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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知诚上前,双手作揖道:“见过剑圣。”
司马木点了点头,便是反身一剑刺来,逼得叶知诚是连退数步,那长剑方才在距离叶知诚一寸之地停留下来。
“剑圣这是何意?”叶知诚嘴角微微抽动。
“你是个聪明人,只不过试你一试罢了。”说罢司马木便是收剑,夺步上前,一手叩住了叶知诚的右手。
“武当,李家,天流心法,你这体内的内力混杂,不过倒都是些上乘功夫,这天流心法从何而来?”司马木沉声道。
叶知诚愣了愣,笑道:“这天流心法想必就是从小母亲交予我的那本无名书卷了,今日也方才知晓那叫天流心法。”
司马木愣了愣,原本那冷淡的神情中闪出了一抹柔情,“你的母亲?姓甚名谁?”
叶知诚苦笑,摇了摇头:“按照前晋律,女子嫁人后,只能由夫家赐名,若是不赐,便只有姓而无名,母亲原姓东楚皇氏苏氏,后为前晋叶氏,至于名讳我这个当儿子的也不曾知道。”
司马木叹了口气,缓缓道:“落明,你的母亲名落月。”
叶知诚眼目大睁,急忙道:“剑圣识得我母亲?还请剑圣允我多讲一些关于我母亲的事情。”
司马木收手,点了点头,便是往着阁楼后面去了:“随我来吧。”
叶知诚紧随其后,二人一前一后的缓步而行,穿过楼阁,后面便是一大片竹林,郁郁葱葱如海,竹林小岛两旁的竹子上都缠绕着一条条红色丝带,在这一片葱绿的竹林中格外显眼。
二人穿过竹林,一偌大的圆形湖泊出现在了眼前,湖面透彻犹如明镜,湖面之上有着一竹庭,竹亭的一旁则是一叶轻舟小船,只是有些破旧了,从上面的痕迹来看也是许就没有使用过了。
竹庭之上挂着一块牌匾,刻着月怀竹亭四个字,司马木看了眼那牌匾,便是暗暗叹息。
“进来吧。”
二人入了竹亭,里面虽然简陋,却是精致,一张不大的竹桌,上面却是摆着五只茶杯,四周也是摆着五张椅子,看着有些拥挤,其中一把椅子上也是系着一条红色丝带。
“坐吧。”司空木将手中剑挂在了一旁,便是坐了下来。
叶知诚点了点头,也是在那把系着红色丝带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喝什么茶?”司空木问道。
叶知诚打量了一番那桌上排列的各类茶叶,点了下那最为不显眼的家茶,“就这个吧。”
司马木点了点头,“自从她走后,这茶倒是许久没人喝了。”
司马木熟练的操作着茶具,叶知诚则是将目光投向了那一只红花玉瓷杯,唯独这一只杯子于那些杯子不同,那些杯子之上皆是青花,唯独这一只杯子是红花。
“剑圣阁主,为何就这一只杯子不同于其他的杯子呢?看这做工应当是一套才是。”叶知诚细细把玩着那一只茶杯道。
“那是你母亲苏落明用的杯子,她年轻时好红色,所以便是特地烧了这只红花杯子。”司马木说道这里,露出一丝笑意,不自觉浮现出了那一副刁蛮模样。
“哦,原来是如此,原来之前的母亲是这般的啊。”叶知诚有些征神,在记忆之中,自己母亲似乎从未穿过红色,反倒是整日一袭朴素青衣。
茶水冲泡好后,外面则是悉悉索索下起了雨来,雾气腾腾而起,萦绕着整个湖面,犹如仙人之境,叶知诚不禁听得,看得,有些出神。
司马木将茶水冲泡好后,起身将四处窗户关了下来,雨声变得小了不少。
“如此佳境,佳音,为何要将其隔绝于外?”叶知诚不解道。
司马木转身,有些讶异道:“落明最是烦闷这雨声,每当下雨时都会将其门窗紧闭。”
叶知诚捧起茶杯轻吹了一口气:“若是如此,那倒是与入了宫门的母亲有着很大差别了,往日在宫中时,每到下雨时便都会将四门大开,坐于殿前观雨。”
“是吗?那倒是变了不少,往日每逢下雨时节,她便是时常指天而骂,骂老天扰了她清梦,每逢打雷时又怕的匆匆而躲。”
司马木将窗户重新打开,看着那大雨下沸腾的湖面,便是道:“要不下湖去游玩一番?”
