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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来泛着光泽的双翼，沾上了斑斑血迹，手臂无力的耷拉在身旁，没等降落到地面，利维坦就从十米高的地方直直的落了下来。
‘砰’的一声闷响，灰尘从利维坦身下弥散开来。
苏妩慢悠悠的从灌木丛里出来，走到利维坦跟前，用脚尖踢了他的翅膀一脚，“喂，死了没？”
利维坦颤颤巍巍的抬起手臂，声音沙哑道，“大人，幸不辱命……”
“没死就起来，把苏和背出来。”苏妩一副周扒皮的模样，誓要将眼前恶魔的剩余价值压榨殆尽。
利维坦浑身颤抖的撑着地面爬起来，朝灌木丛走去。
“利维坦，做的不错。”
少女淡淡的夸奖，让颓废失落的利维坦瞬间充满了力量，就连走路都挺直了三分。
以后，他一定要做对大人更有用的小恶魔！！
利维坦的效率很快，他将苏和护在黑色羽翼下，他小心翼翼的凑在苏妩跟前，“大人，那咱们去哪儿啊？”
苏妩看向深渊尽头，思索片刻后，淡淡道，“去离矮人遗址边境最近的人类城邦——泽罗兰小镇。”
“大人，那你的单翼……”利维坦的视线落在苏妩的单翼上，未尽之言不用说苏妩也明白。
无非就是她飞不起来。
苏妩问，“利维坦，你能带动我跟苏和吗？”
利维坦抬眼看了苏妩一眼，心道我为了大人上刀山，下火海都行！他一咬牙，一跺脚，半蹲下身子，“大人，请上！”
……
半个月后，一人携两只恶魔终于到达了泽罗兰小镇。
苏和与苏妩还好一些，利维坦身上的衣服都裂成一条条的了，身上漂亮的肌肉走向都能看的清清楚楚，活像个要卖身的那啥。
在城外，利维坦偷了辆马车，三人这才将身上的衣服换了下来。
苏和依旧换了一身纯白的长袍，苏妩则是换了一身夸张的欧式蓬蓬裙，黑色单翼早早的就被收回了体内，这身装扮看起来就跟普通的人类少女无甚差别了。
泽罗兰小镇背靠雪山，风景秀丽，利维坦头一次离开深渊，虽然很累，但他还是一脸新奇的探出马车观察着人类世界。
从雪山之巅送来的微风，带着冰凉的水汽。
苏妩看见了小镇里一望无际的白色穹顶，还有从钟楼间飞过的成群结队的白鸽，以及远处隐入云层，绵延不断的雪山。
这个世界，真是太神奇了。
马车行至镇外，懒洋洋的兵士们一句没一句的在聊天，对于面前的华丽马车，他们也只是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就摆摆手放行了。
“听说，那个地方又发生**了……都消失了千年的……”
“嘘，别让人听见了！”
“这有什么？最近城里都传开了，大家私底下都在讨论……”
“和我们这种普通兵士没关系，咱们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要让我选，我都不愿意当守城的兵士，还不如去佣兵团……”
这几人的话都传进了苏妩的耳朵里，她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马车驶入城中，利维坦看向车窗外宽阔的街道，雪白的穹顶，以及一闪而过的人群。
这不同于深渊的一切，令利维坦心中又惊奇又畏惧。
披着轻银战甲的城邦守卫列队在街上巡逻，纯白的羽鸽在穹顶穿梭。
“咚咚咚……”
教堂的钟声响了十二下。
行人们不约而同的停下，他们对着天空祷告，就连穿行的马车都停了下来。
苏妩听见车夫在虔诚祷告：
“……仁慈而伟大的光明神啊，感谢您的慷慨，感谢您赐予我们光明和自由，并且帮助我们驱逐黑暗和邪恶，让我们拥有丰富的食物，拥有生存的自由，这个世界因您而存在……”
整个城市，都像是被这钟声按下了暂停键。
半响，马车才重新动了起来，行人也重新起身汇入人群。
祷告结束后，苏妩看到一丝丝银色光芒进入了苏和的身体里。
直面这样宗教式的狂热，让苏妩感到一丝新奇，在她原本的世界里，九尾狐族就是至高无上的祥瑞了，但也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光明神在这个世界，就等同于信仰。
她忍不住看向面前的光明圣子，被誉为‘神眷者’的苏和。
少年苍白而削瘦，这半个多月的奔波让他略显狼狈，但又因天生优雅，而丝毫不显得落魄，反倒有股奇异的让人不敢攀折的高贵。
“苏妩？”少年好似能察觉她的眼神，抬头向她‘看’来。
他的眼睛，被苏妩用一条白色蕾丝发带缚住，露出了挺拔的鼻梁与削薄浅淡的嘴唇。脸上的血污已经擦得干干净净，小巧的蕾丝花边在他少年感十足的脸上并不显得娘娘腔，反倒有股薄透如白雪的脆弱和精致。
“……苏妩？”
苏妩的嘴角有些不自然的垂了垂。
这是她第十三次看一个少年看呆了。
美貌误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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