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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安。”
“啊？”季寻安在门内回了一声，显然是有些惊奇，黎醉怎么来找她了。
她匆忙出来开门，然后抬头看着黎醉。
“干什么？”
黎醉把给她买的手套从口袋里掏出来，递到她面前，说：“这是给你买的。”
“手套？”
季寻安看出来这是一副手套了，黎醉真的好懂她，是她很喜欢的那一种。
她移开眼睛，心想着她得理智，得和黎醉保持距离，推辞着：“不用了，我用不上。”
说着就要关门，准备把书包拿出来。
“不行。”黎醉说，“早晨和晚上都太冷，你手要是生冻疮怎么办，连笔都拿不稳，还怎么写字。”
“那我也不需要你的好意。”她依旧拒绝。
黎醉喘了口气，说：“季寻安，你要是不拿着，今晚，对，就今晚抱着你睡。”
季寻安赶紧把手套从黎醉手里夺过来，脸变得红扑扑的。
抱着她睡？
这个禽兽。
她才刚成年。
季寻安有点恼：“这样行了吧。”
黎醉满意地点点头，说：“行了，早点去上学。”
季寻安把门关上了。
她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拍了拍脸，把手套拆开，握在手心反复看了看，很漂亮，很厚实，也很暖和。
她眨了眨眼睛，把手指塞进去，顿时她就感觉到了手套的柔软，手指被包裹着，轻轻一握，就像是握在棉花上一样。
又软又暖。
正正好，正好合适她的手指。
她想。
出门的时候她看着黎醉在刷牙，便小心翼翼地从书包里把手套拿出来，然后戴在手上，轻轻握了握，拿出口袋里的小纸条，走出门口。
还在刷牙的黎醉已经看见她戴手套了，还一脸欣喜的样子，简直要笑出来。
寻安怎么这么不实诚，非得被逼着才能接受他的好意。
真是个大别扭。
——
前一节课下课，老师刚走，黎醉就后脚跟来了。
他早来了一会儿，把已经复印好的试卷放在讲桌上，等着上课。
“老师，这么早啊？让小弟瞅瞅这是什么”李翔走上讲台，跟黎醉称兄道弟，还拍了拍黎醉的肩膀，眼睛不住地往课桌上瞥，伸手准备拿一张。
黎醉很突兀地来了一句：“你是嫌作业很少吗？”
李翔迅速把手从黎醉身上收回来，说：“没啊黎老师，我跟你闹着玩呢。”
黎醉笑了笑，说：“今晚加一张卷子。”
“别啊黎老师，真跟你闹着玩呢。”
“再说话就再加一张。”
李翔赶紧捂住嘴。
有人听见他俩说话，都在幸灾乐祸地看着李翔，趴在桌子上偷笑。
李翔生气地比了比拳头，垂着脑袋，愤懑地回了座位。
上课铃响了，他先给同学们分发了一张全白的草稿纸，然后再分发试卷。
“今天用一节课的时间进行测试，同学们好好答题，下课的时候课代表收起来。”
李翔左右翻了翻题型，都是很基础的题目，他突然举起手，不怕死地大声问：“老师，昨天说的那些奖励，还说话算话不？”
黎醉：“算话。”
既然答应了肯定是给的。
教室里安静下来，只有翻看试卷的声音，黎醉手肘拄在讲台上，把试卷大开遮住脸，一边偷看季寻安。
季寻安在第一排靠墙的位置，总有一个视角是能两人对视的，而且只有两个人能看见彼此。
他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季寻安的反应。
试卷一发下来，季寻安就把题目看了一遍，有些震惊，这题目明明就是昨晚黎醉给她的那些。
她昨晚熬夜到凌晨两点半，把那些题目来来回回做了三遍，不太理解的就把题目和黎醉写的答案背了下来，然后再找理论对应，最后终于把这套题目弄明白了。
毕竟黎醉学习好，经验应该也是对的，总不至于在学习上给她恶作剧吧。
现在手中的测试题，完全就是昨晚试卷的删减版。
她就知道，昨晚黎醉累成那样还要敲开她的门，绝对有古怪。
她半信半疑地抬头看黎醉，黎醉正从试卷的一边露出小半张脸，静静和她对视，似乎知道她会看他一样，还轻轻笑了一下。
可季寻安和他视线相接的一瞬间，她就快速把头低下了，没看见黎醉对她笑。
哼。
黎醉他……这是给她开小灶呢，她才不想要什么奖励，奖励还是留给好学生吧。
她很普通，还是差生，可不是什么好学生。
同桌宋媛媛看了看题目，她上课没怎么听讲，不知该怎么下笔。