叶知诚起身,点头。“正有此意。”
披上蓑衣,带上斗笠,二人趁着雨势,上了小船。
司马木随着其后将绳索解开后,跳上了船,手轻轻一推,小船便是缓缓向前行着。
“喝酒?”司马木从腰上掏出了一个酒葫芦,晃了晃。
那酒壶有些眼熟,似乎是闲仙的酒壶。
“虽然那家伙整天游手好闲,但他这醉仙酒却是好东西,堪称天下一绝。”
说罢司马木便是拔开酒塞,举壶灌了一口,不愧为剑圣之名,就是这喝酒都能喝出个潇洒出来。
“你来!”司马木将其酒壶一丢,送入了叶知诚手中。
叶知诚也是昂首一灌,酒水入口时,却无那些寻常酒水一般灼伤之感,反倒是甘甜,回香,清凉,待得片刻之后,方才有酒味回转,不光是喉,腹,全身经脉都似有暖流横行。
“这便醉了?”司马木笑道。
“谁说我醉了?再喝便是。”叶知诚说着,便又是两口酒下肚,这次是真的醉了。
司马木见着差不多了,便是将剩下的酒喝尽了。
外面雨势渐小,司马木持剑缓步出了船舱,站于船头道:“我有三剑,你可愿观之?”
叶知诚晃晃悠悠起身,双手作揖道:“剑圣一剑,后辈能观之都是莫大福分,如今三剑,自然愿意一睹为快,请剑圣出剑。”
“好!”
“剑起!”司马木大喝一声,鞘中长剑破空而出,水本柔之,却是万物不可断之,而剑仙出剑,却是将湖面都割裂了开来。
“这一剑,名为浩瀚天澜。”
一剑冲天而起,四处白雾四散开去,司马木林立于空中,仿佛俯瞰众生芸芸的仙人一般。
“这一剑,名为水台之月。”
司马木手中长剑轮转一圈,四周白雾纷纷聚拢成圆,仿佛那一轮圆月一般,一剑挥下,湖水两开而去,叶知诚也是急忙抓住其船杆方才稳住身形。
“这一剑,名为潮落月汐。”
与之前两剑不同,这一剑柔情种种,犹如那缓缓退落的潮汐一般,悲鸣而离。
此剑,至阴,至柔,不像是男子剑势,而像是女子剑势,那湖中之水,尽数聚拢而起,缓缓升入空中,将司马木环绕而至,水与人仿佛至亲,至友一般。
“剑圣一剑,当真是美不胜收。”叶知诚赞叹道。
“再美的剑,也是杀人的剑。”夏侯飞阳的声音在叶知诚耳畔响起,未等叶知诚反应,便是被一手揽着,踏水而走,上了岸去。
一剑而下,仿佛海入江河,潮浪四处飞泻而去,夏侯飞阳一手探出,方才保得那竹亭免于灾祸。
“你这家伙,又是在发什么疯!”夏侯飞阳怒道。
司马木不语,收剑缓缓倒了下去,落入了水中。
昔日也曾有人问剑于此,大声赞了句好剑。
那是初春之日,司马木坐于船上,正在参悟那破阶一剑,那年他地字三品大圆满,成为了人们口中的大材之姿,最有希望成为最年轻的剑仙的人。
不过少年心性的他,无论如何也参悟不透那破阶一剑,师傅常说心中应当有所念,但那所谓念为何物?对于从小上山的他来说,无法参悟,无法理解。
忽地,一阵银铃声响起,船身摇晃,司马木睁开眼睛,转身之后发现身后的船棚之上站着一个身穿火红衣衫,带着火红面纱的人。
司马木只是看了眼,便又是转过身,闭上了眼睛:“我正在静修,还请姑娘自行远离些吧。”
一直来,还从未有过人对自己这般冷落过,苏落月心中自然是不满,用来的跺了跺脚,让船身摇晃了起来,但那人依旧不为所动。“好啊你,居然敢不理我。”
司马木本就为破阶之事而烦恼,加上身后一阵闹腾,便也是没了修习的心境,只不过师傅常常教导应当收敛心气,所以方才没有发脾气。
只是看了眼苏落月,便是划船要走,却不想被一剑斩断了船桨。
“你!”
“我?”
司马木拂袖一挥,便是欲点水而走,却被又一剑拦了下来。
“你到底要作何?”司马木温怒道。
“我且问你,你是不是司马木?”苏落月问道。
司马木摇了摇头:“我不是。”
苏落月眉头一皱,骄横道:“若你不承认,我便一剑斩断这破船。”
司马木长叹一口气,便是应道:“没错,我是司马木,姑娘可有事?”
