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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刚恢复的李长生迟钝的回忆起了查同和的笑。
先恢复的感官是味觉，一股子血腥味差点把李长生呛的原地离世。
接下来恢复的是嗅觉，中药的苦味充斥着鼻腔，混合着血腥味，似乎这就是人间地狱。
再恢复的就是听觉，首先听到的是床的摇曳声，以及低沉的吼叫，这叫声很熟悉……丁亥。
最后恢复的是视觉，刚睁开眼睛的李长生发现眼睛被黑布蒙着，透着黑布只能感知到这是白天，布的缝隙间还是有阳光透下刺激着瞳孔。
“他醒了，你等等，医生说先喂他喝了药。”
“不差这一会。”一个陌生的声音，低沉的声音中夹杂着沧桑。
“那是一会吗，自打你来了，除了上厕所，都几天没下床了，吃饭都不停。先救救你徒弟的命吧。”
“你还挺心疼他，他没拜师呢，活过来之前不是我徒弟。”
“起来吧你。”
眼睛上的黑布被慢慢揭开，阳光刺的李长生张不开眼。
“慢慢睁眼。”丁亥用手捂住了李长生的眼睛。“几天没见阳光突然睁开容易刺瞎了眼。”
李长生微微咧开了嘴，似乎想说什么，可是终究没说出来，就又晕了过去。
戌时，李长生再次醒来，高烧还是没退去。
朦胧间听到了屋子里的对话。
“空爷这是准备动手了？”一个女声问道。
“应该还没，计划展开的差不多了。”又是那个之前听到的低沉男声。
“空爷到底准备拿他怎么用？”
“他既是一条退路也是一个机会，护着他做掉老罗，染血的是‘圣人’的手，空爷想着继位呢。”
“那他怎么做难道不会惹火烧身，最后外一‘圣人’把老罗的死推给空爷怎么办？把他一并除了，然后选个心腹管理浮生城。”
“继位的可不只是浮生城，老罗这么多年不知安插在‘圣人’身边多少人了呢。”
“我去，好吧。”
“他说过李江峰派他来干嘛吗？”
女人似乎回忆了一下：“还没。”
“可能他也不知道，李江峰这个老狐狸，一般都让人没有目的的摸进来，看发展定任务。”
男人顿了顿继续说：“对了，空爷挺看重这个货的，空爷的意思是你缠紧他，目前的决定是把你和他之后一起调出到外勤。”
“谢谢哥，谢谢空爷，我终于能去外勤了，不用烂在这，也不用烂在烟柳巷。”
“你这几年确实够努力的，也办了不少事，该轮到你了，好好把握。”
“嘿嘿，知道了，你要不教我两手，这样缠紧行吗？”
“又来，我可不客气了。”
“你啥时候客气过啊。”
恍恍惚惚，半睡半醒，李长生高烧了五天，终于退烧苏醒。
李长生艰难的抬起头看了看身上的情况，周身缠满了用于固定骨骼的竹板，竹板间缠满麻布，麻布似乎都被各种草药浸透，发出各种苦涩的味道。
简单的房间里只有自己躺在床上。
李长生腹中一阵翻腾，转头吐出了一口墨绿色的液体。
看到枕边这滩绿色液体，其中似乎还有东西在蠕动。李长生感觉忽然清醒了许多：“这是啥？”
听到李长生的叫声，门外有人应声道：“你醒了，来了来了。”
丁亥跑进屋里看到李长生狼狈的模样，瞬间笑了出来：“呦呵，醒了，不错不错，但是这吐得可是有点狼狈啊。”
说罢见怪不怪的收拾了起来。
“这是啥？为啥会动？”
“医生说是帮助你恢复的。”
“那医生说没说我还得躺多久。”
“没说，不过看情况快不了。”
“也不能慢，空爷调集了四个医生给你修复骨骼。”一个男人说着话踱步进了屋子。
“这个就是之前听到的那个说话的男人。”李长生心里想着打量起了眼前的男人。
那男人年近五旬，身高将将五尺，矮胖混粗，似村头磨盘上的碾子成精一般。
观其面目，黝黑发亮，一毛不长的秃头锃光瓦亮，满面虬髯，却生得两只丹凤眼，一只朝天鼻，一张蛤蟆嘴似乎可吞天地，上下参差错愕的牙齿如那星辰一般，色彩斑斓，相去甚远，两只饺子耳却小的可怜。
李长生挣扎着扭过头去，要不是现在有伤在身，实在不能动弹，一定脚底抹油，开溜，还得问一句这玩意吃人不。
“不对啊，好像少了点什么？”
李长生这才又强打起精神转过头。
李长生发现了这张脸上最残暴的点就是没长眉毛，眉毛的地方有两道浅灰色斑痕。
“哇……”李长生又吐出一口墨绿色的‘药’。
那矮黑胖子向后一闪，全是赘肉的身躯竟然如此灵活。
“小伙子，你要忍一忍，这药可是好东西啊，哎，简直暴殄天物。”
李长生实在看不下去这个碾子精了，说道：“要不您尝尝，趁热？”
那小黑胖子绿豆眼一转，微微一笑道：“哈哈，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看来不用再有内疚了。”
“什么内疚？”李长生对刚刚的话有了一丝后悔，毕竟现在自己全身骨碎，真真是手无缚鸡之力。
“别人都叫我宋老三，空爷让我带带你，之前的徒弟不说力大如牛或者飞檐走壁也没有你这种不能动的，你这不好教啊。”说完宋老三带着一丝诡异的笑看着李长生。
“来吧，准备训练。”
李长生看了一眼碾子精又看了一眼浑身骨折的自己。
心想：“这能训练个屁啊。”
宋老三看到李长生的暗示面不改色的说：“也是，你这个样子也不需要什么准备了。”
李长生瞪大了眼睛，满眼无奈的看着宋老三，说道：“老大，我都这个样子了，咋训练啊？”
宋老三诡异一笑，拍了拍丁亥的屁股说道：“准备热水和棉布，还有把医生留下来的草药熬好，我带他先适应性的训练一下去。”
丁亥用屁股顶了顶宋老三说道：“知道了，下手轻点。”
宋老三嘿嘿一笑，抓起李长生的一只胳膊，像背麻袋一样的背起了李长生，李长生疼的两眼一黑，似乎都能听到刚复位的骨头的碎裂之声。
“大哥，我错了，啊……”
“一会就好了。”宋老三背着李长生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同时脸上浮现了一抹残忍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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