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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涛都已经习惯了晚饭和程方还有高志明一起吃了,最近几个人就经常一起吃饭。程方和高志明也不光是等吃,偶尔也会负责下厨,陆涛就特别喜欢吃程方做的菜。有时陆伟斌也挺纳闷,他真没觉得程方做的菜有多好吃,顶多就算不难吃吧,和他做的也没什么太大区别,但他就想不明白,怎么程方做什么陆涛都觉得好。
作为老爸,说不吃醋是假的,但陆伟斌也觉得,陆涛在这个年纪有一个优秀的偶像是一件好事。以程方这么正直的为人,陆伟斌相信一定能给陆涛做个好榜样,他也希望陆涛能多多和程方相处。程方虽然话不多,但老话说得好,言传身教才是最重要的,他的言行就是陆涛最好的榜样。
虽然程方平时话不多,但其实他并不是一个冷漠的人,无论陆涛问他什么问题,他总会认真回答,不会因为陆涛年纪小就敷衍,所以陆涛也越来越喜欢找程方了解,时间长了,两人也仿佛成为了年龄跨度有点大的朋友。两人了解得越多,程方就越发现,其实陆涛很喜欢陆伟斌,比起妈妈,陆涛可能会更喜欢爸爸。这或许就是陆涛最终愿意回到这个家的原因吧,因为最爱的父亲向自己表明了心迹,更因为他放不下最爱的父亲。只要这个家还愿意接纳他,陆涛必定不会轻易离开的。这或许就是属于陆伟斌和陆涛之间的缘分吧,没有血缘更胜血缘。
“陆涛,先去洗澡吧,明天还得上课呢,别聊太晚了。”陆伟斌洗完碗出来,看到陆涛还在和程方玩着手机,便催促道。
陆涛扬了扬手表示听到了,然后继续玩着游戏。陆伟斌皱起眉头还想说什么,却看到程方用口型向他说“剧本杀”,然后指了下自己又指了下陆涛。原来两人正在玩剧本杀,陆伟斌知道这个游戏要上线和其他人一起玩,不好中途退出,只好无奈摇摇头,对程方说道:“那我先去洗澡了。”
程方看着陆伟斌拿着衣服走去浴室,才又把注意力放回游戏中。自从陆涛知道他为了调查这个游戏也开始玩剧本杀后,就经常约他一起玩。刚开始那些线上的好友看到两人突然一起玩还觉得惊讶,一直追问程方是怎么认识到lu的。但程方也没打算解释太多,就随便找了个借口算是打发了他们的好奇。程方不算太喜欢玩这个游戏,更多时候是陪着陆涛玩的。因为真实查案和玩游戏还是有很多区别的,他也不想为了玩一个游戏,扰乱了自己的办案思维。
程方瞄了下时间,发现确实很晚了,于是便加快了游戏的节奏,没十分钟,游戏终于结束了。
陆涛也觉得玩得很尽兴。以前玩这个游戏,都只有他会带节奏,自从和程方一起玩后,他发现程方比他更会带节奏,只是程方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一般都只跟着别人的节奏在玩,所以大家都不容易察觉而已。
放下手机,陆涛伸了个懒腰,感慨地说:“他们经常说我厉害,其实你才是真正的厉害,果然是做警察的,水平完全不一样。”
程方轻轻地笑了一下,老实说道:“其实我不太喜欢玩这个游戏,玩这个游戏会扰乱我们的办案思维。游戏的设定是让每个玩家都有一定的嫌疑,然后通过各个人的发言来判断真凶。游戏过程中也会出现很多看似与案件有关的线索,但其实在实际办案中,很多线索可以通过科学的手段去排除或者确认,根本不需要嫌疑人去辩解。而且我一直坚持一个原则,要用有力的证据去锁定嫌疑人,而不是先确定嫌疑人,然后找证据去证明这个人是凶手,所以这个游戏基本和我的原则相反,这也是我不喜欢玩这个游戏的原因之一。”
陆涛边听边思考,此时也提出了疑问:“可是你们查案的时候,不也会先锁定嫌疑人,然后再找证据进一步确认谁是凶手吗?”
程方解释道:“确实是这样,但会锁定这个人为嫌疑人,本身就已经有指向这个人的证据。打个比方吧,记得之前玩那个小孩绑架案的剧本吗?小孩被绑架到一个废弃仓库,最后被火烧死了,案件一个四个嫌疑人,包括小孩的妈妈,小孩的继父,接送小孩的司机,还有继父的手下。但实际上,继父一开始就不会被纳入嫌疑人范围,因为这个人是在仓库起火后才到达的现场。小孩的妈妈说自己被打晕,而司机的证词也说看到小孩的妈妈时对方确实晕在仓库门口,游戏中我们可能需要辨别小孩妈妈是不是说谎了,她可能只是装晕。但在实际中,可以通过伤情鉴定,就能确定她是不是被敲晕的。同样,司机也是在仓库起火后才到达的,这点其实通过路段监控就可以确认,所以司机根本不会成为嫌疑人。这些都是和实际案件调查很不一样的地方,真实的案件中,我们更不会用一个嫌疑人的证词去证明另一个嫌疑人的证词。总之,这些游戏的设定和实际还是有很大不同的,平时稍微玩一玩还可以,但我不会费很多心思在里面。”
陆涛越听眼睛越亮,一直推着程方的手让他继续说。程方想不到陆涛对警察办案这么有兴趣,不禁问道:“你对这个有兴趣?你之前离家出走的时候不也感受过一次被警察追铺的感觉了吗?”