苏落月提剑而指司马木:“与我比剑。”
司马木撇了撇嘴,坐了下来,“我不与女子比试,况且你也敌不过我。”
苏落月气急,便是将一封折子拿了出来,丢给了司马木,“这些都是我胜过的对手,其中不乏高手,你便是那最后一个了。”
司马木随意看了眼,不屑道:“不过都是些银样?枪头罢了,当不得真。”
随后便是一把丢入了湖水之中。
“你!你竟敢丢我的东西。”苏落月气急。
司马木耸了耸肩,“方才你不也斩断了我的船桨吗?算是扯平了。”
苏落月耐心耗尽,跨步而出,一剑刺去。
司马木急忙起身,身形一撤,中指轻弹,便是将苏落月的剑势化解了去,同时引水而起,缓缓形成了一把长剑。
“聚水成剑?”苏落月先是讶异,随后冷笑,一剑挥出将那水剑破去了一半,“虽然好看,但这柔软的水能够胜过我手中剑吗?”
司马木轻笑:“胜不胜的过,战了便知。”
苏落月猛然一剑再起,剑势浩瀚,四周风暴骤起,将平静的湖面卷了个汹涌,船身也是拼命摇晃了起来。
苏落月后撤一步,脚下轻点入了水中,红衣与湖水相互交映,她悠然落剑,湖水犹如翻江倒海之势便是向着小船扑了去。
剑招轻盈,剑势汹涌,剑气凌厉。
这一剑之风华,绝美。
司马木看得有些出神,之前倒是自己小瞧她了,看来是真有这些本事。
但,如此也是远远不够的。
司马木后撤一步,双手一引,便是几十道水流飞溅而起,于半空之中凝聚为了一柄柄晶莹的长剑。
“去!”
巨浪于水剑相互碰撞,掀起了一阵阵波浪,其声势响彻整个静谧的青琅山。
此时,司马木心中来了性质,便是大喝一声:“剑来!”
一柄青锋从岸上脱鞘而出,司马木右手一探,握住了剑柄,一剑横去。
苏落月没想到,对方突然来了兴致,自身剑势难撤,只能一个下腰闪躲,虽是躲过了剑气,但也被剑风吹掉了脸上的红纱,缓缓落入了水中。
本是再出一剑,司马木便能必胜无疑,却是见了那一面容,心中再无起剑之意。
苏落月趁机起剑反去,司马木愣神来不及闪躲,眼见剑势便是到了面前,却是被苏落月撤了去。
司马木缓过神来:“为何撤剑?”
苏落月收剑入鞘,捞起水中的红纱后,便是跳上了船,将红纱拧干后又戴在了脸上。
“本以为你会如那些普通人不一样,没想到也是如此,今日算你我不分胜负,三日后我会再来,希望那时你不会如今日这般。”
说完,踏水而去,上了岸,消失再了竹林之中。
剩下司马木独自愣神,那一夜月明星稀,司马木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是难以入眠,闭眼皆是那惊鸿一面。
“怎的?见了仙女,动了凡心?”躺在一旁的夏侯飞阳轻声道。
“我去修行了。”司马木抱着剑便是走了,一人,一皱,又是到了湖中。
独坐于船头,看着明月,忽地,似有所悟,司马木起身,一剑而起,顺势而去,一剑开湖。
“他竟然就这样破阶了。”司马木站在岸边轻笑道。
“大晚上,你也是闲的,我去睡了。”李木打着哈欠便是走了。
司马木站于船头,手中握着长剑,脸上是说不出的喜悦,“三日后,三日后,我定能胜你。”
三日并不久,对于司马木来说却是度日如年,每夜都是无法安然入眠,到最后还得依靠夏侯飞阳的酒。
三日之约,如日而至,司马木起了个大早,月亮尚未落下时便是划着小船到了湖中,苦苦等待。
司马木就此,一直等到夕阳时分,方才见得心心念的人儿到来。
“醒醒,醒醒,人来了。”李木晃了晃夏侯飞阳道。
夏侯飞阳这才睁开眼睛,脸上是大大小小的红包。
“这傻小子,昨夜都来了,居然等到了这时候,当真是个傻子。”夏侯飞阳幽幽道。
李木撇了眼夏侯飞阳,好气没气道:“你不也月亮尚未落下时就来了吗?”
夏侯飞阳一愣:“就你多嘴,我这不担心这傻小子吗?他生性单纯,万一被人坑骗了呢?”
说罢,夏侯飞阳又打量了一番李木,不解道:“为何你没有被蚊子咬?”