无聊地抓着头发咬笔头，求助般地戳了戳季寻安的胳膊，问：“寻安啊，这道题选什么？”
季寻安侧过身看了一眼，是正弦和余弦的变换运用，她小声地问：“要听对的答案还是错的？”
宋媛媛顿时瞳孔地震，直起腰板，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结果季寻安也把话说了一遍。
“你要听对的答案还是错的？”
宋媛媛沉默了几秒，她虽然知道季寻安最近在好好学习，但也总不能逆天到这种地步吧。
她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季寻安写了个纸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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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媛媛半张着嘴，不可置信地看了季寻安几秒，然后看了一眼讲台上的老师，压低声音说：“寻安，你可别坑我。”
“放心吧。”季寻安朝她点点头。
这些题目刚做过，她闭着眼都能把具体的步骤写出来。
宋媛媛见她一脸自信，给季寻安比了个大拇指，然后毫无顾虑地把答案一个不漏地抄上了。
反正总不能全对吧，季寻安应该没那么神，题目做完之后，她就趴在桌子上看季寻安，昏昏欲睡。
季寻安也开始做题，在试卷上写了几个选择题和填空题，刻意避开了正确答案，后面的大题也只做第一问。
其他没做的题目全写在了草稿纸上，这是写给自己看的，检验一下昨晚的熬夜成果怎么样。
反正草稿纸上又不会有人看，就无所谓了。
黎醉正像是个监考老师一样坐在讲台前，突然手机响了，他对同学们表示抱歉，然后出去接了个电话，就再没回来。
下课铃声一响，张清寒就立马站起来，说：“都别写了，把试卷放到桌子上，停笔。”
她把试卷一张张收起来。
然后又抱着这一摞试卷，很贴心地把草稿纸也都收了起来，放到办公室。
宋媛媛趴在桌子上，想起刚才寻安聚精会神做题目的样子，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侧头问：“寻安，你哥哥回来了吗？”
季寻安一愣，扭头问：“怎么了？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觉得你最近变化挺大的，学习好努力，我在想是不是你哥哥刺激你了，这样的话也好，啥时候能刺激我一下。”
季寻安差点没忍住笑，把一本数学五三从抽屉里拿出来，给她翻开几页。
“媛媛，我们一起做吧。”
宋媛媛看了一眼，里面是密密麻麻的笔记，还贴了不少便利贴，也都是密密麻麻的字，她都要看晕了。
她马上就投降了，摆手拒绝地说：“突然觉得做一只咸鱼也挺好的。”
季寻安把书放回抽屉里，然后准备下一堂英语课，掏出口袋里抄的小纸条，对着上面的英语单词很小声地读了几遍。
宋媛媛看她一波操作，难以形容自己是什么感受。
就像是大家都是丑小鸭，但是其中一个却誓死要成为白天鹅，奇怪的是，她们这群丑小鸭没有嫉妒，好像本来就知道她是白天鹅一样。
可能是因为有个哥哥在影响她，觉得她和她们不是一路人？
又好像不是，因为她们能玩得很好，但季寻安身上总有些她们没有的东西。
她尝试着掀开英语课本，看着那些像是abcd随意拼凑的单词，实在是不想去背，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她重新趴在桌子上，侧着头看着季寻安。
“啥时候这么喜欢学习了，跟打游戏似的，咋还上瘾了。”
季寻安对她笑了笑，露出几颗小白牙。
宋媛媛突然想起来一件事，继续说：“明天周六了，后天是周天，可以去打工挣小钱钱啦。”
季寻安嗯了嗯，很快她就可以在学校住宿了。
离黎醉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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