陆涛摆摆手:“那个不算,我只是留了线索,然后看你们能不能顺着线索找下去而已,但我不知道过程,你们是怎么查到的,又是怎么排除干扰信息的?”
程方看着陆涛兴奋的表情,表面上没什么变化,但心里却觉得玩味:“这个里面就涉及太多的专业的知识了,如果你确实对这个有兴趣,其实可以考警校。你的电脑技术又怎么好,如果当警察,能发挥的空间也很大,还可以体验一下你爸爸的工作状态。”
陆涛脸又红了红,却没有继续缠着程方问问题,反而小声地不知嘀咕什么东西。
程方温和地笑了笑,他摸了摸陆涛的头,说道:“你爸爸是个好警察,以他为目标是件很棒的事,我也是在以你爸爸为目标努力着。如果你也有同样的目标,我们就可以互相给对方打气了。”
陆涛刚想跳起来说些什么,陆伟斌却刚好洗完澡出来,看见陆涛已经玩完游戏,就说道:“陆涛,游戏玩完了就快点去洗澡吧。”
程方也顺势站起来说道:“时间也晚了,我就先回去了。”
陆伟斌点了点头:“路上小心,早点回去休息吧。”
陆涛刚想说话却被打断,程方还顺势跑掉了,气得陆涛想跳脚,一口气憋在心里上不上下不下的,难受极了。
陆伟斌不明所以,看到陆涛对着程方离开的方向气鼓鼓的,疑惑地问道:“你们吵架啦?不会吧,程方怎么会和你吵架?”
陆涛指着大门的方向,想说什么又憋回去,吸气吐气几次后,终于别了一句话:“我去洗澡!”说完就气鼓鼓地走回房间拿衣服洗澡。
这段时间陆伟斌手上没有他主导的案子,但作为刑警支队的副支队长,很多案子都会找他做顾问,他也就经常派程方和高志明去跟进一些比较典型的案子了。支队负责的案子一般都是比较大的案件,多派两人接触更多的案子,对提高两人办案的能力有很大帮助。
程方和高志明已经跟进了一个入屋盗窃杀人案一周时间了。这件案子的凶手在深夜进入受害者家里,杀害了受害者一家三口,并且把家里各个房间都狠狠翻动过。根据死者的死亡状态和家里被翻动的情况,警方初步判断并非熟人作案。经过一周的调查,警方基本已经将嫌疑人锁定在小区两名物业保安身上。一名保安在案发当晚是当班状态,之前与死者一家发生过不少矛盾,经常会有些争吵,而另一名保安在案发当晚却并不当班,且和死者一家并无过节,只是这人好赌,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债。根据调查,两人都有很大的作案嫌疑,只是现在还没办法最终锁定真凶。
最后,程方提供了一个非常好的侦查方向,由高志明协助,最终为专案组确定了真凶就是那个好赌的保安,成功将凶手抓拿归案。
也因为这次出色的发挥,程方和高志明的能力得到了许多刑警的认可,尤其是程方,要不是最后提供了一个非常好的方向,他们也无法锁定真凶。
案件正式移交给检察院提出起诉,警方这边的工作也算是告一段落。
原本以为不会再与这件案件有什么关联,知道高志明急匆匆地跑过来对陆伟斌和程方说:“陆支,老程,记得之前那件物业保安入室杀人案吗?”
程方疑惑地回道:“记得,怎么了?那件案子应该没什么问题吧,证据链都完整了,应该没有抓错人。”
“不是。”高志明一边甩手一边摇头,因为刚刚跑得太急,一时间喘不过气了,只能吞了口口水后才继续说,“案子暂时没什么问题,但被告请了律师,你猜猜律师是谁?”
程方有点困惑,他皱起眉头想了一下,突然灵感一闪:“不会是冯琼吧?”
高志明树了树大拇指:“猜对一半吧,律师不是冯琼,但冯琼是律师助理。”
陆伟斌听到也瞬间眼前一亮:“你说的是真的?我记得你们说过冯琼在春江市啊,怎么会来了桃市?”
高志明终于把气顺过来了,这时也流畅地解释道:“冯琼确实在春江市,被告人请的律师就是来自冯琼工作的律所。可能也是巧合吧,被告人是春江市人,他的父母都在春江市,因为对桃市不熟,所以直接在春江市请了律师过来替儿子打官司。冯琼今天和律师一起来了解相关案情,原本我还不确定那就是冯琼,毕竟我也只看过网上的证件照片,但后来他们留下了名片,我看到她的名片上确实就是冯琼。”
程方似乎知道高志明想做什么,便直接问道:“你是想找冯琼确认当年的事吗?”
“是!”高志明肯定地说,“我想,那件事的关键就是李大柱到底有没有侵犯过冯琼,这件事只能由冯琼给我们答案。反正我一开始就表明了态度,这件事我不是不想查,但前提得是当事人承认确有其事。之前冯琼一直在春江市,要我们特意跨市去向她求证这个问题确实有点奇怪。但现在人却意外来到了桃市,我想我们是不是可以把她约出来谈一谈?”
高志明的话确实让陆伟斌有点心动,现在冯琼人都到了桃市,又是为了一件案件而来的,那么他们以这件案子为借口把人约出来,对方也不会觉得奇怪。等到了见面时,他们或许就可以问出他们一直都想知道的问题的答案了。
陆伟斌右手手指轮流敲打在桌子上,开始是慢慢的敲,然后越敲越快,最后突然停了下来,似乎是已经下定了决心:“小高,你试着把冯琼约出来见一面吧,我们先试探一下。”
“没问题!”高志明马上给冯琼打电话。
没一会,高志明就打完电话回来:“陆支,约了后天中午在朝牛火锅店的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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