李木嘿嘿一笑:“这不用了些药嘛,自然是不会咬我了。”
“那你为何不给我用?”夏侯飞阳一把揪住了李木的衣服。
“若是给你用了,这蚊子便是冒着药气也要咬我们两个,若是一个用一个不用,那便就不会存在这般问题了。”
“你这小人,我就说咋的像是捅了马蜂窝一般。”夏侯飞阳咬牙切齿道。
“开始了,开始了。”李木指着湖中转移话题道,夏侯飞阳这才作罢。
“你怎的来的这么晚?”司马木有些不满。
苏落月没有给司马木好脸色:“我说了三日,何曾约定过三日之后的何时?”
司马木眨了眨眼睛,挠了挠头,“确实没有,不过你来了就好。”
苏落月起剑道:“拔剑吧,你是我最后挑战的人,若是胜了你,我也好走了。”
“去哪?”司马木心中不禁一慌。
苏落月眉头一皱:“你又不是我爹,管我去哪?”
说罢,苏落月便是拔剑而出,同时一剑向着司马木劈去。司马木后撤半步,手指一引便是起一柄水剑,同时左手拔剑,迎击而去,凛冽无比。
“你换剑了?”司马木问道。
“没看出来,你倒是心细。”苏落月半打趣,半赞叹道。
“这剑我认得,是青琅榜上位列第六的天阴之剑,不过这剑消失许多时日了,你是从何寻来的?”司马木完全是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态势。
“你管我这么多?”苏落月不耐烦道。
“你今日来晚了,就是去取这剑了吧?”司马木看不懂人情世故,依旧问着。
“若不是这剑,怎能战的过你手中的灵霄剑?接剑吧。”苏落月懒得废话,她也是看明白了,这司马木平日不善交流,但一旦打开了话匣子便是一个劲说不完。
天阴剑一剑袭来,犹如那风云骤起,乌云蔽日一般奔袭而去。
司马木一脚踏下,势大力沉,将小舟都踩了个后翘,同时身形一跃而起,一剑往下落下,仿佛那雷霆破钧之势,威压而来。
苏落月后撤而去,见着剑势直逼船身,司马木也是立马撤了剑,长呼了一口气道:“还好,还好,若是毁了船,师傅又该骂了。”
“小傻货,看剑!”苏落月一剑再来,剑身之上寒光闪烁,直奔司马木。
司马木身形微侧,剑锋从他胸前擦过,同时反手一叩,便是一剑向着苏落月而去了,苏落月一闪,却被挑落了那面上的红纱。
苏有落捂着面,连着退了数步。
“这样,好看多了。”司马木傻笑道。
苏落月脚下一跺,气急败坏,“去死!”
一剑而起,竟是幽幽雷鸣声起,并非真的雷鸣,而是剑鸣,既是能够发出剑鸣,便是说明剑已经认可了剑主,这也足以见得苏落月之天赋,虽可能不及司马木,但也是绝对的天才。
“我若是胜了,你是不是就不走了?”司马木神色凝重,那纯真的脸上带着几分固执。
“等你胜我再说。”
“好!”司马木左手背负,右手起剑于身前,灵霄剑亦是鸣叫不止,从其声来看,此时司马木已然临近人剑合一的境界了。
一方是苏落月这方的乌云蔽日之势,另一方是司马木的破云九霄之势,二者一阴一阳,看似水火不容,却又在互相的衬托下显得别样之美。
“你这一剑,如何称呼?”司马木道。
“潮落月汐。”
“真好听。”
“你呢?”
“我,我还没想好。”
苏落月神情漠然,一剑而下,风云密布而去,威压之势仿佛要将人彻底淹没,泯灭。
“我想到了,这一剑便叫,朝旬”。
说罢,同是一剑而下,似有割裂天地般的力量爆出,苏落月那一剑的威压之势被从中划开了一道口子,随后口子越发的大,直到苏有落的剑势彻底消散。
剑势走苏落月身侧而过,一道剑气划过湖面一直到了岸上还划出了一道十几丈的沟壑,方才停下。
苏落月长叹了一口气,将剑入鞘,“我败了。”
司马木咧嘴一笑:“太好了,这样你就可以不走了。”
苏落月夺步上前,一手夺过了司马木手中的红纱,“谁说我不走了?我可没说过。”
司马木神色一慌,“还,还是要走吗?不走不行吗?”
“我,罢了,总有一天我会胜过你的。”
自那日起,苏落月喝司马木便是三天一小斗,十天一大斗,为了不让苏落月走,司马木的武功也是飞速精进,一年后,年仅十八便是入了天字一品,成为了最为年轻的剑仙,闻名于江湖。
他入了剑仙境界,便是以为能一直胜她,让她一直不走,但直到那一日,从山下上来了一众人,将她接走了,他一路追了八百里,方才回头。
此后二人,便是天涯一方从未再见过,此后再来消息,便是她已出嫁前晋,此往后再就是她辞世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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