些我听起来很幼稚，很难相信你的话。”
“哪里幼稚？”蝎子不满问道。
“众目睽睽下的殴打可以视而不见，偏要去说那些没影的东西。”
“可你不能只把眼睛盯住黑鱼呀。”陆良说，“明天是南海仓管长的婚礼，今天大家都在忙着准备婚礼的事，圆楼里各种人上上下下，进进出出，警卫，看守，守卫，层管，办公室人员，后厨，卫生组，文宣组，各色人，凶手很容易藏身其中，趁傻蛋不备从后面给傻蛋一拳，甚至找个借口进入傻蛋房间，直接给傻蛋打死，也是大有可能的。”
“我听说你和黑鱼的私交很好？”病猫突然问。
“我们有过接触。”陆良坦然回答，“但我绝不是为了救他而编瞎话。”
“我所了解到的事实很清楚，那就是很多人都亲眼看见的，黑鱼公然攻击了傻蛋，然后傻蛋就死了。你和黑鱼私交很好，你无法证明黑鱼当时只是轻轻摔了一下傻蛋，如果在法庭里，你是需要回避的，你们北仓四个人的证言不足取信。”
“就是，你们串好供，怎么说怎么是。”骨头道，“第一，你们有私交；第二，黑鱼是为救你们而动的手。所以你们于情于理都会为黑鱼做假证。”
“没准那一拳就是老实人仓管长打出来的呢。”病猫阴恻恻地说。
“你胡说什么！”龙女见状赶忙大声呵斥。
病猫的音量陡然拔高，“我没胡说！你们遭到傻蛋攻击，还手攻击傻蛋，这是正常人的反应。而且老实人仓管长是出了名的拳击高手，打出那样一拳不是理所当然吗？除了他能打出那样一拳，我想不到谁还能打出来。”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除了老实人没人能打出那样一拳，条件具备，动机具备，事实已经很清楚了。”骨头恍然大悟，怒视陆良，伸手抓向桌上的手枪。
“干什么？”蝎子跳起来，掏出手枪，“想要动手是吗？”
“骨头副仓管长，冷静。”南海忙制止，“事情毕竟还没有调查清楚。”
“蝎子守卫长，你也冷静。”南海说，“快请坐下。”
“明天是我的婚礼。”南海忽然变得极其严肃，“我不想我的婚礼因为这件事受到影响，婚礼是人生最重要的时刻，谁让我在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候不痛快，我就叫他一生不痛快。这件事从现在开始暂停，一切等婚礼结束再说。”
南海起身离开。其他人也都各自起身回自己房间。
骨头离开前恶狠狠地瞪了陆良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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