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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胳膊吗？”她问。
“嗯，算是吧。”虎子模棱两可地回答，“以前也有些旧伤口，也就一块儿处理了，很快就会回家的，不用太担心。”
“好。”
季寻安把头点了几下，然后垂着头往家的方向走，脸上显而易见的失落。
她没再和以前一样把口袋里写的公式纸条拿出来背诵，而是和虎子并肩走着。
毕竟是不太亲近的人，还是要友好一点。
路灯下，两人的影子变长又变短，时而深，时而淡，两人没有交谈，都埋头往前走。
虎子看了她一眼，似乎是觉得气氛有点尴尬，问：“小嫂子，你们关系怎么样？应该是挺好的吧？”
季寻安仔细想了一下，她好像和黎醉的关系并不怎么好。
她扔过黎醉送的蛋糕，还打他，经常拒绝他的好意，除了最近几天接过几次吻之外，她对黎醉好像都是一种远离的态度。
黎醉晚上回家的时候也会很尊重她的意愿，远远地跟在她身后，还送过她很多东西，五三题，限量版手套，很多糖。
而她送给黎醉的东西，只有一个坏了一只耳朵的兔子挂件。
还是黎醉抢走的。
她原先不想给的。
这样一看，她好像真的没为黎醉做些什么事情。
她有些愧疚，如实回答：“应该不算好吧。”
“啊？哦这样啊，那……”虎子挠了挠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答，他以为小嫂子会说关系很好，或者一般，他连后话都想好怎么说了，结果小嫂子说关系不太好？
他在脑子里努力思索着词，说：“没事，以后的日子还很长。”
“嗯，走一步看一步吧。”
其实她有点担心黎醉会像上辈子那样，会毫不留情地和她分手，所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两人终于走到家门口，虎子从楼下车库里开出车，然后挥手和小嫂子道别。
“小嫂子，明天见。”
“等等。”季寻安喊住他，跑到车旁敲了敲副驾驶的玻璃，“明天见的意思是说，黎醉明天也不会回家吗？”
虎子把玻璃落下来，眼睛里的流光多了一些，吸了吸鼻子，搓手说：“?悖?馓炜烧胬洌?车梦叶剂鞅翘榱耍?蟾绨。??隙ㄒ餐?忠饫吹模?液退?狄簧??∩┳幽惴判陌伞！
“谢谢你。”季寻安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样，又继续说，“今晚能带我去见见他吗？我在车里远远地看一眼就行。”
紧接着又补上一句：“我作业做完了。”她担心黎醉会以为她不好好学习。
虎子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说：“不行啊小嫂子，大哥特意嘱咐说不能让你去，就别为难我了。”
“远远看一眼也不行吗？不会让他发现我。”
虎子松了离合，车辆慢慢驶动，向季寻安一摆手：“天也不早了，小嫂子快回去休息吧，我先走了。”
“等等，等等。”
季寻安用手指扒住升起来的玻璃，跟着车走了几步，虎子怕夹到她的手，没有继续升高玻璃。
季寻安眼眶红红的，有些着急地问：“他一直不回来，只是因为手臂吗？”
处理感染的伤口要这么久吗？
“算是吧，还有些小的伤口要处理，慢慢来，很快就回来了，我让他今晚给你发消息。”
季寻安眼巴巴地看着虎子，眼窝里的泪几乎要流下来了，半晌才说了句：
“好。”
她不想给虎子添麻烦，只要确认黎醉会好好的，那就可以了。
“那小嫂子再见。”虎子把副驾驶的玻璃升上去，握着方向盘打了一圈，驶离了小区。
季寻安目送他离开之后，很没出息地让眼里的泪顺着下巴流了下来，她使劲擦了擦眼睛，转身慢慢上了楼梯。
这个时间邻居都睡了，楼道里静悄悄的，正走着，突然一只猫惨叫一声，从楼梯上窜了下来。
她被吓得一激灵，贴着墙好久都不敢动弹。
缓了一会儿，她才从外衣口袋里摸出手机，开了手机的手电筒。
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楼道里的那个声控灯坏了，就连刚才那只猫闹出的动静都没能让灯亮起来。
她小心翼翼地在楼梯上走，打开门亮灯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
许西梅带着黎铭回娘家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家里真的好安静，静得她有点心慌。
以前也安静，但她知道黎醉在她身边一直看着她，她心里也踏实，现在倒是像一脚踏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摔下去。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拿出黎醉送的几本书开始做题目，用这样的方式来让自己专注，不要老是想黎醉。
但是她还是那样，只做了几道题目就开始攥着笔发呆。
桌子上摆放的是从老爷爷那里买来的一盆金虎，长得还是和以前一样，大小没怎么变过，颜色也依旧鲜艳。
她当时还对着这盆仙人球发誓，发誓一定要远离黎醉。
她本以为不会重蹈覆辙的，但事实却是：
就算明明知道黎醉是个万丈深渊，她还是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
有些事情是不能改变的。
比如她爱黎醉。
她估摸着时间，虎子现在应该到医院了，也许很快黎醉就会给她发消息了。
她把手机的声音调成响铃，以免错过什么消息。
紧接着又开始翻看与黎醉的消息记录，对着聊天框开始发呆。
思索了半天，终于发出去第一条消息：
【我想好了】
她在九宫格上打了一行字，想了想觉得不太对，然后一个一个地全部删除。
手指悬在摁键上，重新犹豫着要发什么。
她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一个果断的人，她怕自己是飞蛾扑火，也怕自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怕黎醉会在一年后离开她。
可是她想着黎醉，念着黎醉。
这让她有一种莫名的无力感，就像是对着一个人撕心裂肺地呐喊，可即使是声嘶力竭，也无法将半点声音传到对方的耳中。
而她只是念着一个人而已，却这么痛苦。
她这次注定是要重蹈覆辙了。
她手指轻颤，做了一个和刚重生时相悖的决定，发了消息过去：
【我爱你。】
【就算再来一辈子，我还是爱你。】
也不知道黎醉现在能不能看得到，她发完消息之后，对着聊天记录看了一会儿。
黎醉还没回，然后她把手机放到课本的正前方，以免错过他的消息。
实在困得不行了，就去洗了把脸让自己保持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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