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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澜高坐皇位,手持天子之剑,俯瞰芸芸众臣,虽说叶澜恶名在外,但眉宇之间倒是有那么几分王者之气。
叶澜拔剑而起,剑指众人呼:“如今父皇遇刺宾天,皇城之内更是人心惶惶,如若此番消息传出外界,恐怕会引得天下动荡,众位爱卿可有良策?”
此言出,大殿内依旧静谧,只有徐徐窃语。
叶澜眼观众人,继续呼:“众爱卿,乃是父皇心腹之重臣,平日朝堂之上不是能说会道吗?怎的在本王面前就说不得了吗?”
朝堂之上众人皆是再低首,左顾右盼,不敢多言,古言所谓箭射出头之鸟,此番局面擅自发言,如若是和不得轩王心意恐会落得个不得好死。
叶澜再次观望众人,皆低首,唯有一人昂首挺身,似有一股出淤泥而不染之姿,此人便是大晋安国公,郑有道。
郑有道乃是大晋三朝之元老,元帝二十八年时,晋国之内灾祸连连,国力衰微,西秦,南齐,东楚,东蜀,四国合兵,号称四十万大军攻晋。
晋不能敌,连连败退,三月便丢失了五十二城,朝堂之内,人心惶惶,大臣皆是主降,唯有一六品兵部主事高言不能降。
随后在大殿之上大放言辞道:“大晋天下,谁都能降,唯独帝不能降,满朝高官有能者不过是换个主子从事,无能者亦可携家眷隐于市集。
帝君圣上若降,莫不是要重蹈北离之覆辙,妃子公主沦为玩物,君上皇子更是沦为猪狗牲畜,任人侮辱宰割。”
只此一言,震惊朝堂上下,如若不是元帝赏识,恐怕郑有道是九族不保。
至此元帝孤注一掷,将兵权尽数交予郑有道,此后壶灌口一战,郑有道利用水势一举歼敌十万,俘敌十三万,之后郑有道一年收复大晋五十二城,被元帝赐予安国公。
特此恩准加三赐,出行可用三马车驾,可携佩剑上殿,面见皇氏可不行大礼。
不过虽然得到这些赏识,但郑有道却从未如此行事过,平日里反倒是披布衣,穿布鞋,骑马出行,更不曾佩戴剑刃上殿。
武帝叶武常赞道:“安国公,乃是晋之脊骨,晋得道,更是天之恩赐。”
如今朝堂之上,也唯有他敢这般对待轩王叶澜了。
叶澜对于安国公也是恨之入骨,叶武当初对自己所言,便是这安国公朝堂之上所言。
叶澜暗笑,故作谦逊道:“安国公可有良策否?”
郑有道眼顾四方,随回首道:“先皇宾天,如今应当选贤能,继大统,以安朝堂与天下。”
叶澜嘴角微扬,继问道:“那么安国公以为,谁人是那贤能之才,继大统之人呢?”
低下众臣闻言,皆是神色一紧,叶澜将话说道这般地步,已经是明确其想法,如今只要滚坡下驴,皆安矣。
但安国公何许人也,从来便是直言直语,嘴上所说便是心中所想,不带任何隐瞒。
郑有道高声应道:“臣以为,贤能者,乃前太子叶阳,二皇子成王叶孤,四皇子江王叶罡。”
叶澜手握天子之剑,青筋暴起,眉宇之中已然怒意显现,那些弯腰低首的臣子更是身形微颤,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的。
他们皆知安国公性格固执,但没曾想竟会到如此地步,这番言论莫不是将自己往火坑里推?
叶澜轻笑,故作一番大度之态,继续问道:“安国公所言极是,大哥叶阳事事皆为天下人想,此番仁义确实远超众人,只是可惜命薄。
二哥叶孤号称大晋军中第一勇士,能征善战,护晋国,灭东蜀,只可惜在得知北燕皇帝刺杀父皇后,便舍弃全家千口人命仓惶逃走了。
四哥叶罡虽常被人称,有爷爷元帝之风范,但却整天沉迷酒色,甚至是高修筑台,专供各方女子居住其中,我不认为他们为贤能之才。”
随后郑有道又列举了,七皇子叶秋雨,九皇子叶枫,十一皇子叶袁,唯独没有叶澜姓名所在。
此时叶澜已然是难以压制心中怒火,这位安国公摆明了是瞧不上自己。
叶澜继续反驳道:“七弟秋雨优柔寡断,九弟叶枫空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嘴,行事却无半分果敢,十一弟叶袁收一方已然是力不从心,更别谈守护这大晋十五州一百零八城了,安国公可还有人选?”
话已然到了这番地步,只有叶澜所选了。
剩余的三皇子死于疟疾,六皇子战死于边疆,八皇子醉酒失足跌落神洛河被水淹死。
十皇子一心在于游山玩水,吟诗作赋,早已无心朝堂之事,十二皇子也是早早去了那东楚青阳山做了隐居道士。
话到此处,郑有道仰头看向了那金銮大殿的房梁,先是叹息,随后又是大笑,片刻之后道:“据老夫所知,还有一人说不定可担此大任,虽只曾见过一面,但气宇之中颇有王者风范,十三皇子叶知诚说不定会是这上好人选。”
叶澜闻言,手中天子之剑一挥,一剑斩断了木岸一角,怒道:“够了!安国公宁愿相信那只有一面之缘的叶知非,也不觉得本王能坐此位?”
下面众臣闻此言,皆是下跪叩首。
安国公郑有道环视众人,拔出腰间佩剑指着众人道:“尔等皆是晋臣,为何如此软弱无骨?此处乃是金銮圣殿,而等居然跪拜一弑父篡国之子,这是何等的荒诞!”
叶澜闻言,脸上青筋暴起,剑刃直指郑有道,喝道:“大胆!你居然敢污蔑本王,这乃是金銮圣殿你居然敢拔剑相向,你可知这是何等大罪?”
众臣皆是呼道:“轩王息怒。”
哈哈哈!
郑有道大笑,随即道:“你莫说我敢拔剑对着这些不忠不义,软弱无骨之辈,就是你,我也敢一剑除之。”
见着郑有道此般行径,叶澜自是忍无可忍,高喊道:“来人!将安国公压下,待得明日午时和那些北燕之人一同斩首。”
一众禁军踏入大殿,见着那持剑而立的老先生,却是不敢动其分毫。
“不用劳烦!本公自行了断之!”
郑有道将白胡一顺,手中长剑一架,三代老臣,安国公血洒金銮殿。
此是他第一次持剑上殿,也是他最后一次持剑上殿。
“来人,传令下去,安国公欲行刺本王,特令诛其九族。”
“是!”
叶澜再次环顾众人,再次说道:“众位爱卿,可还有举荐?”
众人见得安国公之惨像,心中虽有悲痛,但还是心惊为多,只能是同声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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