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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痴于情者,也有痴于画者,有痴于武者,也有痴于道者。但以苏空青现在的角色,他知道世人更痴迷于仕途,痴心于钱财。
这本无可厚非,只是不同人的不同追求而已。正如余华所言:
“你教畏天理,他崇拜权威,这是世界观的不同;
你相信良知,他追求物质,这是价值观的不同;
你想做一个平凡的人,他想做一个人上人,这是人生观的不同。”
这些更是无可厚非,因为现实中的“君子国”是不可能存在的。但你以自己的追求来要求别人便是不对的。
苏空青也很清楚所谓纯粹的人也是有的,那便是商人,他们是只为金钱服务的一群人,除了利益其他什么都不会相信。
只效忠于金钱,再无其他。只要利益足够,不要说出卖国家利益,就是出卖自己的灵魂也不在话下。现代这群人的新名词就是——资本家。
正因为苏空青也是一个商人,所以他才更了解商人。这是一群可以放心合作,但也要随时注意的一群人。
所以苏空青在各行业中,设立了商会,以各行业之中的翘楚人物为行首,形成各自的组织。自律行规的同时,提倡自由贸易,团结合作,但又绝不许相互串连,实行价格或商品垄断。
所以这些行首,在商务司都挂着一个闲职,这样方便朝廷掌握消息。
如今的现实情况是世人将“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奉为金科玉律,除了求名之外,也有着现实的利益。
在法制没有全面建成,百姓没有法治意识之前,从唐朝延续下来的诸多律条下,百姓是没有财产保障的,随随便便一个押司之类的人物,就能让你家破人亡。
想想宋江杀了阎婆惜之后,是如何逃到梁山上的。而真实历史上宋朝又有“不杀士大夫”的传统,最重的惩罚也不过是个流放。
在古代宗族社会下,族中但有一人当官,全族都受庇护。所以名门望族中多出读书人,慢慢形成了特有的士族阶层。
而苏空青想要打破这一切,却是十分艰难,因为自己就是这个集团的带头人,想要打破就是在革自己的命,而所有事情中最难的就是战胜自己。
这需要有外力,而苏空青想借助的外力,就是天下的百姓。想要百姓发挥作用,就要给树立起家国观念和抗争的意识。
而此前苏空青让秦弱兰编排的歌剧《白毛女》,就是一个很好的展示窗口。不仅是歌剧,苏空青还让唱大鼓的,说书的都将《白毛女》改编后在坊间演出。
当然首演的一定是歌剧,观众看见贴出的海报是,即日有大型歌舞剧《白毛女》演出,因为有之前《杜十娘》的口碑,开封城可谓是万人空巷。
但是当现场悲壮的音乐响起,凄凉的情节展现之后,全场观众都激动万分,泪流满面者有之,掩面呜咽者有之,更多的是胸中有团怒火在燃烧。
当看到喜儿终于在投入宋军且成长为将领大春的帮助下,复了仇伸了冤。重又回到村庄,与大春建立了幸福的家庭后,观众才破涕为笑。
这样的改编,无形中将宋军从为帝王工作的军队,描绘成了百姓的保护者,提高了宋军在百姓中的声望,拉近了军民间的距离。
为了强化这样的效果,苏空青不时让禁军参加开封城的各项活动,为百姓做点实事。例如在“卫生节”活动中禁军负责给居民区打扫卫生。
在供水系统建设中帮助百姓将水管入门入户,将这些活动中涌现出的感人事迹大力宣传,对这样的模范人物给予物资和精神奖励。
当然,在前期开展过程中,对军人都有钱财奖励,但随着宣传的开展和自愿报名的形式,以及设立的升迁制度中增加了军民关系一条后,宋军士卒们行动变得积极了起来,潜移默化中思想也发生了细微的改变。
另一个巨大的变化是,官绅豪门之中,对下人的态度好了许多,不敢再随意打骂。为什么?因为剧情的感染力太大,有人观看之后,想到主家平日的恶行,冲动之下,竟然将其打成了重伤。
而且这样的事情,一段时间内不是偶发,而是多发。
于是,开封城有了些许的波动,苏空青惩戒作案人员的同时,积极稳定社会秩序,下诏实行《雇佣制》。
在制度中明确了仆人与主人没有人身依附关系,只是雇佣关系。不得随意辱骂,更不能动用私刑。
宣传雇主的财产也属于私产,任何人不得侵犯,人与人之间要平等相待,互敬互爱。但宣传能否深入人心,是需要时间检验的,也是需要时间改变的。
墨家在这一方面,天然就是苏空青的盟友,这几年,大力的宣传其“兼爱”思想,使得现在面对的情况好了许多。
真实的历史中,奴隶制度在宋朝的还是有一些残留的。
宋朝奴婢从贱口变成了良人,不再是“律比畜产”,跟雇主的雇佣关系也成了主流。
北宋初年杀奴婢是需要抵命的,但到了真宗年间做了调整,《文献通考》中记载:“……及五年,主因过殴决至死者,欲望加部曲一等,但不以愆犯而杀者,减常人一等,如过失杀者,勿论。”文中明确雇主打死奴婢,减常人一等,就是不再抵命,处流三千里刑。
有一个先决条件,仅仅是“及五年”,打死不到五年的奴婢怎么惩罚没有明写,可能是比照常人执行。
也就是说,宋朝关于奴婢的律条,明确说明与雇主的人身依附关系越强,雇主打死奴婢后的处罚越轻。不过比唐朝无故打死奴婢徒一年,还是好了很多的。
而官奴制度是一直有的,把罪人没为官奴,熙宁年间庆州兵变,平定后,叛兵家属被没为奴婢,配江南路、两浙路等地为奴,“诸为奴婢者,男刺左手,女右手”。
不过在宋朝这样大规模把人没为官奴婢的情况确实不多,比唐朝好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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