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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尸全身赤裸,饱经风霜的皮肤上,青筋遍起。
黑袍人缓缓脱下全身衣裤,除去面部、颈部伪装,扔入缸中,又将缸口用压缸石压好,复原草堆。
这黑袍人竟是一女子假扮!
女子四下环顾,寂静无人,登墙直上屋顶,几个跳跃,越入一个客栈的顶楼窗户。
半盏茶之后,一着襦裙女子出现在客栈顶楼窗户后面,花信之年,似贴窗观云,直到看到四个壮年拉着牛车取走大缸,才起身离开窗前。
又过了半盏茶,大缸边上的草堆深处,隐隐抖动,荒草垛被推开,一少年翻身出墙,瞬间消失在了楼间。
浮生城城外十里饮马古井,一少年策马狂奔直至古井前,少年下马在饮马槽里与骑乘的黑马一同大口饮水,饮罢,一人一马狂奔向浮生城。
……
浮生城中,‘坊城’,榨油坊。
榨油坊后院里搭着几个牛棚,地上零零碎碎的有些干草,初秋天气已经微凉。
一架牛车慢慢驶入榨油坊后院,车上干草间裹着几个少年。
几个身着麻衣的榨油坊工人像卸货一样将少年卸下,扒光衣服,扔在了牛棚里。
‘啪’
李长生被凉水浇醒,他应激的坐了起来。
“这帮秋收的,没轻没重的,这是下了多少药啊。”泼水的人一边抖着手里的空桶一边和旁边穿着麻衣的中年男人抱怨道。
中年男人年过不惑,从粗糙的双手和布满皱纹的脸上能看出日子过得不算太容易,卖力气赚钱的人总会比正常年龄看起来稍老一点。身着麻衣,肤色黝黑,漏出的皮肤上都有着黑漆漆的油亮的光泽,衣服上也都是油渍和汗渍,就像这衣服在油和汗水的混合物里多次浸泡、曝晒再浸泡过一样。
泼水的人稍微年轻点,也是年近而立,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站在那里摆弄着手里的水桶,比起中年人,似乎他受到的波折少一点,也仅仅是一点而已,同样油亮的皮肤、同样汗渍油渍并存的麻衣。最有特点的还是他留着的小胡子,两撮老鼠一样的八字胡,再配上幸灾乐祸的表情,活灵活现的展示了‘贱’字怎么写。
“欢迎啊,少年们。”小胡子似笑非笑的冲少年们叫到。
中年男人似乎也是看不惯小胡子的‘贱’,侧过头去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欢迎来到榨油坊,来了就是榨油坊的人了,你们的花名我这也拿到了,嗯,壬申十二、十三、二七、二八、三一、三三、四九和五六。嘿嘿,六男两女,不错,不错。”
“先介绍一下,我是胡泽水,负责带新人,以后你们叫我胡哥就行。嘿嘿,这位呢,是管理榨油坊生产的魏爷,魏大勇。”
说话间小胡子突然严肃了起来,甩出八套麻衣,依次扔向还坐在地上的八个少年。
“一人一桶水,一盏茶时间,洗干净换上衣服,别墨迹。”
说完小胡子满脸堆笑的陪着魏大勇离开了院子。
可能真是药劲还没过去,少年们还都一脸懵逼,没反应过来,呆坐不动。
一声大哭打断了发呆的众人。
“奶奶,啊……”
听到哭声小胡子一脸阴沉的快步跑到了院子里,手里拿着一只马鞭。
不由分说,甩开鞭子就抽在了大哭的少年男子身上。
“听好了,进了这个院子你们都是我的人了,要不听话要不横着出去。”
没见过这等世面的少年们都被小胡子的突然变脸吓到了,纷纷哭开了。
声音最大的几个少年被抽的最多,不过痛苦也是短暂的,细皮嫩肉没经历过生活洗礼的少年,一鞭子下去便是皮开肉绽,最多的也就撑住了三鞭子便晕了过去。
只用了一盏茶的时间,小胡子的威信就树立了起来。三个少年被抽晕,剩下少年的身上多多少少也都挂了彩,少年们挤作一团抹着眼泪,同时咬着自己的胳膊或者是麻衣,好不哭出声来。
“时间到了,都穿好衣服,该上工了。”小胡子脸上漏出了阴恻恻的笑容。
“对了你们俩。”小胡子用马鞭指着唯二没挨鞭子的两个少女:“等下有人来接你们,你们先待会。”
说罢小胡子继续指挥着少年们:“把他俩浇醒,穿上衣服,跟我走,马上。”
少年们七手八脚的穿上衣服,又用水浇醒被打晕的三人,跟着小胡子进到了榨油坊的榨油工棚。
“看到那两个油榨了吧,把那边筐里的油饼拿出来,放到槽里。”说着小胡子打开了油榨的长楔。
“用这个?程压紧,然后插上长楔,用这个撞锤撞它,就能出油了,你们六个三个人一组,每天每组油榨两筐油饼。”
说完小胡子踹了踹半人高装油饼的竹条筐。
“记住,油饼要榨到那边那个废料筐里的那种渣子样子才行。”
说完少年们面面相觑。
他们虽然过往截然不同,可是七、八岁的年纪让他们无法理解现在他们在哪、应该干嘛。
李长生却不同,进榨油坊的屋门之前,他就彻底清醒了过来,他想起了他的身份和任务,他忆起了他的目的,以及到这之后被取的花名。
‘壬申二七’
少年们还木在原地,不解的盯着小胡子,似乎小胡子在疯言疯语,说的和他们毫无关系,也许如果环境不是榨油坊工棚而是人声鼎沸的大街,他们的迷茫会是真实的。
小胡子看他们呆呆的眼神,捂住了前额。“对,他们刚来,还没理解情况。”
小胡子异常严肃的对刚被取名壬申某某的少年们说:“你们现在是榨油坊的财产,我的财产。你们的过往随同家人一起烟消云散了,现在我说什么你们做什么,保持住快速,安静,整齐就好,听懂了吗?对,清醒都不那么重要,因为不清醒也许过得更好。你们衣服上是你们的名字,不管你们原来叫什么阿猫阿狗,你们现在是壬申年的牲口,以后互相称呼只允许叫衣服上的名字,懂了吗。”说罢手里摆弄着马鞭。
还是马鞭效果好,背上的疼痛让少年们瞬间清醒了过来。
“额,是胡哥。”
壬申年的年轻人们赶紧答道。
‘啪’
马鞭打在地上。
“还愣着干什么,抓紧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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